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歸來(上)

我出了個主意︰「或許,可以輸送到敵對的地方去。」

李奧卻說︰「這東西一旦生根發芽,傳開來是不分敵我的,再說了,你們這里也有不少賭博的花樣,只是水平低了一些,其實,賭博是人的本性,包括我們不也在賭嗎?所以還是不玩了。」

我說︰「因為有主角光環,我們才不怕輸的,可是,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賭局的主角就不好了。」

我們這邊聊著,吉莉安仿佛領悟到了什麼,忽然問我︰「你不認同他們的信仰?」

我愣了一下,才把思緒從賭博和煙草釀酒上面轉回來,說道︰「並不反對,也不認同,其中一部分甚至讓我敬佩……你……難道?」

吉莉安笑著搖頭︰「放心,我可不會拋棄我曾經的信仰,不過,我算是理解了苦湯賢者的想法,也看明白了我自己的一生。」

我說︰「你的一生?你的人生才過去了一小部分,余下的時間,還多得很,現在你的實力,很可能超越千夫長級別……你明白了什麼?難道真的覺得一切苦難,還有所謂的詛咒,都是空無的?或者是所謂的前生?」

吉莉安說︰「如果真的有前生後世,也未免太可悲了,死後永遠停留在神國里不是更好?為什麼要洗去記憶,重活一遍又一遍?如果一切都是虛無的,為什麼就連那個二十年的夢境都那麼真實?而且會真實地提升我的實力?」

我說︰「轉生的說法我倒是听過,無論是神界來的神使,還是某些強大的傳奇強者,或者邪惡的亡靈法師或者術士,都有可能掌握,不過,我也不願意見到所有人都能轉生,這確實太痛苦了,不過,對于真實和空無,我也覺得很難分辨,也沒有那樣的智慧看透所有人的生命,看透整個世界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我想,大概只有神明才能做到。」

「听牛頭人和狼人辯論佛法,我覺得自己都要成仙了……」李奧幽幽地說,「或許我更願意看見一個白種人和黑種人討論老子李耳和孔夫子!」

我接著說︰「保持你現在的狀態就很好,生活可以繼續,順道完成一下自己的使命或者承諾什麼的,放下曾經的執著和對自己的懷疑,寬恕自己,就很好了。」

吉莉安說︰「這正是我想說的,我要謝謝你!」

我笑了︰「真客氣,其實這也是我的使命和承諾,而且,我可是很忙的。」

吉莉安說︰「我知道你很忙,不過,晚飯也快到了,就在這里吃一餐再走吧?」

「可以!」我毫不猶豫的答應,「老實說,你也是我的使命中的一環,你會不會覺得被我利用了?」

吉莉安說︰「我不想計較這些,如果是欠你的,我也該歸還,就算不是,我可以看在我們的交情上,免費幫你,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很好!」我說,「不過你要先過好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吉莉安點頭︰「多謝!」

多羅帶著幾個人送來了飯菜,天正好又下起雨來,我隨手布置了一個防護罩,那幾個新來的學生面露驚訝,都被多羅帶了出去。

晚餐也是異世界美食之家送來的,味道依舊。

我們面對面坐著,卻沒有了話題。

李奧說︰「唉,怎麼每一次的氣氛都不大對勁,上一次是美妞兒在院子里曬月亮,這一次是雨中的晚餐……嗯,小母狼要是剃個光頭,呃,也不行,得是人類才有古一法師的氣質,不過你的臉倒是比奇異博士長多了……」

