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自然之道（二十一）
送丹布羅過來的是一只翠綠色的大孔雀。
「孔雀？」李奧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世界的孔雀呢，嗯，變異的？」
這孔雀展開翅膀有七八米寬，身上的綠色羽毛洋溢著濃郁的木元素能量，簡直就像是披了一身的草皮樹葉。
地球上的孔雀我也看過圖像，個頭小很多，羽毛比這一支更有光澤，開屏的時候也很好看，不過，我是在學習生物學知識的後認識到的，孔雀是雄性羽毛鮮艷多彩，雌性羽毛暗淡，這也給發現地球人類和猿猴是同一個祖先的生物學家達爾文帶來了一個苦惱，那就是羽毛過于華麗的雄孔雀明明不利于覓食和躲避天敵，為什麼能存活下來？而問題的答案就是，雌孔雀們的「審美」讓這些華而不實的雄性活下來，而那些其貌不揚，生存能力卻很強的雄性慘遭淘汰……
因為這個故事，我對孔雀有更為特殊深刻的印象。
而眼前這一只木系魔獸孔雀乍一出現，就將這段知識記憶勾了起來。
我仔細打量著孔雀頎長華美的尾巴，看著丹布羅疑惑而驚喜地從孔雀背上下來，說了一句︰「你能開屏嗎？」
孔雀明白了我的意思，卻沒有理我。
「它大概只對異性開屏，呵呵，」丹布羅說，「真叫人意外，你竟然得到了樹人長老的青睞，長老現在在哪里？」
我的目光沒有離開孔雀，回答說︰「帕塞塔爾長老就在你眼前。」
丹布羅吃了一驚︰「是嗎？原來偉大的樹人長老，是這個樣子的……」
我說︰「不，這是他的替身，他的本體，是這棵巨樹。」
丹布驚愕地抬頭望著巨樹，好半天才說︰「合體了？」
我說︰「算是吧……」
李奧說︰「這才是最惡劣的寄生吧？嘿嘿……」
很顯然，丹布羅對樹人長老和卡斯帕巨樹結合在一起一起很不適應。
我知道顛覆他的三觀不在這一時，繼續盯著孔雀。
最終，孔雀很不情願地開了屏。
扇子一般的尾羽打開，我看見末端的彩色圓點竟然是幾朵真正花，也有些吃驚。
這只孔雀，已經成了半個木元素生物，而不是純粹的木元素魔獸了。
「你不覺得不對勁嗎？」李奧忽然說，「這個榆木疙瘩老樹精，自己和巨樹合二為一，手下也沒幾個呆在森林核心附近，派出的魔獸也是這個鬼樣子。」
「你是說，他有問題？」我警覺起來，「不過，牛按察的樣本會不會少了點？」
「樣本確實不足，但也沒那麼嚴重，只是他自己躲在家里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實驗，不至于對外做什麼破壞，」李奧說，「我們先不要撞破就好了。」
帕塞塔爾還陷在沉思之中，我也有些拿不準能不能打擾他，只好遣散了孔雀，和丹布羅不尷不尬地聊了起來。
「叫我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丹布羅說，「要說幫你的忙，我估計是沒那個資格的，要說聆听樹人長老的教誨，老實說，我怕自己也弄不明白。」
我說︰「我也沒那個打算，就是一起听他講故事，他經歷過的故事。」
丹布羅看了看帕塞塔爾替身的狀態，說︰「長老他，睡著了？」
「哈哈，這又不是三顧茅廬，更不是程門立雪，」李奧說，「現在打斷他也可以，只不過走火入魔的概率會提高兩倍而已……」
我說︰「長老在思考問題，我們等一等吧。」
正說著，周圍的木元素能量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丹布羅驚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退了一步，問李奧︰「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那倒不至于，不過，躲開點……」李奧語氣稍稍認真了一點。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丹布羅緊緊跟上。
空氣中的木元素能量已經帶起了陣陣微風。
「不會現在就走火入魔吧？」我說。
「還沒呢，」李奧說，「他只是在嘗試，失敗了你就抓緊聊天，等我們走了，他想怎麼胡來都行。」
我看著帕塞塔爾身上覆蓋著越來越濃郁的木元素能量，從剛開始有些混亂，到後面慢慢變得有序起來，我又有了新的擔憂。
