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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新國王（下）
我跟上走在最後的一個鳥人族長身後。
似乎是夜鶯族的長，是個女性，在一眾族長當中，女性本身就少，像她這樣的弱小種族更是不受重視，也只能排在最後。
她似乎對走在我前面還帶著一點惶恐，畢竟這樣的小種族，就算是族長，也只有在盛會上有點身份和參與政事的資格，換做平時，就算是遇上隨便一個強大種族的普通強者，他們都會十分尊敬。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
晴朗的天空里飄著幾片雲，天空藍得刺眼。
昨天一場暴雨，入夜時一場小雨，宣告了夏天的到來，而今天，天氣也開始名正言順的熱了起來。
我的心，卻隨著步伐一點一點變冷，支撐我走下去的，不是李奧的計劃安排更不是趙日天的眼神示意，也不是前面夜鶯族長回頭時的友善甚至討好的眼神，而是——泰雅在里面。
兩邊的神殿守護戰士昂頭挺胸，緊握武器，其中一個我還挺熟悉，就是那個安塔的親戚。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既有崇拜和畏懼，也有些嫉恨。
不過，我沒有和他計較的精力和心情，那些已經過去的，和我即將面對的相比，微不足道。
走上大門前的台階，我心里又有些恍惚。
我已經從這里走出走進很多次，除了第一次，都沒有好好地關注過神殿的大門和里面的建築。
無論李奧說這里比雷霆城多了幾分人類建築的風格，或者跟地球上那些整齊到不可思議、高達十幾層甚至幾十層的宏偉建築相比有多渺小，甚至我都不計較那些高樓是不是李奧的憑空想象出來的，總之，此刻我看到的神殿，是一頭龐大到可怖的巨獸，連史前的比蒙巨獸，在它面前，都像是象人面前的鼠人，而眼前的大門，也像極了一張恐怖的巨口，仿佛要將進去的人全部吞噬！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覺，里面是供奉眾神的聖殿，是祭司們修行和休息的地方，是神聖純淨的，可越是接近，我心里的恐慌越是無限擴大。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要鎮定，要冷靜……可這個聲音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去勸說一群喝醉了打架的大人停手，非但毫無作用，還可能傷到自己。
一步一步他上台階，我終于感受到「恐懼」的滋味。
什麼冷靜，什麼理智，什麼主角，什麼主線任務，統統都見幽靈去吧！我現在只感覺自己踏上了一條死路，而且還不能回頭！
終于，台階走到了盡頭，我踏進神殿。
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我卻覺得一切都完全變了模樣。就像自己是第一次進來一樣。
心里越是抗拒，腳步卻越不能停，我就這麼跟在夜鶯族長身後，進入了神殿正廳。
我感覺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蹄子就像踩在一片虛空之中，嗯，就像當初進入經過空間，差點被自己的胡亂猜測嚇瘋的時候，腳底下沒有什麼可供支撐的東西，偏偏沒有下墜，也沒有摔倒，整個人就飄浮在空中，卻又能邁步前行。
前面的人突然听停了下來，我猛地一驚，趕忙停住腳步。
祭司們和王族站在了眾神的圖騰和神像面前，族長們各自分開到兩邊站好，我們這些優勝選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一字排開，站遠一點。
這一回沒有祭司來告訴我們怎麼做，我們就這麼杵在那里。
似乎新王上任也沒那麼多講究。
大祭司站在正中央的大帝母神圖騰之前，沉聲禱告︰「萬物之母，大地之神，在您和您座下眾神的見證之下，侍奉諸神的神殿長老院和各族族長共同決議，選哈薩奇●萊茵擔任獸人族聯合王國第二百二十二任國王，同時，第二百二十一任國王查丹●諾瑪●泰格，卸任國王之位！」
儀式就這麼毫無準備，或者說無需準備地開始了。
哈薩奇極力維持著肅穆的表情，欣喜若狂的情緒卻遮掩不住地從眼楮里，眉毛上，嘴角邊，甚至是胡須末梢，鬃毛邊緣流露出來。
反觀查丹三世國王就穩重得多，畢竟這個獅族繼任者還是對他們虎族胃口的。
兩人走到大祭司面前，對著圖騰和神像單膝跪下。
查丹三世國王將頭上的王冠雙手摘下，捧交給大祭司，大祭司放開樹杖，同樣兩手接住王冠。
樹杖就這麼豎著飄浮在他身側。
大祭司將王冠放到哈薩奇頭上，鄭重地說道︰「哈薩奇●萊茵，接下來的十年，你將帶領整個獸人族聯合王國，走向強大繁榮，你有信心和覺悟嗎？」
哈薩奇大聲回答︰「我哈薩奇，願為獸人族的強盛，付出所有力量與智慧！」
「很好……」大祭滿意地點頭，聲音又溫柔了一些，「有神降使者帶著母神的神諭降臨，一切敵人和困境都將不復存在，你就放心去實現你的宏偉抱負吧！」
