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歸家（五）
「不過啊，比洪確實比別家小孩懂事得早，」姐姐看我有些不自在，說，「六七歲以後就不鬧騰了。」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也插不進她們的話，就在一旁干坐著，三三倒是很好奇的听著，媽媽她們也聊到了她，見她還是很害羞拘謹，就沒再繼續。
半夜，爺爺和外公也回來，村里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次日一早，我就準備出發了。
爺爺和外公早有準備，爸爸和哥哥醉得不省人事，媽媽和姐姐又紅了眼楮。
每次離開，我都想著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這一次，我卻徹徹底底的迷茫了。
說快一點，也要一兩年了，說慢一點，三年五年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這一回，我知道自己為什麼離開。
盡管心里滿是不舍，我還是狠心沒有去看媽媽的眼楮。
艾倫緊緊的扶著媽媽，嘴巴抿起來，像是難過，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狩獵隊的人也送了出來，而且換上了上次我帶回來的武器裝備。
其實這一次我也帶回來不少新裝備，不過沒有上次多。
我本來想把寶藏里的東西也留一點在家里，卻被李奧制止了。
「要是被外人知道，整個村子都會招來滅頂之災！」李奧嚴肅的說，「你也不想連累家人吧？劇情安排這種慘案是最拿手的，你不能留一點把柄！」
我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把寶藏拿出來。
這一次，我躊躇滿志！
再一次上路，我身邊多了一個三三，還有吉祥和吉利在暗處。
走出村子，三三突然說︰「叔叔，你們牛頭人的家真好！」
我正沉浸在離別的愁緒之中，听到這話有些奇怪︰「怎麼了？」
「你們能吃飽，能穿暖，一家人也不吵架，」三三說，「兄弟姐妹不用為了搶吃的打架，真的，很好！」
「是嗎？」我沒察覺有什麼不妥的，隨口回答。
「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奧說，「換了別的苦大仇深的主角，先得把父母親人和鄰居鄉里都克死，差一點的，也是家境衰落，被人恥笑，家里還內斗不停……」
「有必要那麼慘嗎？」我說。
三三說︰「你們的城市，村子，都比安尼莫城……好！沒有欺負人的軍官和老爺，沒有偷東西的狗頭人和鼠人，沒有賣小孩的蛇人……」
我問三三︰「這些事都是你看見的？」
三三說︰「有些是我見過的，有些是听大人說的……大人還說，你們牛頭人最強大，最幸福，跟著牛頭老板干活，就能獲得更好，也不會餓死病死！」
乍一听，我還有點自豪感，听到後邊，我才聯想到三三和她的族人的日常生活和命運，心里一陣感慨。
「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我說。
「嗯！」三三點頭。
「不對！」李奧突然說，「不光要讓她過上好日子，還要讓所有兔人，甚至鼠人，羊人，所有獸人，甚至所有其他種族過上平等幸福的好日子！」
「你是不是被趙日天的想法給控制了？」我說。
「沒有，」李奧說，「我一直這麼想的，包括最早的時候沒我就說過，我要能佔據你的身體，就先把全村人都變成強者，最後，帶領整個牛頭人族甚至是獸人族走向強大，然後再團結所有種族，無論是精靈、人類還是矮人地精，總之，就是世界人民大團結、大和諧！這才是一個主角應有的擔當和胸懷！」
「莫名其妙的發這麼大的誓言，」我說，「第一步你就失敗了。」
「別急，我說過的，救回泰雅是順道的，成為神明級別的強者也是順道的，讓世界團結和諧，也是順道的。」李奧說。
「那主要任務到底是什麼？」我問。
「找到回家的路啊！」李奧說。
「要是我還沒救回泰雅你就回地球了呢？」我問。
「不可能，劇情不會這麼安排的！」李奧信誓旦旦。
「那就走著瞧吧……」我也學著他的口氣。
「叔叔，我們要去打仗的地方嗎？」三三又問。
「嗯，我不得不去，」我說，「你要是願意留在雷霆城，或者留在我家，都可以，現在也還來得及！」
「我要跟著你！」三三說，「大人說我們兔人打仗不行，但是，我們跑得快！」
「那你就跑快點，遇到危險快點跑，跟緊我！」我說。
「我會的！」三三說。
「那好，我們加速！」我說。
開啟疾行光環，傍晚我和三三就到了斯瑞鎮。
我又去看望了老托尼和萊文。
