第九十五章︰祈禱儀式
剛進來的時候，我是跟著特羅繞到側面的，沒進神廟大殿，而且那會兒大典也關著門，看不見什麼。
現在，跟著其他守護戰士走進大殿，我才發現，里面其實很大，擠下幾百人不成問題。
大殿最里面，是一個露天的院子，院牆上刻著很多和大地母神的傳說有關的圖畫，我跟著其他人走進去，看得入神。
院子中央立著一根巨大的白色圖騰柱，上面雕刻著所有我認識的薩滿咒文，還有很多奇妙的畫像，圖騰柱的直徑比吃飯的桌子還大，高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院子的院牆，僅僅比外面的獸皮大旗矮一些，靠近頂端的地方，對稱的伸出兩個彎彎的牛角。
這是，祭司大地母神的母神圖騰。
「圖騰？」李奧小聲說，「不應是雕像嗎？」
我解釋說︰「大地母神就是整個大地，又不是那些低一等的神明，怎麼會有雕像？」
「好吧，我想多了，」李奧說，「我還以為，你們村里和鎮上沒有雕像只有祭壇，是因為窮……」
這會兒外面已經站著不少居民，但特羅和圖騰戰士守著大門，他們都進不來，大殿里只有守護戰士，我跟著其他人的腳步，站在靠近牆壁的地方，作好準備。
沒過多久，一群祭司走了進來，其中就有伊露。
這一回，她像是沒看見我一樣，跟著同伴來到巨大的母神圖騰下面，繞著圖騰站成一圈。
接著，又有幾個白牛金牛守護戰士走了進來，其中就包括比利團長和中午見過的那幾個白牛和金牛戰士。他們走進來，就守在祭司身邊。
站好之後，比利團長對著外面揮了揮手。
這時，我听到外面特羅喊了一聲︰「時間到！」
接著就是「哄……」的一聲，很多人就挨挨擠擠的走了進來。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牛頭人，但也有不少其他族的獸人，比如讓李奧傷心絕望的兔人族和鼠人族、羊頭人、鹿頭人、狗頭人，甚是還有一個象人。
不過，這里面沒有地精和巨魔，因為他們是不允許進來的。
「真熱鬧……」李奧說，「逛廟會也不過如此了吧？」
「逛廟會又是什麼？」我們就負責站著守衛，又沒事情干，我就問。
說起來，李奧總是有意無意說起他家鄉的事情，我卻從來沒有主動了解過。這會兒正好沒事，我就主動問一下。
「就像現在這樣啊，」李奧說，「大家都到寺廟里祭拜祈禱，獻禮祈願，然後，神廟外面還有各種各樣熱鬧的表演，以及滿大街的行人，商販，還有煙火，燈籠，花船，龍燈，唔，把你們這里的人數再翻十倍，不，起碼是一百倍……」
我雖然听不懂他說的煙花燈籠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我更感興趣的不是這些︰「你們的人口真夠多的，不過，你們拜的，應該不是大地母神吧？」
「當然！」李奧說，「不過，我們的神，太多了，這麼說吧，你們牛頭人也好，獸人族也好，所有信奉的神加在一起，也沒有我們的神多……」
「你們的神……」我的好奇心上來了，「怎麼會這麼多？」
「沒辦法，上古時候其實也不多，後來，人口多了，神的故事也多了，加上民族融合，神話也融合在一起，還有一些古人也被封為神……就數不過來了……」
「人，能成為神？」我驚訝的了。
「啊，不是你們這里的那種強大的神，只是傳說，其實真人並沒有什麼神奇的，不過是精神偉大，被後人牢記……嗯，總之和你們這里不太一樣。」李奧說。
「看來，你們的神，真的很復雜……」我說。
「我們算什麼？」李奧說，「我們的神加起來也就上萬，旁邊海島上的島民才厲害，有八百多萬天神……」
這話更是勾起了我的好奇。
「你們，不是一個族的麼？」我問，「怎麼，海島上的人跟你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李奧說，「地球上有很多民族，我們只是其中人口最多的一個，還有成百上千個小族呢！」
我听的有些入神了。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李奧說，「說了我也回不去，回去了雖然比這里自由一點，但也沒有希望……還是把你教成高手再想辦法吧！」
