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談判（中）
「聲譽，可不是這麼計算的，」本苦笑，「桑塔斯只是個小小的組織，有幸攀上帕西美達商會這樣的大組織，已經很難得了，如今又被魔法師連盟看中，這確實是一件無比榮幸的事情，可是，身為小組織的擔憂，貴方不一定能理解……」
「你是反對嗎？」寸頭白胡子干脆問出了這麼一句。
「我並不是反對，我甚至不想讓桑塔斯失去這麼好的發展機會，只是，只是，我們的處境，確實為難……」本面露無奈。
「為難？哪里有什麼可為難的？」寸頭白胡子更是不解，「一個難得的好機會，聲譽也不會受損，還有比這更好的嗎？」
「嗯，這或許，就是我考慮問題的方式不一樣吧……」本搖頭。
「好，你們三個法師塔的主人，就只需要安杰利卡閣下表態了！」寸頭白胡子。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更不敢說話了。
我站出來說︰「本賢者說的也對，聲譽並不是說賠償了違約金就沒有任何損失的，在這件事情上，桑塔斯的決定，將會改變或者決定很多外部人和組織對我們的看法，這是桑塔斯的，嗯，我稱之為形象，我們的形象，就像一個人給別人的印象，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和一個違約之後願付出代價的，終歸是不一樣的，所以，桑塔斯也一樣，我們的聲譽，終究是，無法挽回的……」
寸頭白胡子看我的眼光有些不善，嘴里也換上了之前的傲慢︰「這位，就是發明了很多新貨物的比洪‧血錘了吧？剛才你不是還說支持安杰利卡閣下的嗎？怎麼，反悔了？」
「不不不！尊貴的使者，」我搖頭，「我只是陳述了一下我的理解，至于怎麼做決定，我還是相信三位賢者的思慮和遠見，到底是用我們的的形象，換一筆高額的財富，還是保留自己的形象，忍痛拒絕這來之不易的好機會？」
「呵呵，看來你還是反對的。」寸頭白胡子冷笑說。
「不，我不反對，」我說，「我也不贊成。」
安杰利卡意味深長又飛快地瞪了我一眼。
「明白就得了，」李奧說，「何必表現得這麼明顯，又不是拍電視劇，害怕觀眾讀不出來你倆的表情互動嗎？」
「好了，還是請安杰利卡閣下盡快做打算吧！」寸頭白胡子已經失去了耐心，大有一股「你再不決定老子就要翻臉了」的意思。
「那麼……」安杰利卡環視一周，風輕雲淡地說了一聲，「我們還是拒絕吧！」
「真听話……」李奧笑了。
寸頭白胡子的表情凝固了。
其他人也是滿臉驚訝，包括安托管事。
只有本，一臉無奈苦笑。
「為，什麼？」寸頭白胡子緩過神來，一臉的難以置信，聲音都提高了不少，還順帶瞥了我一眼。
「弗蘭克說的對……」安杰利卡也看了我一眼，嘴里卻提起了第二賢者，「我們是魔法師，不是一群商人，如果魔法師聯盟找我們是聯手研究魔法，或許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商業這麼費心費力的小事，我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其實，無論是魔法師聯盟還是帕西美達商會，每一天都有無數人等著跟你們合作，我們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在你們之間左右搖擺，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意思就是說，你們要拒絕魔法師聯盟的好意？」寸頭白胡子已經有些威脅的意味了。
「是這樣的。」安杰利卡點頭，「我知道，拒絕一個龐大組織的邀請，確實不夠理智，不過，強大的魔法師聯盟，不歸因為這點小事就剝奪桑塔斯在交易市場位面的經營權吧？」
寸頭白胡子臉色越發不善︰「請再確認一遍，桑塔斯要拒絕魔法師聯盟的好意嗎？」
「請你也確認一遍，」安杰利卡語氣變得楚楚可憐，「如果我們拒絕就會失去交易市場位面的經營權，我們，應該，是會屈服的……」
「呃……」寸頭白胡子愕然，卻被這話掐住了話頭。
「所以，請問尊貴的使者大人，」安杰利卡像極了搜起伏的小女孩，「該不會，真的要取消我們的資格吧？」
「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是答應了吧！」安托管事忽然站出來說，「失去了交易市場位面的經營權，對我們來說，是無法承受的打擊，桑塔斯的未來如果因為我們而走向衰落，我們承擔不起，您如果感到為難，我們也同意簽訂契約，要承擔責任，我們一起承擔！」
「對！」另一個管事也站出來，「名譽固然重要，但在生存面前，名譽不算什麼的，能跟魔法師聯盟做交易，我們的名譽也不會受損嚴重……」
「是的，安杰利卡賢者！」
