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開會（下）
「您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即使是在桑塔斯內部，也不能公開發表？」好一會兒之後，文森特小心地問。
「桑塔斯還好一點，」我說，「這也是值得慶幸的，但我們都知道，桑塔斯里絕對有三族派來的間諜，我擔心的反而是那些人。」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我笑著說︰「我對你們還是有信心的，當然，如果你們當中真的有……沒關系，學完之後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應該效忠某個種族或者勢力，只能說明，你學得還不夠深入……」
「如果你不這麼說，我還一直懷疑，你才是獸人派來的臥底。」卡姆弗苦笑。
「沒關系，」我笑了，「我把你們當家人，可誰都知道，就算是家人，也難免會有背叛的時候，越是身居高位的家庭，越是危險，至少我們不是……我曾經看過一本不知名的雜書，講述了一個古老的人類帝國，強盛時期雄踞一方，後來卻不肯接受新時代的變革，頑固地以為自己才是最強的，自己的敵人強大起來僅僅是因為敵人掌握了先進的創新技術，還試圖派自己的人外出偷學，將那些技術帶回國家，卻發現，那些派出去的人學到了技術，也被那些後來居上的先進國家的文化和制度影響，意識到了自己國家落後的不僅僅是技術，還有社會文化和制度的落後……」
「唉，你這樣不好啊吧？政治影射太明顯了……」李奧說。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我說，「當然，目前主位面的三族，尤其是人類這邊，好像還沒有太過先進的文化和制度，只是在技術和高端戰力上，不過，我們的以太和念動力理論，將會是修行方式、認知世界的方式和審視文明乃至審視神明的方法……」
說到神明，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反倒是丹布羅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需要你們做好身心兩方面的準備，」我說，「如果你真的想放棄，我也不強求，反正剛才這些話說出去不會有多少人當真，真正的內容，我正在編寫新的教材。」
「我一定要留下！」文森特第一個舉起手來。
「我無所謂了。」卡姆弗說。
崔斯特說︰「你這個跟夢境里有點區別，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很相似的，我想看看後面會怎麼樣。」
我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問李奧︰「夢境投影到底經歷了什麼？」
李奧說︰「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按照劇情，咱們拿下了桑塔斯的管理權……」
我心里一突，面上不動聲色︰「該死，你就不怕崔斯特會……」
「這點信心都沒有？」李奧反問。
丹布羅說︰「我還沒把這些書看完，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不跟他們談論以太和念動力的內容，到時候再做決定。」
「可以，」我說，「在開始學習之前，還是先把農場的生產扳到正軌上，這樣我們的收入才能支持新的研究。」
「那是當然，」文森特說，「我還想結束幾個之前的研究課題在開始學習。」
我說︰「別急，以太和念動力的理論才是個大體框架，普通世界的規律也還沒有研究透徹，甚至還早得很，到時候，我們的研究可能要兩邊同時進行，這麼一來，你們會更忙。」
「探求真里的道路，本該這樣。」卡姆弗所說。
「好吧，」我說，「以上，就是本次會議，也就是我們塞因斯學派第一次會議的主要內容，下一次會議什麼時候召開，要看我們的建設進展。」
「喜歡開會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李奧說，「尤其是頻繁開會。」
「沒那回事，」我說，「沒有重要事情，我也沒必要天天開會。」
然後我說︰「為了方便大家的交流和位面運行的瑣事管理，我決定召喚一個靈體來輔助我，也算是半個塔靈吧，大家一起來一下，我會給你們相應的管理權限……」