「他如果學會了呢？」我說，「畢竟這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擔心，」李奧胸有成竹，「就算他掌握了，也僅僅是木系，畢竟他本身的屬性決定了別的屬性他完全學不會。」
「為了得到一些歷史資料，也太下本了，」我說，「總覺得有點不劃算。」
「呵呵，說不定有意外收獲的。」李奧說。
很快地，躁動不安的木元素能量慢慢恢復了秩序，在帕塞塔爾身邊排列起來。
我看得出，他在努力讓自己和木元素能量融匯在一起，企圖達到將自身帶離三維空間的程度，可惜，我沒有說過三維四維的事情，他光是憑感覺是很難做到的。
能做到，就是他運氣好。
不過，他似乎沒有主角光環，嘗試失敗了。
當然，連我這個有主角光環的都不可能一次就找到合適的半位面建造農場，他的失敗簡直就是注定的。
果然，沒多久，木元素能量轟然散開，井然有序的排列瞬間崩塌，這些能量頓時就消散在空氣中，相當一部分甚至直接離開了三維世界，只留下若有若無的投影，在元素視覺里，光芒都黯淡了許多。
「呼……」
平地上刮起一陣風，帕塞塔爾的臉也變得清晰起來，不過表情很是沮喪。
「我似乎找到了一點靈感，但是……」他似乎在自言自語，隨即注意到了我身邊的丹布羅，換了中口氣說，「嗯，你也來了，森林的朋友？」
丹布羅有些受寵若驚的說︰「尊敬的帕塞塔爾長老，您好，我是丹布羅……」
「我知道你，」帕塞塔爾說，「你在森林外圍生活了幾十年，其實也算是我們的客人……」
丹布羅說︰「不，我一直在打擾您和您的族人們。」
「不用這麼客氣，」帕塞塔爾說，「作為一個德魯伊，你一直遵守著自然的規律，就是森林的朋友。」
客套一番之後，我趕緊進入了正題︰「長老，我們正想聆听您的智慧見解和曾經的英勇事跡……」
帕塞塔爾當著丹布羅的面也沒有提起遁術的事情，就說︰「嗯，我也麼有什麼英雄事跡，那是你們主位面智慧種族的游戲，我不過是個見證者，對了，有些高深的問題，丹布羅小朋友可能不太適合，待會我講完這些時候，你可以留下來，我們慢慢討論。」
丹布羅頓時眼毛精光，卻也極力忍住。
接著，帕塞塔爾講起了自己的生平故事。
「我第一次覺醒的時候，就是在卡斯帕森林和翡翠沼澤交界的地方，那時候，大概是三千七百年前……」帕塞塔爾語氣開始變得滄桑，剛才那種有的急功近利的情緒也慢慢消退。
三千七百年，好像是華夏能被測定的文明歷史，當然，華夏人自稱是五千年，那不被承認的一千三百年，也僅僅是缺少足夠的證據。
但是，帕塞塔爾的年紀放在地球，那就稱得上是華夏文明的見證者了。
不過，放在我們的世界，只能算是一般點，畢竟神明的年齡和歷史，都是千萬年計算的，精靈或者某些隱秘的強者，活個上千年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幫他寫一本書，名字就叫《帕塞塔爾回憶錄》，用的是地球上的普通書籍尺寸，那麼，可以出一套起碼有五十本。每本三五百頁的大部頭。
這可不是在夸他，實際上，華夏文明三千七百年的文字加起來，可能是這個數量的十倍以上他的經歷，相較于他的年齡，實在是相當的……單調乏味。
實際上，前面一千年，他都在木元素位面，偶爾被召喚去主位面也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當然，按照李奧說的，人老了以後姑且把帕塞塔爾也算作智慧生物，他也有自己的人格總愛或多或少的夸張一下自己年輕時的豐功偉績。
前邊帕塞塔爾說過的一些經典戰役，確實是主位面三族歷史上的重要轉折點，不過，他在其中也不是主要作用，畢竟那時候他也不是最古老的的樹人，甚至還不是長老。
不過，他能提供的歷史，也彌補了李奧在桑塔斯圖書館沒有搞明白的一些問題，包括但不限于桑塔斯本身的歷史，人類、精靈和獸人三族以及背後三大神系的分分合合，以及那些被驅逐和隕落的神明之間的故事。
可是，有一點不是很明確，就是神界和魔界被「封印」或者「隔離」的原因和過程這不是遺憾，而是可疑！
越是可疑，就越需要探明真相。
而越接近真相，就發現真相越復雜……
看來，神明的事情，在主位面是很難找到答案了，也只能暫時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