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幽靈（上）
老人把事情講了一遍，大致經過就是︰
復蘇節前，村里已經開始慶祝了，大大小小的酒席也不少，有個壯漢到好哥們家里喝酒閑聊，結果酒後失語，說出了和哥們媳婦有不正當關系的事情。那個哥們也喝得半醉，听完之後大怒，拿起一把菜刀就要砍死壯漢，結果被壯漢反手殺死。
當時因為是夜里，村人只听見屋里吵鬧，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也沒人見這哥們的影子，他的媳婦說他一大早就被喊出去打工了。
因為臨近復蘇節，不少來城里闖蕩的人都回家了，雷霆城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用工荒，附近的村民都樂意在這個時候賺點外快，所以也沒人懷疑，而且，壯漢和哥們媳婦有染，就是因為這哥們經常去打工。
結果，一連好幾天過去，復蘇節前一天，還不見他回來，大家才起了疑心。
接著，當天下午，有人就發現這哥們死在進城路上的一條旱溝里。旱溝原本是用來灌溉農田的，秋冬季節沒有水，生了雜草，雜草枯萎，也沒人打理，那天剛好也有人喝得半醉，一不小心跌了進去，這才發現了尸體。
據說是尸體身上穿著髒衣服，懷里還揣著一個撕爛的錢袋，脖子上有一道傷口，頓時即有人說是打工回來被人打劫了，錢都被搶光了。
于是，村里人馬上報給民兵，民兵一看，也斷定是打劫行凶，因為臨近復蘇節，也就草草結案，只是發了告示，也沒有用心去查。
這哥們家里只有夫妻兩個，老人都死了，還沒有孩子，媳婦在娘家人的幫助下埋葬了丈夫，也回了娘家。
壯漢在葬禮上表現的很難過，大哭大叫的鬧了一通。
差不多十天之後，民兵隊才展開了調查，但已經無法查證。
這件事就此過去，劫匪遲遲沒有找到。
壯漢給家里春耕做了新犁，準備妥當，正好哥們媳婦從娘家回來，準備把原先家里的東西收拾收拾賣掉。
壯漢又跑去幫忙，當晚……當晚，兩人死在了屋里，臨死前還發出了淒慘的嘶嚎，嚇壞了不少人。
次日民兵隊闖進屋子，發現兩人**著睡在一起，村里人才知道兩人的奸情，進而懷疑到那哥們的死因，不過因為死無對證，盡管有村民提起喝酒那一晚的爭吵，民兵也沒有得出結論。
接下來的事情就玄乎了，那間屋子沒人住了，但接連幾天晚上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嚇壞了走夜路路過門口的人。有喝醉的人不小心闖入，著見到了那哥們的幽靈，幽靈口口聲聲說是壯漢和自己的媳婦謀害了他。
于是，幽靈和奸情的事情徹底擴散開來，不僅村里人，連附近村子的人都在傳這件事，頓時間是人心惶惶。
民兵隊再一次出動，派人調查屋子，結果，幽靈沒在白天出現，卻在晚上把守夜的兩個民兵推下了床。守夜民兵本來沒打算睡，卻不知不覺睡著了，被推下床也一無所知，醒來更是說做了同樣的夢——夢見被殺死的哥們脖子被砍了一刀，鮮血不停地流著，瞪大眼楮，拉著民兵的手說自己死的好慘……
老村長最後說︰「後來這件事情上報到了血蹄軍，血蹄軍說只有祭司院能解決，結果派了一個見習祭司，也沒能解決，最後，才驚動了您二位……」
「標準的民間鬼故事……」李奧說，「讓我想起了遙遠年代里兩本坊間雜志，一本叫故事會，一本叫今古傳奇，當然，我是不看什麼知音和茶余飯後的……」
「你有主意嗎？」我問他。
「你有什麼看法？」伊露也問我。
「去看看不不就得了？」李奧說，「據我所知，所謂的幽靈能夠存在，就是因為你們這個世界的元素能量太濃，意念力不容易消散。換做在地球，人一死估計就消散了，或者投胎去了，哪有功夫留在人間搞鬼？」
「去那間屋子里看看。」我把聊得話概括了一下，轉給伊露。
「以前處理過嗎？」伊露問我。
「正常死亡的老人或者被獻祭的獸類都見過，就是沒見過被謀殺而冤死的。」我說。
「我倒是見過不少了。」伊露說，「其實就算是見習祭司，只要熟悉咒文也能安撫，看來，這個似乎有點特別。」
「走吧！」我站起來說，「先看看。」
伊露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說︰「都說你是有資格當祭司都不願意的，那就讓你來吧！」
「考驗我嗎？」我說。
「算是我偷懶吧，」伊露說，「早知道我也該回老家去，哪怕沒事干去斯瑞鎮周圍轉悠，也比留在雷霆城加班干活強……今年事真多！」
「擱在地球上這就叫春節用工荒……」李奧說。
