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水元素位面（七）
說到跟自己的生活相關的，伊麗莎白馬上精明起來︰「生活在水元素位面，當然或多或少會信一點，就算不是虔誠信徒，也應該保持敬畏之心。」
我說︰「你來這里之前，是海神歐遜尼爾的信徒嗎？」
伊麗莎白眼神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下，繼續盯著遠處的水面，說︰「算是吧，可是，信徒這種事情，多一個少一個，對神明來說沒有多少區別，不是嗎？」
我那一起一塊夾在兩片魚肉中間的水果，嘗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沖鼻腔！
接著，水果異乎尋常的甜味沖淡了這股辛辣。
我瞪大了眼楮，伊麗莎白沖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這是烈酒魚，吃多了會醉哦……」伊麗莎白解釋，「以前，沒錢買酒喝的窮鬼喜歡出海專門捕撈，現在麼，烈酒魚比酒更貴……」
我猛地嚼了幾口，將混合了烈酒味道和甜味的魚肉吞下去，感覺肚子里一股熱乎乎的氣息，伸手就去找盤子里剩下的烈酒魚——點心的種類很多，幾乎都是每樣一兩塊。
「如果你喜歡這個味道，我們倒是有不少存貨，」伊麗莎白說，「可惜烈酒魚不適合養殖……」
我撥開上層的魚肉片，捻起了中間的水果。
「這是什麼？」我問。
李奧意識到了什麼，說︰「嗯？很甜嗎？」
伊麗莎白有些意外，似乎對我的關注點有些疑惑︰「水果？這只是很普通的珊瑚果……」
「糖分很高。」我對李奧說。
同時，我問伊麗莎白:「野生的還是種植的？產地在哪里？」
「野生的，沒人能夠馴化，」伊麗莎白說，「就在那邊的珊瑚礁，離這里有三天時間的航程……請問，你是不是想，用來釀酒或者做甜食？」
我說︰「差不多……」
伊麗莎白搖頭︰「珊瑚果就是要配合烈酒魚才好吃，否則，無法用來釀酒或者做甜食，尤其是做甜食，味道會變苦……」
「我去，這不是蔗糖，是糖精啊！」李奧說。
「而且，」伊麗莎白似乎猜到了我的打算，說，「珊瑚果也只有在那里才能生長，別的地方種不活的。」
「不要緊，」我說，「我想，我可以跟你收購。」
「經商可不是我的長項，」伊麗莎白說，「不過，能和這麼強大的魔法師做生意，機會難得，我可不能錯過，你再試試別的東西，或許，還有更多驚喜。」
「其他的，我都見識過了，」我說，「不過，嘗一嘗還是不錯的，對了，咱們的話題可以繼續，我還想知道更多關于海洋種族的事情。」
伊麗莎白撲騰了一下尾巴，激起一圈圈的水紋，說︰「和陸地上的種族沒有多少區別，都在為了生活奔波，有的人高高在上，侍奉海神，嗯，無論哪一個海神，都需要有人來侍奉，這些侍奉神明的人呢，需要更低一等的人來侍奉，就這麼層層向下，直到最低賤的奴隸，不光要侍奉好自己的上一級，還得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你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拿起一份人類社會很常見的甜點嘗了嘗，「如果有更強的實力，或許你能做得更好一些，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幫派頭子，兼職商人和海盜什麼的……」
伊麗莎白猛地轉頭看著我，神情無比嚴肅。
月光下，她的臉有意者帶著邪魅意味的美，哪怕不符合我的審美——畢竟有李奧欣賞。
「我喜歡這個眼神！」李奧差點沒「嗷嗷」叫起來，「雖然是個海妖，好歹也是個女的！」
「你……為什麼？」她小心地問。
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笑。
她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一變，沖著那群女僕揮了揮手。
女僕魚貫離開，院子頓時靜得只剩下遠處的水聲，和隱隱約約傳來的打斗聲，準確的說，是被打的聲音……
伊麗莎白目光灼灼地望著我，一雙眼楮反射出幽幽的月光。
這月光不是來自天上，而是來自水池——月亮剛升起來。
「僅僅是好奇，」我說，「就像一個國王，在國內四處建造宅邸，可能要隔好幾年才會剛好出巡路過，住上一晚……」
伊麗莎白露出一個了然又無奈的微笑︰「真是猜不透魔法師們的想法……不過，只要你願意，你的權勢比國王大多了。」
「我有些世俗的產業，雖然水元素位面也沒有多少銷路，我想要的原料也不多，不過有個手下會更趁手一些，」我說，「就這麼簡單。」
