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以太和遁術（五）
丹布羅馬上興奮地說︰「那真是太好了，那麼請問，你是怎麼弄清楚的？」
我說︰「這個我會慢慢講，我們先解救這棵巨樹。」
李嘉圖忽然說︰「我也想明白毒素的原理。」
我笑了︰「別急，我們邊走邊說……對了，那幾只毒鴉呢？」
丹布羅趕緊指著一邊說︰「已經醒了，不過我們怕毒霧擴散，放在遠處了……」
天空里有微風拂過，我們正處在上風向。
「走吧，去看看，」我說，「可得好好照顧它們，不然滅絕了就不好了。」
到了樹葉邊緣，丹布羅指著另一片開始枯萎卷曲的樹葉說︰「就在里面。」
樹葉卷曲的部分像是一個直徑十多米的管道，丹布羅變形成巨鷹，飛過了中間二十多米的「懸崖」。
我把手搭在李嘉圖的肩頭，帶著他邁步踏出了葉片邊緣。接著，空氣仿佛成了一片完全透明的玻璃，我們兩個踩在上面，就像踩在石板地面上一樣，平穩無比。
李嘉圖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他向來冷靜，這會兒也看出了原理︰「風元素……」
我說︰「對，看來你恢復得很好。」
「風元素墊在腳底會有類似空中行走的功效，但沒有這麼穩固，」李嘉圖跟著我邁出步子，「這些風元素難道被固定住了？」
我說︰「只是簡單的排列，不可能固定的，風的本質是空氣流動，又不能像冰一樣冷凍。」
「什麼樣的排列能達成這樣的效果？」李嘉圖好奇心上來了。
「我會慢慢告訴你，別急。」我說，「這是我這一次的收獲。」
我們一步一步走向對面，丹布羅剛剛變回原形，看到這一幕，也吃了一驚。
老實說，中級魔法師也能做到空中行走，但這麼穩當，還帶著個鋼鐵傀儡，就起碼要有高級魔法師或以上的水準，當然，他知道我的實力，也不至于太過震驚。
走進樹葉卷成的管道，我就看見遠處一蓬小小的彩色煙霧，就像做飯糊鍋的新手廚師第一次下廚。
我明顯的感受到，毒霧周邊的以太粒子已經被清空，或者說，已經回到了四維空間。
沒錯，我已經參悟了，這些毒霧的特點，就是阻斷年動力和以太粒子之間的作用，甚至將以太粒子驅趕回到四維空間。
也就是說，毒霧的機理是，將三維空間和四維空間聯通的點位「鎖住」。
李奧的說法是「加固」，也就是說毒霧加固了三維空間，四維空間無法與三維空間產生重疊，以太粒子也就不會顯現。
就像在二維紙面上鍍了一層膜，三維的物體就無法扎透這張紙……
這樣說來，這種毒物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它可以將所有能使用以太粒子的職業變成廢人！不對，是普通人，也就像地球人一樣了……
我甚至懷疑，李奧所說的地球靈力枯竭，就是因為類似的「毒素」將地球所在的宇宙都佔滿了，所有的神明或者妖魔鬼怪武俠才成了傳說和想象中的人物。
這樣就可以理解，丹布羅所說的預言也提到，這東西要是帶回主位面，會造成可怕的災難。
但其實，事情沒這麼糟糕。
這些毒素對念動力和以太粒子的作用可謂是高效直接，凶猛異常，但本身卻非常容易消散，尤其是在周圍以太粒子都被驅散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自行消散。
這也算是哲學意義上的矛盾對立——它們誕生自三維空間，對來自四維的以太粒子和超越維度的念動力有著強大的威力，卻對三維空間的物質毫無效用。
而且，看李嘉圖的狀態，並沒有用永久失去念動力對以太粒子的控制，就算丹布羅說有些倒霉的魔獸就真的失去了，也可以理解為，對于本身念動力強大的靈體來說，這種毒素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丹布羅小心的站在入口處不敢接近，我卻已經有了計較。
取出一片薄板一陣扇動，毒霧就朝著「管道」另一邊去了，我趁機放出念動力，釋放了睡眠術。
四只毒鴉再度睡去。
丹布羅有些不忍心︰「它們一直沒吃東西。」
我說︰「那行，你送點食物過去，我們處理了生命之壤，再來帶看它們。」
「能告訴我你的辦法嗎？」丹布羅還是有些等不及。
我笑了笑，伸出手，莫向旁邊的樹葉「管壁」。
我的手穿過管壁，毫無阻礙地插進了幾十厘米厚的樹葉中。
丹布羅吃了一驚。
這是，局部的遁術，也可以叫，穿牆術。
我抽回手，樹葉管壁毫發無損。
接著，我伸手拍了怕丹布羅的肩膀。
「啊！」
丹布羅驚叫了一聲，整個人陷進了「地面」。