我們走出村長家，朝著幽靈出沒的屋子走去。
那哥們家靠近馬格力山，周圍最近的鄰居也隔著上百步的距離，難怪夜里喝酒殺人都沒人發現不對勁。
屋子門上纏著鐵鏈子，還有一枚小護符。
「這是那位見習祭司大人留下的，」老村長解釋說，「他說有了這個，幽靈就不會離開這間屋子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民兵們有些緊張，有村里人點起火把送了過來。
我和伊露走進屋子，其他人都不敢進來了。
我拿了一根火把，讓他們走遠點，所有人都像得了赦免一樣跑開，老村走臨走還說了一句︰「有勞兩位大人！」也顛顛的跑開了……
「這老頭，還挺快……」李奧笑著說。
「接下來看你了。」我說。
「接下來看你了，」伊露說，「你不行我再上。」
「放心，」我說，「我可不會為了面子死撐著，真的頂不住我會請你出手。」
「嗯，一個多月沒見，你又長進了。」伊露點點頭。
「我喜歡這句話。」我說。
「比起第一次見面，我覺得你確實有不少變化，」伊露說，「看樣子也不像我哥那樣無可救藥。」
「博杰怎麼了？」我說。
「沒什麼，還是老樣子，」伊露說，「唯一慶幸的是沒有被派到邊境。」
「那就很好啊……」我說，「那個，泰雅……呢？」
伊露突然直視著我，火把的光倒映在她眼里，竟然有點晃眼的感覺……
「還是老樣子……」她說，「帕姆拉少族長復蘇節都沒有回來，看來是局勢有點緊張，不過也能理解，青年勇士大會是頭等大事，邊境對峙遲早要結束，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狼族就算不敢真打，也要撈點小便宜……不過，城主在復蘇節那天拜訪了一下泰雅姐姐的父母，說是想听听他們對婚期的意見。」
我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問了一句︰「他們，怎麼說的？」
伊露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他們說讓年輕人自己做主……」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了，青年勇士大會，你確定要去嗎？」伊露問。
「當然！」我點頭。
「你又在犯傻……」伊露警告似的說，「剛夸你有長進。」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說。
「隨便你，」伊露說，「我只是想提醒你認清自己的實力。」
「我清楚自己的實力，」我說，「你，不會是怕我連累你吧？」
「胡扯！」伊露有點惱，「你們男人，就是這點不讓讓人省心，你是這樣，我哥也是這樣，那個死掉的奸夫也是這樣！」
「我和博杰，怎麼會跟那個奸夫一樣？」我也有點不爽，「這的做法為人不齒，我是光明正大！」
「你是不自量力！」伊露說，「男人，都這麼蠢！」
「你說什麼！」我也來了火氣。
「我勸你別做傻事！」伊露的火頭也上來了，「我哥他再笨也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格，這點他都比你強！」
「你知道什麼！」我低喝一聲，「想做什麼是我的事情，你看不慣也別管，我又不是你哥！」
「頓腦子的蠢貨！」伊露忍不住，終于爆了粗口。
「多管閑事的小孩！」我也想罵，卻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詞。
「我看你怎麼收場！」伊露說，「別到時候淪為整個獸人族的笑柄！」
「就算淪為笑柄也不關你的事！」我說。
「嘿！」李奧突然大喝一聲，「醒醒！」
「呃！」我詫異的問了一聲，隨即覺得腦袋有點暈。
搖搖頭，我驚訝的發現，從民兵那里拿來的火把已經熄滅了，屋里一片昏暗。
「唔……」伊露低呼一聲，抬起手來，手上冒出電火花來，照亮了我們所在的一小片地方。
「右手邊！」李奧有些興奮的說，「幽靈！」
「啊！」我驚呼一聲，想都不想，就發動了元素視覺和意念力——對付幽靈和自然靈，用普通的武器幾乎是不管用的，唯一有用的就只有刻著皺紋的護符、圖騰，或者直接用意念力。
視野里很快就出現了一堆組成人形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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