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考察（二）
「像你這樣想融入或者近距離觀察的異位面生物倒是很少見。」我說。
「這就是主位面之所以被稱為主位面的原因，」莎朗斯通說，「我們那里，擁有智慧的生物太少，太稀疏。」
「你有興趣做這方面的研究嗎？」我問。
「嗯，也不是沒有，不過沒這麼強烈，」莎朗斯通說，「畢竟我終究無法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
「這還真說不準，」我說，「你或許知道李嘉圖的理想，或者說目標……」
「曾為一個有感情有靈魂的人。」莎朗斯通說，「听說你們有類似的計劃，雖然還早，不過對我來說不會很遙遠，問題是，我只是想去看看這個世界，並不想完全成為人類或者精靈。」
「到時候再說吧。」我說，「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你在我們這里呆久了，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我們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不是那個意思，」莎朗斯通說，「問題是，你花費這麼大的精力，也只召喚了一個李嘉圖，憑你們塞因斯學派目前的財力，根本無法制造另一個李嘉圖，更何況是我？像文森特制造的蜘蛛傀儡那樣的東西，很多魔法師都會，可惜太簡陋了。」
「不著急，」我說，「你要是加入塞因斯學派，我恨不得把後續的制造工藝都告訴你……」
「你又在引誘我。」莎朗斯通搖頭，「走吧，去帕西美達商會總部和艾爾聯邦的店鋪看一看。」
「你怎麼有這麼個興趣。」我問。
「不是你有興趣嗎？」她反問。
「我只是對經營狀況有興趣，沒必要走到人家總店去。」我說，「這叫市場調研。」
「也就是偷偷模模打探情況嘍？」莎朗斯通笑了。
我有點尷尬︰「這麼說不夠體面了，我們是光明正大的路過……」
「以前大家都說你的想法很像人類，不像獸人，現在看來，你的想法和普通人類也不太一樣。」莎朗斯通說，「倒像是人類當中的異類，既沒有月兌離人類的範疇成為異族，又和絕大多數人類不一樣。」
「你哪里看出來的？」我有些驚訝。
「一個現代人穿越到近現代大概就這樣了，新潮另類，」李奧說，「要是穿越到古代就不是人了，是沒有道德的畜生。」
「危言聳听。」我說。
「怎麼？被我說中了？」莎朗斯通說。
「我本來就沒有模仿人類，可能是你們接觸的人類太少了。」
「不，不一樣，」莎朗斯通說，「我在桑塔斯法師塔和外面的桑塔斯城接觸過不少人，他們都沒有給我像你這種感覺……當然，因為你的提議，我們這樣的生物才有資格在桑塔斯獨自行動。」
「這條規矩是為李嘉圖和霸王龍改的，」我說，「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和人類不一樣，也和我的獸人同族不一樣，跟精靈族更是不一樣，這取決于我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和角度，或許，可以解釋為，我的目光，是把三族的共同點結合在一起，剔除那些含有偏見的狹隘觀念，加入更多理性的緣故。」
「呵呵，你應該看看桑塔斯的人在論壇上是怎麼評價你的。」莎朗斯通說。
「哦，對啊！」我恍然，「要不你給我講講？」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莎朗斯通笑了。
「那好吧，」我說，「我都想放棄這次的考查馬上回去了。」
「急什麼？」李奧說，「你要是地球上的明星，還不得被網絡上的評論罵死？」
「我心態不錯，」我說，「寵辱不驚。」
「走吧……」莎朗斯通說，「逛別的地方。」
我跟了上去，問李奧︰「另外幾家大型商會有頭緒嗎？」
「有點頭緒，不過不是很全面。」李奧說，「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正在弄。」
我們正準備離開，那邊就出現了一陣騷動。
一股子熟悉的氣息波動老遠就傳了開來，街上的人紛紛變色，連那些監視我的人都轉移了目標。
那是一頭高級魔獸。
我們看過去，基本看不到什麼，只見人群擠成一堆，似乎是想散開又不舍得走。
我笑了。
「怎麼回事？」莎朗斯通的好奇勁上來了。
「一個熟人。」我說。
「高級魔獸？」莎朗斯通說。