準確的說，他穿透了腳下的樹葉管壁。
「唳——」
管道外傳來嘹亮的鷹鳴。
接著，洞口起了風，一只巨鷹飛了進來。
巨鷹變成丹布羅，彎著腰劇烈喘息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他驚疑不定的質問我。
「一個小玩笑，」我說，「這就是我三天以來的收獲。」
李嘉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李奧的技能，朝著我看過來。
我對他點點頭。
「這，這是空間轉移？」丹布羅繼續追問，「不，不是，不是空間轉移，我，我好像是從葉子中間，穿過去的！」
我說︰「對，你的身體是從樹葉的木質中穿過去的，或者說木元素中穿過去的。」
「這，是什麼技能？難道你只用三天就領悟了這樣強大的技能？」丹布羅更加驚訝，「還有，這個技能跟解決毒霧以及巨樹的危機有什麼關系？」
我說︰「先別急，我們把巨樹的問題解決了再說，現在，我們要用這個技能嵌入樹根以下……」
「是應該這樣！」丹布羅說。
「對了，變異蚯蚓和蚊子呢？」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這兩種寄生魔獸沒有處理，問道。
丹布羅面色一凝。
我知道，這兩種變異物種是滅絕了。
老實說，我對此並沒有任何的負罪感，當然也不是我真的鐵石心腸或者黑化墮落，只是單純地從進化的角度來看，一個對環境產生極大破壞的新物種，必然會遭到整個環境的排斥和反撲。
而結果有三個，一是新物種被環境中的敵對物種扼殺，二是將環境破壞殆盡之後玩死自己，三是將敵對物滅絕，同時適應了環境，並與之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一般來說，第三種可能最低，卻是是進化樹「迷宮」的唯一出路。
以丹布羅原本的主張，眼睜睜看著這些變異生物把巨樹搞死，將周圍生態環境徹底毀掉，也是一種自然調節的手段，而且更加符合德魯伊之道的原初主張。
但是，從科學理性的角度來說，整個生態圈確實會緩慢恢復，但人的能動性，也就是行動力，可以利用各種科學原理對環境進行改造，這和德魯伊眼中的「破壞自然」不是一個概念，其中的尺度把握，是地球科學家一直在研究的，而我們有以太和念動力，更加方便這種改造。
而且，地球人類也正在努力嘗試將一些原本對自身生存產生威脅的野生猛獸圈養起來，美其名曰「保護生態多樣性」，那也是在地球人類在探索自然的過程中造成了過度破壞，已經嚴重影響到自然生態環境平衡之後的一種補救措施，在我們的世界，還遠沒有那種必要，而且在到達那一步之前，李奧已經把我們世界的「動物園」和「生態保護區」規劃好了——他計劃將來分出一些特定的位面作為這些物種的保護區，而我們這些主位面的智慧種族，則可以包抱著旅游觀光考察的心態去這些位面游玩，巨石森林位面就是第一個進入李奧計劃的位面……
至于木元素位面，因為是純元素位面，考慮作為能源提供部分，所以，這里的生物，將來也可能被遷移走。
只是，被遷移的物種里，不包括這些變異的寄生魔獸。
丹布羅的臉上似乎有些歉疚，我也沒有開導他，畢竟他已經答應跟隨我，那我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理論教授給他，讓他自己領悟，自己走出心理困局。
這麼想著，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忽然醒悟過來——為什麼當初在青年勇士大會其間李奧有這麼多說不完的話——
因為現在，我自己也有思緒不停外涌，根本攔都攔不住，很想找個人傾吐一下……可問題是，周圍沒有人能听懂，包括李嘉圖，而當初的李奧卻可以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語言轟炸。
我搖頭笑了笑，說︰「來，你們兩個，跟我一去。」
李嘉圖毫不遲疑的站在我旁邊，我按住他的肩膀。
丹布羅只是遲疑了幾秒鐘，也靠了過來，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感受著他那件粗糙的樹皮長袍輕輕捏緊。
接著，我們三個，連同我肩膀上的霸王龍，都從樹葉管道里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