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位面發展（四）
「你的天賦的確很高，甚至，我所知道的人類國度有不少神之子轉世，修行效率比你還高，但他們的變化速度，沒有你這麼快。」
「有意思了，看來你的問題沒這麼簡單。」我擺出一套桌椅，坐了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熔岩史萊姆已經改造完成，完全媲美一個矮人冶鐵爐。」卡里加拿出一摞實驗報告，「那些灰矮人也提煉不出這麼純的金屬來，幾個礦產位面已經處于全面開放利用的狀態，照這個速度，開采近百年不成問題，這是我最近的成果，至于神之子，我能告訴你的其實不多，或者整理一份資料也可以。」
「先說說看，」我說，「神明的領域，現在的我或許有資格窺視一點點。」
「其實不是什麼太神秘的東西，精靈族偶爾也有，」卡里加魂火閃動，「人類數量多，神明也多，派一個神之子行走于世上，總能起到鞏固信仰的效果，但是具體的內幕，我身為一個局外人，知道的也就比普通人多一點點。」
我翻開實驗報告，說︰「你說，我听著呢。」
卡里加繼續說︰「神之子主要分兩種，一種是真的神明之子，比如某個神明在神界的孩子，通過投影將一部分靈魂投射到信徒體內，佔據信徒的身體，完成某些使命之後魂歸神國，另一種是神明自己，將非常渺小的一部分靈魂分裂出來，投入女信徒體內，孕育為新的生命，代行神職，直到壽命終結或者實力強大到凡間再也容不下，最終回歸。對了，獸人神系其實也有類似的，叫做……」
「神降使者。」我說，「我遇到過了。」
「不愧是你，老板。」卡里加說。
「這沒什麼，」我說，「那麼，關于冥神，死神，你有什麼見解？」
「這個我的研究還是流于表面。」卡里加說，「目前來看，死神和冥神其實和神魔完全不一樣，按照塞因斯學派的理論，我們可以將以太劃分為正以太和負以太，正以太的頂點是光元素，負以太則是暗元素，以此為兩個端點畫一條線段，其他元素都可以用其中一段表示，比如火和雷靠近光，冰與土靠近暗元素，水和木應該則處于中間，這就有點像光譜。」
「你對光學也有研究？」我說。
「礦場位面有陽光，」卡里加說，「老妖吸收陽光進行光合作用，我就用一個三稜鏡做了光學實驗，反正那麼微弱的光能傷不到我。而光譜的理論給了我靈感，用來解釋以太的分類。」
「好吧，我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不過沒有這麼詳細的研究，」我說，「那麼，這跟死神和冥神有什麼區別？」
「以往的理解，死神和冥神是操控黑暗元素的神明，但實際上，魔族也能操控黑暗元素，兩者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卡里加說，「所以，我認為，冥界並不在這條線段上。」
「三元論嗎？」我有些意外，「除了兩極之外的第三個端點？」
「也不是，」卡里加搖頭，「準確的說，我認為，正負以太只是一條線段，而冥界掌控的，是這條線段以外的整個平面。」
我驚訝了。
「嗯，暗物質理論？」李奧也有些驚訝。
暗物質理論，是地球科學家們最新的關注熱點，和量子力學，弦理論一樣，都是處于發展中的理論。
按照李奧的說法，宇宙中可觀測到的一切都是物質，而這些物質按照原有的定律和公式計算，根本無法提供這麼大的引力將物質聚合在一起，形成星系和其中的天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引力「來歷不明」，只能用暗物質來稱呼其來源。
「以太論在地球上只是一個猜測，後來證實以太不存在，」李奧說，「暗物質也是為了暫時地解釋來歷不明的引力的來源，說不定也會不存在，那麼，我們或許也可以暫時認為這個理論可行。」
「有意思，不過我們需要更多的驗證，」我說，「你的思路是什麼？」