萊文已經不住民兵營地，在鎮子里蓋了一棟房子，老托尼被他帶過去，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家里還多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比你過得好……」李奧說。
「不是這麼比的。」我說。
我沒有過去打擾萊文的生活，也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錢物。
入夜，李奧把三三催眠，我把吉祥和吉利招到身邊。
接著，我開啟了自己最快最平穩的速度，發足狂奔。
天亮之前，我就回到了雷霆城南邊第一個小鎮附近。
「這速度，已經跟特快列車差不多了，」李奧說，「再加把勁，下一階段爭取趕上民航客機！」
「到時候再說。」我說。
趁著熹微的晨光，我帶著三三走進了小鎮，在鎮上的餐館里吃了一頓熱熱乎乎的早餐，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回雷霆城。
這一趟回家，也就花了三天時間，如果換成普通人，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
一路之上，我體內的元素能量就像是取之不盡的寶藏，根本不用擔心恢復速度的問題——因為所有屬性的能量都可以轉化為風系。
我甚至在想，像羅恩城主這樣的強者，一天之內應該可以已到達草原上的所有地方。
至于更強的聖域、神域、半神之類的古代強者，以及天上的英靈神使，乃至神明本身，那速度，簡直就是轉眼到達……
這也讓我理解了強者對于種族的重要性。
不說那些比羅恩城主更強的，畢竟他們幾乎很少出現，就說普通的血蹄軍，趕起路來也是一般人的兩三倍以上，而且是日夜不停，那就是四五倍的速度。
從這個角度來說，強者們保護弱者，是義務和責任。
可是，強者對待弱者的態度，那麼的蠻橫霸道。弱者也是充滿了畏懼，卻少了一些崇敬。
除非是那種既強大又仁慈的強者，比如大祭司，比如泰雅，比如羅恩城主，比如說現在的貴族山姆……
這樣的人，終歸太少。
走進城的時候，我還踫見了山姆。他告訴我哈迪亞姆的弓箭手修煉秘籍已經交給了血蹄軍里的弓兵，還留了一份到神廟。
不過，听他的意思，神廟里的情況不是很好。
具體怎麼個不好法，他也沒有明說，不過我能猜到，他作為被驅逐出去的人，里面的人自然不會給誰那麼好臉色。
加上現在換了大祭司，有一部分祭司被「調整」，局勢自然有些不安穩。
這一點使我有些意外，但也可以想到——安尼莫城里的貴族和祭司們是這樣，雷霆城就算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況掌了權的是薩蘭祭司長，用李奧的話說︰「這小老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是說，我得防著點他的小動作，菲力祭司的事還得算在我頭上嗎？」我說。
「這你就錯了！」李奧說，「現在你的境界，已經不用和這樣的小角色計較，反正他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泰拉瑞雅如果需要假扮泰雅來掌權，第一個被廢掉的就是他，嗯，這樣的安排，我很滿意……」
「泰拉瑞雅假扮泰雅，然後當上大祭司？」我心里又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任務看來是不簡單，」李奧說，「我跟泰雅解釋的時候其實也有些猜測的成分，畢竟當時艾露菲恩和泰拉瑞雅之間的戰斗，對我來說太陌生，加上我對神國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現在我倒是可以肯定了，所謂的邪神信徒，很可能就是一些覺醒了的獸人，他們開始懷疑神明，所以才會拋棄信仰，走上米諾陶斯大帝的道路……換個思路，其實，只要實力到了一定的境界，對能量和法則有了了解，就會發現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神賜予的……照這個思路推演下去，其實之前降臨的神使，也應該和這件事情有關，天山童姥不會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你是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神降使者來到凡間，消滅那些無信者？」我說，「那麼，趙日天說的那個，跟隨米諾陶斯大帝的祭司，後來成為邪神的，又怎麼解釋？」牛頭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