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廣播（上）
就算是有人談論到了識字，也無非是「今天又學了一個字。」「你學那東西干什麼，想做魔法師的僕人嗎？不怕被危險的煉金實驗炸死就去吧，雖然薪水很好，那也得有命去花呀！」這樣的論調。
看樣子，識字這一塊確實不能太放松了，「無為而治」的想法在這里似乎不太實用。
「還是要有益利驅動，」李奧說，「強制執行不能用就只有這招了，開展識字大賽或者創作大賽，詩歌甚至是音樂都可以，優勝者可以享受更好的塔靈服務。」
「塔靈在城里的服務還沒辦法鋪開。」我說，「這可是建設一座小城的網絡，阿爾法康姆和西批優都需要再升級幾次，不過，先給突出貢獻者嘗嘗鮮倒是不錯。」
「是不是感覺發展太慢？」李奧說。
「確實有點。」我說。
「這就是科技發展的弊端，它極大的激發了生產力，卻也催發了人們的，」李奧說，「農業社會幾十年上百年不變，一種新農具新耕作方式需要幾十上百年去推廣，可到了科技時代，人們恨不得每天都有新的電器發明。」
「光听你說還沒感覺，親身經歷確實覺得心煩氣躁，」我說，「我真想讓這里的每個人都拿上一部智能手機或者電腦……」
「 ，你想的比我還遠啊！」李奧有些意外。
「沒辦法，見過地球科技的發達之後，確實有些受不了這里的落後，明明自己有能力改變，可還是……」
「行了，你小心產生心魔。」李奧笑了。
「現在我已經不懼心魔了，」我說，「你知道嗎，我在夢境里都跟泰雅約會了……」
「咳咳咳！我可是那麼都不知道。」李奧連聲說。
「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我趕緊說。
這時候，廣播開始了。
「各位居民上午好，我是桑塔斯法師塔的塔靈阿爾法康姆，今天的廣播正式開始……」阿爾法康姆的聲音仿佛是從離地面不遠的空中發出來的，又像是來自街面上的每一個角落，清晰，卻沒有回聲。
「這個設計很不錯。」李奧說。
「小範圍的擴音和精神集中魔法，」我不禁點頭，「確實比地球的擴音喇叭好。」
阿爾法康姆的聲音依舊平靜，播報的內容也相對平淡。
「首先是桑塔斯本地公告及新聞，法師塔研究決定，本月的平民稅收將維持不變，但是由于播種季節的到來，部分種子漲價，所以販賣種子的稅收要提升百分之一，也就是說每一個銀幣多收一枚銅幣……本月的救濟名單已經公布，稍後會粘貼在冒險者工會後牆，請名單上的居民在三天之內領取，不識字的可以詢問值班秩序者……由于沼澤里的冬眠生物開始大規模復蘇，近期冒險活動頻繁，導致各種相關商品價格提升，相應稅收也會增加，不過，這是冒險發財的季節，各位冒險者應該不會在乎這百分之二的小小漲幅……拍賣行最近有一批新到的醉蛇花到貨，這是釀造烈酒的理想材料，敬請有購買需求者今晚到場參加競拍，順帶一提，醉蛇花調制的酒雖然沒有異世界美食之家的烈酒濃烈，但是有著更加奇妙的醉人芬芳……昨天在沼澤入口斗毆致殘者已經被秩序者收容，我們再次警告某些在城外肆意妄為者，拋開尋仇動機之外，任何惡意攻擊和劫掠冒險者都是對桑塔斯利益的損害，我們絕對不提倡這樣的行為……下面是外部消息，人類方面，鐵壁堡壘持續加強人員管控，想從人類國度來到桑塔斯的行商進一步被限制，近期一些商品會出現短缺，不過不要緊，法師塔已經從異位面購買到了足夠的物資，保證不會影響居民和冒險者的生活……獸人方面，荒原地帶沒有加強防控，獸人的皮毛和其他雜貨貨源充足……精靈族方面，目前沒有太確定的消息，精靈巡邏隊伍有可能在沼澤東南一帶活躍，冒險者盡量不要去招惹，精靈也不會主動襲擊你們……」
廣播持續進行，人們每听到一條都會小聲議論，但沒有情緒激動或者大聲喧嘩的。
這其中，我卻听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怎麼樣了？」
「沒辦法滲透……再說了，城里有什麼好打听的？都是些平民冒險者，魔法師們都躲在法師塔里，這本來就不是我們應該干的事情！」
「老大說了，還是有機會的，比如現在，好好學寫字，成為魔法師的雜役，這樣就能混進法師塔。」
「那，進去以後怎麼往外面送消息？」
「找機會出來不就完了？」
「能進去的都不容易出來……」
「犯個小錯被趕出來不就得了？」