「我是按照你的思路推理的……」卡里加說，「根據宇宙無限論，從哲學角度來說，如果宇宙有邊界，那外面就是宇外，其實不過是另一個宇宙罷了，一個真正的「真空」，而冥界，其實就是那些真正的真空，以及一套不屬于塞因斯學派歸納的凡間世界法則和非凡法則之外的法則，而理論上，凡間之人，神魔兩族，都無法擺月兌死亡，也就是說說，冥界才是一切的歸宿，你在書中寫過一句非常經典的悖論，叫做‘唯有死神能夠永生，因為它無死無生’，我也可以推理出，‘唯有虛空是真實存在’，那麼，我認為，在整個宇宙中，以太也好，念動力也好，還是凡間法則物質也好，都只是已知宇宙的一小部分，已知之外的無盡無盡，就是冥界，而冥神和死神，就是冥界之中的強大存在，就像水元素位面無盡大海中的孤島，生活在島上和周圍的生物，就是亡靈，而所有冥界生物的天然使命，就是殺光所有生物，這是冥界賦予所有亡靈的本能，包括我自己……而神魔和凡間生物，都是與冥界對立的，必須消滅，從而，讓整個宇宙都回歸到「冥界」的狀態，打個比方，冥界就是一杯水，而神魔界和凡間聯手在一起也不過是一滴小小的墨水，最終，這滴墨水必將均勻地擴散在水中，而這杯水理論上是無限大的，而這滴墨水，也足夠小，所以，真個水杯的顏色，也不會有變化……」
我听得有點蒙。
這種想法，已經接近地球佛家的「色即是空」，道家的「無為而無不為」的境界了。
「有點厲害了……」李奧很是嚴肅的說。
「你，打開了我的思路，」我不等不承認自己的震驚，「不過，我們缺乏足夠的推論，如果，這杯水里有無數的墨水滴呢？」
「對于無限的水杯來說，所有的墨水都可以用一個足夠大的框架框到一起，那麼，它們的大小，還是可以用‘一滴’來衡量，畢竟，水杯是無限大的。」卡里加說，「就像一個集合包含所有整數，你把三的倍數全部拿掉，剩下的數字還是無限個。」
「嗯，這思路，已經超過一般的配角了。」李奧說。
「你在我的理論外面套了一個框，」我說，「不過，我希望的是完善這個框里的的細節，至于外面這個框架，我暫時也做不出什麼有效的判斷。」
「當然，」卡里加卻說，「我不指望你給我答案，因為這是我身為亡靈的感悟，你不是亡靈，感受不到的。」
「難道只有成為亡靈才能感受到？」我越發驚奇，「還是是說，你去過冥界了？」
「我沒有……」卡里加趕緊澄清，「我只是召喚了幾個稍微強悍一點的亡靈，而且是在礦產位面。」
「夠謹慎的，」我說，「那麼，你到底有什麼問題？」
卡里加說︰「我的問題，就是剛才所說的，你有延長時間的方法，所以在會在三個月的時間里達到了三年甚至更長的修行效果，而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你掌握的一個技能，名叫夢境投影，這是我從西批優那里了解到的。」
「抱歉……」西批優馬上說。
「沒什麼可抱歉的，」我笑了，「夢境投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技能，我已經教給桑塔斯的三位賢者，實際上……」
我對霸王龍示意，接著，開啟子彈時間，將面前的桌椅搬到了另一邊，再恢復時間的流速。
卡里加驚訝得魂火亂顫。
「你，你掌握了時間法則！」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唉，這又是何苦？」李奧說，「雖然不怕他叛變，展露底牌這件事……」
「只有這樣才能鎮住他了。」我說。
「我並沒有掌握時間法則，」我說，「只是莫名其妙的獲得了這麼一個技能，而且，我對它的原理一無所知。」
卡里加開始自顧自的推理︰「夢境投影，加上時間控制……難怪你的天賦，你的修行，這……你如果不是神明轉生，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別這麼激動，」我說，「按照我們的理論，神明不過是更加強大的生物，他們比我們知道的更多，不知道的東西也就更多，而且，話說回來，你把凡間世界法則和非凡法則的外圍都劃分出來，卻沒法理解內部的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就像是仰望星空的人，知道星辰的運行軌跡，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將會陷進泥潭。」
「你說得對，」卡里加說，「以我們現在的研究水平，確實連凡間法則都沒弄清楚，實際上，上次和你說過的關于基本粒子的事情，我也沒有頭緒，所以才會想著在亡靈魔法這方面努力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