我說︰「你自己都說復仇者故事里,力量體系亂得一塌糊涂,為什麼還是喜歡拿他們打比方?我覺得還是華夏的故事符合禪意的意境。」

李奧說︰「主要是他們的人物塑造得好。」

吉莉安忽然說了一句︰「你的使命,或者說理想,真的能實現嗎?」

我頓了一下,她又說︰「很顯然,在桑塔斯這里,已經實現了,不過,你想把它待帶到草原上……」

我說︰「多花一點點時間而已。你有什麼想法嗎?」

吉莉安說︰「我不知道能等幫你多少。」

我說︰「保持你現在的狀態就好了。」

「老實說,我突然有點想回故鄉,」吉莉安說,「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

我說︰「我想,會有的。」

吉莉安可能覺得沒希望,又搖頭︰「算了,我不強求。」

我說︰「你還記的為什麼選擇當武僧嗎?」

吉莉安說︰「當然記得,不過沒那麼鄭重,就是當不了祭司,軍隊也不一個沒什麼天賦的女孩,沒得選而已。」

我說︰「你會把這個職業發揚光大。」

吉莉安說︰「我盡量。」

這一餐結束的時候,夕陽還沒有落下。

我離開了武技學校,照例瞥見了街角不斷打量的瓦爾基洛夫,也沒有多加理會,繞過異世界美食之家,遠遠看了一眼豪華的異世界美食之家,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魔法師和高級冒險者臉上得意而滿足的神情,以及街上的人羨慕的表情,有些好笑。

本來想進去看一眼,李奧卻說︰「沒什麼好看的,弄得跟酒吧夜店的包間一樣,還不如去看看菜地!」

我想起地球的夜店,確實也有些不怎麼喜歡那種光怪陸離、奢靡成風的氣氛,也就轉向了農田那邊。

老園丁見到我來,著實有些意外︰「我早想找你聊聊了,听說你一天之內就掌握了三種變形?」

我說︰「可能是前邊的修行拖得太久,不過,這不重要,我來看看我的新作物,而且,這次我還帶了新品種。」

老園丁指著夕陽下的農田說︰「你看看,這里已經種上了你那些香料,連魔法師們的糧食都不夠了!看樣子,你的餐館消耗量還挺大的,不過,我建議你換個地方吧,尤其是那些新品種的糧食和織物,找一個異位面或許更好一些。」

我說︰「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只是想听取一下你的意見。」

老園丁說︰「我有什麼好說的,你弄出來新品種確實很好,尤其是你寫的關于豌豆雜交的文章,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正在研究給麥子也做一個雜交實驗呢!」

我說︰「那可太好了,其實我也在搞新的研究,確實需要更多的農田,對了,那些香料和織物作物,你有什麼看法?」

老園丁說︰「香料這個,其實看個人口味,我听說有人就討厭你的餐館口味,不過,他們委托我培育,我也正愁沒有思路,至于那些棉花和絲麻,老實說,我並不看好,畢竟沒有這麼大的需求,就算產量高,人們也很快就會滿足,畢竟易扶著東西,有這麼兩三套就夠了……」

李奧壞笑︰「你是沒見過地球人的衣櫥……也不對,就算是精靈族和人類女性,也不會滿足于兩件衣服的!要知道,衣櫥這東西,永遠都缺一件新衣服!」

我說︰「這個,我倒是有想法,可以販賣到別處去……」

老園丁說︰「我不打擊你了,你自己看著辦,畢竟你現在的身份比我高多了。」

我說︰「別這麼說嘛,在德魯伊修行路上,你也是我的前輩。」

「可不要這麼說,」老園丁說,「我看你實力這麼強,連寵物都有很大的進步,是我要向你學習了,或許,逃離人群並不是很好的修行方式。」

我說︰「你可以試試多和人群接觸,當然,還是堅持自己的修行之道比較好。」

老園丁說︰「也有道理,要不是有人給我推薦你的書,我很可能就錯過了你的絕妙發現!」

「過獎了,」我笑著說,「不過,我覺得,德魯伊崇尚自然,精靈也崇尚自然,難道就非得和人群聚集的城市做對嗎?你不覺得,村莊,農田,城市,其實並沒有破壞自然,它們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老園丁臉色有些凝重︰「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要知道,城市和村莊,就是是建立在對自然的掠奪、破壞和索取之上,而且,人們利用完資源之後,留下的只有殘渣和廢物,兩者之間,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我說︰「草原上的人都知道,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吃小動物,小動物吃草,而猛獸死掉之後,會成為埋在地下的養料,滋養草地,這是自然循環。」

老園丁說︰「這是每個德魯伊都知道的,你想用這個道理來掩蓋人們對自然地無度索取嗎?貪求無度的狩獵,超過草地承受力度的放牧,還永無止境地破壞森林,這些行為,就像樹葉上的害蟲,除了吃光葉子,害死整片樹林,最終只有毀滅,沒有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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