「是的，大祭司！」哈薩奇激動起來，「我會在神使的帶領下，領導獸人族走向輝煌！」
「你應該向母神和眾神宣誓。」大祭司說。
「啊，是的！」哈薩奇急忙說，「在母神與諸神，尤其是戰神先祖面前，我，哈薩奇鄭重宣誓，將會帶領獸人族走向輝煌，將眾神的榮光，灑向整個卡爾姆多大草原，以及，草原之外的異族之地！我還將……」
他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我有些驚訝，他哪里想出來這麼多看上去氣勢恢宏的句子，莫非是事先備好的？
我偷偷看了一下，一眾王族和族長們早就沒有了外面的激動和亢奮，反而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我自己，也慢慢冷靜下，還跟趙日天對了一下眼神。
看樣子，他也沒那麼緊張了。
眾神的神位就在眼前，可我擔心的事情一點都沒發生，所以，我又覺得之前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嚇唬自己……
「接下來，開始效忠儀式！」大祭司的話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突然，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是羅恩城主。
大家都看著他。
羅恩城主城生沉聲說︰「尊敬的大祭司，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帕姆拉正在來的路上，他剛才錯過了頒獎。」
大祭司眯起眼楮打量了羅恩城主好幾眼，這才說︰「原來是羅恩呀，怎麼，你的兒子，不是獲得冠軍了嗎？」
說著，他指了指我。
「抱歉，大祭司，」羅恩城主說，「比洪勇士確實是牛頭人族的杰出青年，但他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帕姆拉受了傷，正在趕來，懇請大祭司和各位稍等。」
大祭司似乎有些驚訝的打量著我，說︰「原來是這樣，嗯，我是越來越老了呀，竟然連少了一個人都沒注意到，那就，再等一等吧……」
「感謝大祭司！」羅恩城主說，「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沒有教會帕姆拉怎麼面對失敗。」
「羅恩族長不必太過自責，」剛上位的國王哈薩奇說，「帕姆拉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遇上比洪勇士這樣的優秀人才，並不是什麼壞事，其實大家都很羨慕你們牛頭人族，出現了五個這麼優秀的年輕人！」
「多謝國王陛下的寬恕！」羅恩城主說。
這時候，安菲爾德選王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其實，從外面走到這里，他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我們就這麼等了起來。
查丹國王卸任之後就站回到了虎人王族的最後一排，似乎他還保留著選王的地位，不過，就算虎族上台，他的順位次序應該也會是排在最後了。
我們並沒有等太久，少族長就被一個牛頭人祭司扶了進來。
他看上去身體虛弱，臉色也差到了極點，尤其是在看見了我之後。
他單膝跪下，語氣虛弱的說︰「抱歉，尊敬的大祭司、眾位祭司，國王陛下，以及各位選王殿下，各位族長，還有，我的父親，帕姆拉讓大家久等了！」
我看得出來，他其實沒有那麼虛弱，只是內心手打的打擊遠遠大于身體的損傷。
「孩子，你來的並不晚，」大祭司慈祥的說，「我很欣慰你們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今後，也希望你們將自己的實力用在保衛獸人族和整個卡爾姆多大草原的事業之中，不要糾結于一場比賽，對了，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少族長趕緊說︰「謝謝您的關心，帕姆拉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大祭司說，「效忠儀式馬上可以開始，當然，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還不是這個，你們都不用著急。」
我有些奇怪的望向趙日天。
他說過效忠儀式似乎不是在正廳，而是在正廳後面舉行的，為什麼現在大家似乎都在準備在這里就把效忠儀式給辦了？
趙日天也冷靜下來，沒有一點緊張慌亂的樣子，淡淡的看著眼前，根本就沒看我。
這時候，大祭司忽然說︰「大家準備好了沒有？」
我正詫異，卻見神像側後方兩邊忽然開了兩道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牛頭回憶錄》，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