「安杰利卡賢者……」
其余的人也紛紛表態。
「安杰利卡賢者……」本也忍不住說道，「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們，還是答應了吧……」
「哈，哈哈哈！」李奧笑了起來，「這老小子，都不用我動手就改口了！看來也跟大美妞兒有默契了！」
「不是我演技好嗎？」我說。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李奧說。
寸頭白胡子听著我們明明已經表示答應，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你們！」他面帶怒容，「你們把魔法師聯盟當成什麼了？難道魔法師聯盟在你們眼里就是一個欺凌弱小的組織嗎？」
「呃，我們沒有這麼說呀……」本一臉無辜。
安杰利卡接著說︰「魔法師聯盟當然不是欺凌弱小的組織！」
「可是你們！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魔法師聯盟會取笑你們的店鋪經營權？」寸頭白胡子簡直快要氣急敗壞了。
「哦，意思就是說，不取消我們的經營權？」安杰利卡緊跟著問。
「當然！」寸頭白胡子稍稍緩和了一些，「這跟合伙做生意是兩回事！」
「原來是這樣……」安杰利卡拍拍心口，「那我就放心了。」
「那麼，你們是答應了？」寸頭白胡子心情開始好轉。
安杰利卡臉上浮起一個連我都覺得好看的笑容，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拒絕！」
寸頭白胡子的表情再度僵住。
「你在戲耍我！」他終于怒了。
「不不不，我們可沒有這個膽量！」安杰利卡連聲說，「我們只是害怕失去在交易市場的經營權。」
「我再說一遍，這跟交易市場的店鋪經營權無關！」寸頭白胡子再度重申，「你們為什麼還拒絕？」
「因為不會被取消經營權呀。」安杰利卡理所當然，「魔法師聯盟只是想跟我們合作，並沒有強迫我們合作，所以說，我們有自主選擇的權力，我們只是行使這個權利。」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寸頭白胡子咬咬牙，說道。
「不過是少賺點錢而已，」安杰利卡說，「對魔法師聯盟來說，這點錢根本微不足道，我們呢，也不貪心，畢竟經商這種小事，在魔法面前不值一提，當然，我們還是很感謝有這樣的機會，如果是跟魔法師聯盟發生魔法方面的交流，我們一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同意，請您，一定要向您的上司如實傳達我們的心意，拜托了！」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真的要拒絕嗎？」這回，寸頭白胡子終于有點慌了。
「當然，」安杰利卡說，「我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組織，可我們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魔法師聯盟非要強迫，我們還是會屈服的，不過，既然不是強迫，那我們就按著自己的打算來吧，想必，魔法師聯盟也不會為難我們，不是嗎？」
「當然……不會……」寸頭白胡步不再那麼咄咄逼人，甚至像有些心虛了，「可是，你們就忍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嗎？」
安杰利卡搖頭︰「我們並不貪心，也不需要這麼多的金錢收入，如果這是魔法師聯盟對我們的考驗，我相信我們成功的抵制了財富的誘惑，您說，是不是這樣？」
寸頭白胡子眼珠轉了半圈，明白過來，再次威脅似的說道︰「既然這樣，我也只能回去如實匯報了。」
「那便有勞使者，」安杰利卡說，「希望魔法師聯盟能夠感受到桑塔斯的誠意。」
「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寸頭白胡子毫不客氣地擺了一下手，獸皮紙直接卷起來，飛到他手上，隨即消失不見。
接著，另一個人也跟了過來，在安杰利卡的「挽留」之下，憤然離去。
接待室里頓時沉靜下來。
「唉，搞得有點低聲下氣了。」李奧說。
「放在丫丫里，是不是就應該把他們羞辱一頓，氣得七竅生煙，還得撈點好處再趕走？」我說。
「起碼也該硬氣點。」李奧說。
安杰利卡忽然轉過來，直接問我︰「這件事不會那麼輕易就結束的，你想好對策了嗎？」
「嗯，我會想好應對方法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