「看起來，你們真的不是魔族，」我確定了一件事情，「最多，最多，你們就是像半人馬一樣的種族，有好人也有強盜，是這個意思吧？」
「好吧好吧，」李奧說，「我很感動，你終于不把我當成魔與了！」
他嘴上這麼說，我卻听不出他的謝意。
他只是隨口說說。
果然，他馬上就換了一個話題︰「哎，那邊怎麼有個女戰士？」
我扭頭四望，看見對面的白牛戰士中站著一個白牛女戰士。
其實，他們是一起來的，只是剛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
「看來也是個貴族，」李奧說，「不錯，貴族女子能當戰士，說明你們的性別歧視沒那麼嚴重。」
我想把話題扳回來︰「你們那里，這個，性別歧視，很嚴重嗎？」
李奧漫不經心的說︰「以前挺嚴重，現在，有所好轉了吧……」
他總是說這種含糊不清的話。
看來，他每次看似隨意的多嘴，都有故意隱瞞的意圖。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追問。
涌入神廟的人雖然聲音嘈雜，但每個人都盡量壓低聲音，沒有人大吵大鬧。
他們臉上，滿是焦急混雜著欣喜的表情，估計是在外面等了很久。
進來之後，他們在離著母神圖騰不遠的地方跪拜下來，嘴里都在自言自語呢喃著「母神護佑」「母神慈悲」之類的祈禱詞。
他們中，有人祈求大地母神保護家人平安，有人祈禱親人的病痛早日康復，有人祈望外出的家人平安歸來，也有商人祈盼生意興隆。
當然，這里面少不了黃牛商人……
「大地母神要是讓你發財，豈不是有很多人虧錢了？」李奧突然說。
我都懶得理他。
還有人祈求心愛的姑娘或者小伙的家人答應親事，李奧又多嘴︰「你祈求大地母神讓人家把姑娘嫁給你，人家在那邊求大地母神你們家趕緊滾蛋，你們這不是為難母神嗎？」
我听了有點想笑。
「還有那邊那個，」李奧說，「偷了東西害怕別人知道，你就應該上去把他揪出來！」
「你怎麼知道他偷東西了？」我問。
「他自己說的呀，」李奧說，「不過他沒有出聲，我是看他的嘴型猜的……」
「瞎說！」我看他說話越來越沒譜，打斷了他，「看點有用的。」
「有用的啊……」李奧說，「嗯，你看，祭司要開壇做法了！」
「開壇做法是什麼？」我又被他的家鄉話弄糊涂了。
「嗯，就是開始舉行儀式，祭拜啊、祈禱啊什麼的，做個彌撒，啊不，彌撒應該是人類那邊的……」他的話越來越沒譜。
「不就是祈禱嘛！」我看了看圖騰正前面的祭司，說。
這個祭司挺年輕，看上去還沒有我爸爸大，比利團長站在他身邊，看來也是祭司里面比較厲害的。
只見他大聲念誦了幾句，大殿里的人都慢慢安靜下來。
他的禱詞，其實和爺爺教我的差不多，但從他嘴里念出來，加上大殿里這些比維爾村還多好幾倍的人，就有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秘感，神聖而莊嚴。
「神棍……」李奧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威嚴，聲音都小了很多。
接著，他轉身面對著跪倒在地的人，身後的圖騰突然發出了一陣元素能量的波動。
「噢……」李奧驚訝的低呼，「這麼強？」
那股波動，比我見過的所有薩滿身上的波動強無數倍！
那感覺，簡直就像是那維爾村外面的小河跟大海相比！
這樣浩大的波動，按理說，可以直接把人，甚至是科多獸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掀翻，甚至扔到天上去！
可是它沒有，它只是溫和地、緩慢而有力地從圖騰柱中央擴散開來。
不光是我們這些守護戰士和祭司，就連地上跪趴著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波動！
「母神顯靈了！」有人激動地低呼。
「母神護佑！母神慈悲！」更多的人大聲叫喊起來。
祈禱儀式，達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