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農場（十三）
「就我目前探索到的知識和真理來說，也不是不可能，」我說，「到時候，或許你就能大搖大擺走在眼光下，甚至面對神職人員的聖光審判了。」
「簡直不敢想象……」卡里加說。
「等這里完工了，我會給你基礎的學習筆記，」我說，「不過，李嘉圖不能留下來。」
「好吧，反正對巫妖來說，時間不成問題，」卡里加說，「只是，我很好奇你要給我什麼樣的筆記。」
我說︰「筆記其實就在我的桑塔斯住宅里，只不過，我的其他手下也在學習，盡管他們也有著不同的職業和修行方式。」
「我覺得，你會是一個改變歷史的人……」卡里加嚴厲的魂火有些顫動，表明了自己的情緒。
我卻並不在意︰「改變歷史？嗯，我早就知道了，這也算是我的命運吧……」
「說不定，你能窺探到神明的境界！」卡里加說，「別誤會，我不是站在手下的角度奉承……」
「我知道……」我擺擺手，「這些問題我早就想過了，你也別急，把眼前的事情做完，我遲早會讓你看到我的事業是多麼宏大……嗯，別把我當成什麼陰謀家就行。」
「你就是……」卡里加搖頭，骷髏大嘴做出一個「笑」的動作，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小心你的言辭……」我也半開玩笑的說。
「父親，」李嘉圖說，「按照規劃，我們應該盡快解決水源，然後開始安置塔靈……」
「水源已經放在地面了，」我說，「你可以試著自己做一個出水口。」
「好的，」李嘉圖說，「我也需要開始進階煉金術了。」
「水源的地點放在哪里？」卡里加問。
「山頂，」我說，「坐標我已經記下來了，你如果願意，可以指導一下李嘉圖。」
「你不教他嗎？」卡里加問。
「我想看你的教學方法。」我說，「這就是我對他的教育方式，李嘉圖可以跟我學，也可以跟別人學，我只要確保他不會受到錯誤的影響就可以。」
「我明白了，」卡里加說，「你舍得將自己的修行方式透露給手下，同時也會搜集手下的修行方式完善自己的理論，永遠走在修行的前端，不怕被手下趕上。」
「好像，你說的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我說。
「傳統時代，創新是很難的，很多人都以能追上前人的腳步為榮，而且在代代相傳的過程中，因為天賦的不足和體系本身的不完備，導致了很多東西失傳，于是就有了一代不如一代，甚至盲目崇古的心態，尤其是醫術、武術和修行，」李奧說，「而到了近現代，科學有了統一的標準，後學者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前輩的知識精華，在此基礎上開拓領域邊界，以更快地速度生產新的知識和技術……」
「這些話寫在書上會比較好。」我說。
「對，我就是按編課本這麼寫的，」李奧說，「我們學派內部的教材可以啟動項目了，今後要加入的人肯定不少，我們絕對不能搞傳統武術那一套，甚至要鼓勵學生超過老師……」
「也就是說，你不會對他們做任何隱瞞？」我說。
「科學精神不就是如此嗎？」李奧反問。
「也對，」我說，「科學本就是不斷發現和接受質疑，不斷實踐試錯，後來人如果能有更深的發現，完全可以挪用過來。」
「而且，隨著科學之路走下去，就算神明都可以當做課題來攻克，只有你一個人可不行。」李奧說。
「為什麼？」我問。
「因為你是主角光環的擁有者，」李奧說，「最不科學的就是這個！在科學體系中，你和我都只是一連串的巧合，也就是概率，這是沒有規律可言的，但主角光環就是最反科學的存在。」
我有些哭笑不得︰「鬧了半天我們要在這里推廣科學，我們卻成了科學最大的敵人？」
「你早就應該有所準備。」李奧說，「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超越神明，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一細想，好像他說的也對。
以前他還神神叨叨地說什麼世界背後有個作者什麼的，當時我真沒當回事，而現在，隨著我對科學思維的了解越發深入，越覺得主角光環確實和科學是違背的，也就是所謂的「科學解釋不了」。
「可問題是，」我說，「科學解釋不了，只是因為科學還不夠發達，研究手段還不夠高深，這也是科學規律啊！」