伊麗莎白很明顯不相信我這套說辭，但我總不能說︰「其實你沒什麼用處，不過我有個伙伴覺得我們需要一個女手下……」
「這樣麼，還真是，叫人難以抉擇呢……」伊麗莎白轉過臉，小聲說，「我沒有什麼強大的實力，幫派在這里也不過能在普通人當中顯擺，根本不被魔法師們放在眼里，沒想到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想招攬我……嗯，如果讓我做那個看守宅邸的手下，我還怕自己做不好呢……」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我笑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我身為雇主，當然會給你相應的報酬，這其中，當然就包括足夠保護宅邸的實力。」
「听起來真是誘人，」伊麗莎白眨眨眼，「可是，我還沒說答應呢……」
听到這話，我忽然想起丹布羅。
「嗯，這話從女人嘴里說出來就是不一樣，」李奧說，「哪怕是海妖……」
「你沒有拒絕的余地。」我露出一個有些霸道的表情。
「嗨，這個表情本來該由我來……」李奧說。
「還真的沒有拒絕的可能呢……」伊麗莎白像是有些害怕，身子往後仰了仰，又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尋求保護。
「這是一個機會，看你怎麼把握了，」我說，「你也知道這里有幾個勢力，我本來可以跟燈塔會合作，但魔法師們看不上這些小生意，找他們不如找你，而你要是拒絕我，我就只好找別的幫派了……」
「非但不能拒絕，而且還會丟點小命？」伊麗莎白更是害怕。
「做個選擇吧，」我說，「我知道，這樣欺負一個弱小者確實有些不道德，不過，事情的發展方向，好歹掌握在你手里，不是嗎？」
「我從未見過這麼霸道的做法！」伊麗莎白嚇得捂住胸口，「我見過野蠻粗暴的屠殺，也見過強大詭異的魔法，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客客氣氣威脅人家的……」
「你現在見到了，」我說，「做決定吧。」
伊麗莎白看著我，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嘉圖。
李嘉圖的眼楮在夜色中也是格外的亮，和水池反射的月光，一同映在伊麗莎白的眼中。
「唉……」
伊麗莎白嘆了一口氣。
我拿起另外一塊看上去像一只海螺的點心咬了下去。
這是一塊甜咸可口的糕點，里面包裹著咸魚。
咸魚很酥，沒有骨頭，咸鮮的味道剛好被糕點沖淡，口感還算不錯，不過沒有什麼特色。
伊麗莎白其實已經做出了決定，但還是做出一副猶豫糾結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她正在等什麼，也不揭穿，把剩下的點心一個一個嘗了一遍。
等我吃完最後一樣，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五分多鐘。
「怎麼樣？」我不緊不慢地問，「對了，霸王龍那邊已經快打完了……」
伊麗莎白眼楮量了一下，隨即，像是做出了決定，不過還是滿臉委屈地說︰「難道我有拒絕的權力嗎？」
「有是有的，」我說，「只不過要承擔做出這個選擇的後果。」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把欺壓弱者說得這麼冠名堂皇的魔法師。」
「沒辦法，我也是剛成為魔法師的，」我笑著聳聳肩，「誰叫我是個獸人呢？」
「好吧好吧……」伊麗莎白做出很是無奈的表情，「反正沒別的選擇了。」
我說︰「這樣就很好，從現在起，你就算是我的手下了。」
「是的，尊貴的大人！」伊麗莎白像是被迫一般說。
「那好，」我倒是沒有再陪她繞彎子的意思，反正她這副弱小女子的做派，也只有李奧看著舒服，于是直接說，「我需要關于海妖和人魚的盡可能詳細的情況說明，包括人口分布、勢力資源……還有，不用叫我大人，就叫，嗯，既然是生意，就叫我老板吧。」
伊麗莎白的臉色稍稍嚴肅了一些︰「好吧，老板，看樣子，你似乎是對主位面的海洋世界感興趣，可我能提供給你的，僅僅只是十幾年前的消息，你還不如直接在交易市場或者別的位面找人問。」
我說︰「這個我也會做，但我需要你的資料做一個對比……」
「真是個深思熟慮的上位者，」伊麗莎白說，「在獸人族，你也是個高層的貴族吧？」
我說︰「我只是個平民，你看我的毛色和皮膚應該知道，雖然，我本來是有機會成為上層貴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