「不是，是它身邊的人。」我說。
這高級魔獸，就是李嘉圖的坐騎，木元素位面傳奇魔獸狂風馬王霍爾的兒子，沙比王子，芬格爾。
被人群圍觀的中心人物，就是馬猴燒酒，金妮婭了。
「哦，這麼慢啊……」李奧說，「終于到中級了。」
「已經很快了。」我說。
「那是誰？」莎朗斯通問。
「嗯，她來農場作客的時候，你好像還沒來。」我說。
「嗯，是帕西美達商會還是艾爾聯邦的人？」莎朗斯通問。
「帕西美達。」我說。
「看來是個重要人物。」莎朗斯通起了看熱鬧的心。
「有意思了……」李奧說，「正對面二樓，注意一下。」
我心里一動，把听覺和注意力都轉了過去。
正對面的二樓窗戶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我看見一個人類少年。
一個穿著高級魔法師袍子，年紀約在十二三歲的人類男孩。
和金妮婭差不多歲數。
「帕西美達的小魔女？」男孩說。
「很有些天賦的。」一個中年男子說，「晉升到中級，來辦理佣兵徽章。」
「那邊的魔獸……」男孩的興趣似乎轉移了。
「據說是從桑塔斯那邊借來的高級魔獸，」中年男子說，「木元素位面傳奇魔獸狂風馬王霍爾的兒子。」
「哦，就是那個搞什麼種族平等的混亂之城？」男孩說。
「是桑塔斯，他們和帕西美達商會展開合作……」中年男子說。
「對了！」男孩的興趣似乎又轉移了，「新開的高檔餐飲店，新式的器皿……我要桑塔斯的所有資料！」
說到最後，他似乎有點興奮。
「馬上給您送來，易迪生少爺。」中年男子說，「至于黑金卡的賬單……」
「暫時放一放！」男孩易迪生有些不耐煩，「金卡不過是花錢的手段，這些貨物可是賺錢的好東西，我應該早點發明出來……」
我頓時明白過來，這個易迪生，是個地球穿越者。
「標準的主角模板！」李奧言簡意賅，似乎透露著一點妒忌。
中年男子離開，易迪生低聲自語︰「這個世界，果然有穿越者……嘿嘿，那就讓我來會會你……嗯，先把帕西美達商會的小蘿莉給收了！」
「來活了……」李奧說。
我不禁笑了︰「你得不到還不許人家開個後宮？」
「你搞清楚，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李奧說，「這個世界的神都沒有資格做我們的最終對手，這些穿越者有！」
「看吧，黑金卡應該就是他發明的，否則也不會使用卡片造型，我覺得其實佣兵徽章更方便一點，」我說，「先觀察一下他的性格再說。」
莎朗斯通走過去看熱鬧，我也跟了過去，注意力始終放在易迪生那里。
不一會兒，中年人回來了。
「是一個叫杰克的水系魔法師，嗯，只是個代理的，背後是一個叫李嘉圖的魔武雙修戰士？使用杰克的佣兵徽章冒充其手下，從來不露臉，高級魔獸就是他收服的……嗯，應該是他沒錯了，還有個牛頭人，什麼鬼？這家伙還真信了種族平等那一套，跟牛頭人交上朋友了？」易迪生翻看資料，「還有一只實力不凡的火系小鳥魔寵，似乎有著一些德魯伊技能，果然是多職業……」
易迪生在樓上分析情報，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個被他忽略的牛頭人就在他窗前的街道上。
不過，我也發現了兩個穿著皮甲混合鐵皮甲的牛頭人和兩個熊人，一個狼人，跟在一個人類魔法師身後，站在外圍看熱鬧，看上去都不是桑塔斯的，想必是流落在人類王或者其他位面的獸人，或者干脆就是那個人類法師的僕人。
這幾個獸人身材都很正常，在人群中當然是鶴立雞群的，和我眼神交匯之後，幾人好像心有靈犀似的默默點了一下頭。
「點什麼頭啊！」李奧說，「還真以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說。
「嘿，比文采是嗎？」李奧說。
「你說，這個易迪生到底該怎麼處理？」我說，「看樣子，你們這些穿越者都一個德行，哦，除了飛雲道長和苦湯和尚，還有海邊那個教格里茲槍術的老人。」
「你搞清楚，看過穿越的也就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像飛雲道士他們都是修行之人，這不一樣。」
「中二，」我說，「但凡有中二氣質的，都有主角光環的影子……」
「我要是也跟這小子一樣，那該多好，」李奧說，「簡直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你查到他的資料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