「我，我就是拿不準，要是犯個大錯，被一輩子關在一里面贖罪就完了！」
「那不至于……最多幾年。」
「幾年？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戰戰兢兢的躲了幾年，每次都是靠著出城的時候才敢跟你們聯絡，現在幸虧有了這個狗闢廣播，我們才能在城里接頭說話。」
「哼，他們的管理者還以為這些消息有什麼大用處，這些蠢笨的平民听了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變成魔法師不成？」918
「你別說，這里的平民倒是過得挺不錯……」
「你要背叛組織？」
「沒有沒有！我是說這些平民，我們可是干大事的……」
看來，這是一個企圖滲透進桑塔斯的小組織，趁著塔靈正在播音，無暇監听不法分子的對話，才這麼明目張膽。
其實，法師塔里也有其他勢力派來的奸細，不過賢者們都不在意。
可我還是有點在意的。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成不了什麼氣候的組織。
我叫來兩個秩序者，向他們指出了這些人的所在。
秩序者又驚又喜地將這些奸細拿下，我沒有給他們感謝我的機會，悄然離開。
廣播反而成了他們可以放心交談的時機，這是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可以稱得上是塔靈的「霸葛」。
不過，廣播本來就是我提議播放的，出了這樣的問題，第一時間上報反而不妥，我應該找到解決方法之後再做總結性匯報。
「一般官僚機構要是敢這麼做，遲早被政敵抓住把柄，」李奧說，「不過，像你這樣接近毒裁的就問題不大了。」
「你是說歷代開國皇帝都英明能干那一套嗎？」我說，「我可不是某一個皇帝，今後，塔靈才是那個皇帝，而且是不會退位的，不過，我們要做的是介乎于傳統帝制和君主立憲之間的過渡狀態，同時限制雙方，共同促進，而不是學習某一種呆板的制度。」
我準備折回法師塔，廣播又有了新的內容。
「接下來是廣播故事時間，今天進入王子歷險記第三部，今天我們的故事將會換一種方式，」塔靈說，「具體的內容，大家待會兒就知道了。」
接著，他繼續說︰「第二部結尾，我們講到王子殿下在王宮後山發現密道，並潛入其中，接下來，就是密道探險情節，第三部第一章︰曲折的密道……密道有些狹窄，王子忠誠的騎士們小心地舉著火把，貓著腰，有些狼狽地走了進去，沒走多遠，王子就說……」
說到這里，廣播暫停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看樣子，似乎是矮人工匠的手藝……」
這是，李嘉圖的聲音！
接著，塔靈又說︰「閑不住嘴的喬杰騎士迫不及待地說……」
然後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王國境內一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矮人，這是百年之前的密道！」
這是文森特的聲音！
塔靈又說︰「王子問最博學的梅西拉騎士……」
李嘉圖的聲音又響起︰「無所不知的梅西拉，你的看法呢？」
接著，一個女聲直接說︰「殿下，宮廷史官記載的矮人出現于二百二十年前，那是您的曾曾曾……曾祖父黑豹王執政時期！那時候的王城……」
這是，寇德爾的聲音！
文森特的聲音插了進來︰「喂，不要每次都說得這麼復雜，到底是幾代？」
寇德爾說︰「六代先祖，締結了石錘盟約的黑豹王潘薩陛下。」
李嘉圖的聲音說︰「那可真夠久遠的，我記得他的畫像是在……」
寇德爾說︰「英靈堂倒數第二排，您的家族第三十代繼承人。」
李嘉圖說︰「是他下令挖掘的密道嗎？」
寇德爾說︰「殿下，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黑豹王時期進入王國境內的矮人都生活在北部邊境……這個密道，可能還要更早一些……」
文森特小聲說︰「那等于沒說……」
故事就在塔靈的旁白和他們三個的對話中進行了下去。
「廣播劇……有點兒意思！」李奧很是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