「對，」李奧說，「問題就在于，光靠我們走到那一步，其實很難，我們需要更多人一起發展科技，而且，如果我們在主角光環的作用下發現了背後的原理，那就是一個邏輯悖論！還記得嗎？我說過，地球人用邏輯證明神不存在的過程？」
我心里暗暗吃驚——就像李奧說過的︰「如果地球上有神，神是無所不能，那麼，神就能創造出一塊自己搬不動的巨石，可問題是，神搬不動巨石，證明了神不是萬能的。」
「在我們的世界，神不是萬能的，只是比凡人強大太多。」我說，「可是你說的命運，連命運之神都掌控不了的命運，兩個不同宇宙之間的壁壘和所有穿越者……」
「你看，懂得越多，越發現自己搞不懂的更多，」李奧說，「這就是科學啊……」
我這邊正在糾結，李嘉圖卻是個行動派，已經開始準備了。
他看了看卡里加手里的設計圖，說︰「地下水源要建在這邊和火源相對，我需要……」
「材料都放在臨時倉庫，三號箱子，」卡里加說，「你有煉金術基礎嗎？」
李嘉圖說︰「配置藥水和制造機械我都學過，已經積累了五十個小時的經驗，至于煉金魔法陣，還在學習中。」
實際上，我和李奧制作煉金物品的時候，李嘉圖也是在旁觀摩的，看得多自然也熟，只是缺少實踐。
「看來我得從頭教起了。」卡里加說。
「你原來的煉金術水平怎麼樣？」我問。
「至少教廷的人找不出毛病來。」說到這個，卡里加有些得意。
「那麼，你參與過教廷和神明溝通，制造神聖類武器的過程嗎？」我問。
卡里加愣了一下，說︰「這個還真沒有……」
「可惜了，」我說，「我還想著比較一下煉金士和教廷的區別呢。」
「無非就是向神明祈禱，得到神力的加持，」卡里加說，「所謂的神職人員，很多都是沒什麼天賦，僅憑著忠誠度得到神明賜福的奴僕。」
說這樣話的時候，他有點不屑。
「可對他們來說，你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我說。
「早知道我也不該跟他們合作的，」卡里加說，「畢竟在他們眼里，我永遠是個異教徒。」
「有一句話叫，不是我的同族，他的心思一定和我門不一樣，」我說，「不是同一種族的，確實很難信任……」
「獸人的諺語嗎？」卡里加問，「有點道理，不過，同族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吧？」
我說︰「大致的意思……」
「可我呢？」他問。
「我們有共同的利益，」我說，「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掌握著你的命匣是威脅，也可以理解為一種不太平等的信任關系，盡管你完全沒有安全感，我們也會盡量給你互信的空間。」
「沒有區別吧……」卡里加說，「算了，命匣都在你們手里，你說的當然都對……」
「我去取材料。」李嘉圖說著，徑直走開了。
「對了，成為亡靈的感覺怎麼樣？」我問。
「沒什麼感覺，就像是沉睡之後進入一個永遠不會停止的夢，」卡里加說，「反正我到現在沒有睡過一個覺，也感覺不到疲憊，只有在受到強烈一點光元素傷害之後才會有疲倦感，但也不需要睡覺，休息一段時間就恢復了。」
「還有呢？」我說。
「感受世界的方式只剩下精神力了，」卡里加說，「觸覺嗅覺味覺听覺視覺，全都被精神力代替，只要靈魂不枯竭，軀體的損傷根本不用擔心，這些都是亡靈的共性。」
我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嗯，我是說，你能，感受到冥界的存在嗎？」
卡里加頓了一下，說︰「還真有，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消耗一點能量，直接傳送過去，不過想回來就很難了，當然，有人召喚我的話，根據付出的代價大小，我可以將自己的絕大部分力量投送過來，還有，如果我死在那里，你直接拿命匣把我復活，我也能回到這里，不過，我的大部分實力會消失，必須重新修行……」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跟你死在冥界，又用命匣復活復活，能保留在冥界的記憶嗎？」我說。
「應該，是吧……」卡里加回答得有些猶豫。
很顯然，他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靈魂層面的量子糾纏嗎？」李奧也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