幾人神情微變，都露出了被信任的欣喜。
我們走出這間只有簡陋桌椅的會議室，走向了水源。
在池子邊上，我照著以前召喚李嘉圖的方法，再度開啟召喚。
不過，這次召喚也是李奧做了手腳的，畢竟我們已經有了眼魔西批優，根本用不著另外找一個。
召喚打開的通道也不是通往靈體位面，而是地下岩洞。
很快地，響應召喚的西批優順利成為了農場位面的管家，精神本體就被寄存在水源的龍頭之中。
「水源區域就是今後的禁區，」我宣布，「不過，山頂部分可以開放作為實驗觀察區，只要提出申請就可以。」
「觀察星空的話，這個位面似乎不太適合，」文森特說，「還是回主位面比較好。」
我說︰「今後你們的實驗結論和數據也可以報給西批優，我會定期查閱你們的進展，當然，我有什麼新的發現，也會跟你們及時交流，從今以後，我們就算是在一條跑道上了，只不過，我比你們搶跑了兩步。」
幾人都笑了。
「開工吧，」我說，「崔斯特、丹布羅，你們的任務稍微重一點，如果需要從別的位面搬運土壤，可以跟我申請。」
「暫時不用，」丹布羅說，「適應環境也是植物生存的必要技能，我們不用提供太好的條件，只有水源……」
「水源也可以調節，」我說，「西批優，加大出水量，在滿足灌溉需求之後再減小。」
「明白，主人。」龍頭發出冰冷死板的聲音。
實際上，這並不是西批優的全部靈魂，它的主要任務還是放在地下和幾個礦產位面，放在地面的只是一小部分，這樣也顯得它不是太智能。
李奧擁有西批優的最高權限，我有次高權限，為了彰顯公平，李嘉圖和霸王龍的權限跟文森特他們都差不多。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把以太論的基礎教材寫出來。
不過，在動筆之前還有一件小事要安排。
我回到農場，宴席場地已經打掃完成，兩邊的半人牛都開始辛勤勞作，開墾附近的土地，規整房間，做長期在生活在這里的準備。
我走向存放材料的臨時倉庫，當初堆積如山的材料，現在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為有幾個箱子原封不動。
里面封裝著鯨魚骸骨。
我叫上他們中的一半人手，把箱子抬上了山。
沿著水流，山上已經開闢出了平坦的小道，對半人牛來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他們只能待在山下。
當然，我也不想搞得太嚴苛，等級森嚴的制度並沒有太多好處，相對寬松的管理反而有益于組織發展，所以我決定借這次機會給他們弄出一條上山賞景的觀光通道，不光他們能用，以後接待的來賓也可以，然後把水源和我的住處，塞因斯學派核心成員的住處保護起來，這麼一來，需要重點保護的區域就小了很多，也不必把整座山靠近山頂的部分都列為禁區。
就在水池邊上，我將處理過的鯨魚骸骨取出，用簡單的加固魔法，將整條鯨魚的大體形狀還原了出來。
當初在渾濁的水下，我沒有看清它的全貌，後來冒險者們開挖泥潭，更是將其拆得七零八落，更是無法細看，好在五游俠後來收集的時候做了適當的修復，盡管看得出一些關鍵餃接處又修補的痕跡，但總的來說，還是足夠完整的。
半人牛們對這麼大的「魚骨」不是很了解，也都紛紛驚嘆于它的龐大。
整副骨架全長足有三十米，雖然算不上頂級的巨型生物，但也足夠駭人。
這麼一副完整的骨架，就立在了水源水池邊上的岩石台基上，說來有點好笑——在蓄滿水的池子邊上立一副巨型魚骨，著實有些荒誕。
當然，這副巨型骸骨可不是單純為了裝飾，它的研究價值同樣巨大，值得花費時間和力氣。
半人牛們驚嘆一番之後，也都老老實實順著原路回去了。
而我，則要開始編寫新教材。
當然，寫書那是李奧的事，我只是裝個樣子，提供一些建議。
不過我也不能閑著，找了一點事情做做。
我問水源龍頭︰「西批優，改造之後，有沒有感覺大腦有變化？」
西批優老實地回答︰「有一些改變，感覺，靈魂強大了很小的一點點，但是說不清有多少變化。」
「不確定那些加強連接的腦細胞周圍的腦細胞，沒有跟著加強相互間的聯系嗎？」我問。
「我無法確定，需要主人親自檢查。」西批優說。
「先不著急，我們先做點別的，」我說，「地下一切正常嗎？」
「一切正常，只是礦產和冶煉的效率達不到計劃，」西批優說，「卡里加問新書能不能先給他看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