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綱領
看著人都到齊了，我說︰「塞因斯學派的綱領，其實和桑塔斯的主張並沒有多少區別，都是探求真理，只不過，我們要有一套應對外界變化的原則，該堅持什麼，該改變什麼，而這些，底層還是要以世俗的法律和道德作為一個約束，否則，一些研究項目會被人誤以為偏向了亡靈法師或者惡魔術士……」
說到這里，卡姆弗忽然說︰「我知道，關于那個孕婦，我不應該公開消息的。」
「不，」我搖頭，「不是公開不公開的問題，是民眾以及普通魔法師的世俗道德在引導輿論，而且，就算你隱瞞的很好，也難免會暴露。」
「難道就不做了嗎？」卡姆弗問。
「不是這樣，」我說，「在藥物開發的教材里面我說過，一種新藥，可以先從動物下手，再慢慢推廣的到人身上，同樣的，很多實驗也可以這樣來，而觀察孕婦這件事情，只是道德上的障礙，世俗道德和法律是隨著文明的進程而改變的，比如某些落後的人類國度和宗教不允許夫婦隨意離婚，但在開明的國家，或者精靈族，人們享有為了追求幸福而離婚的權力，這就是說，道德標準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要做的，不單單是修改自己行事準則，而是改變，或者說促進文明進程，讓他們能更加客觀理性地看待問題，而不是遵循古板迂腐的道德，也就是說，我們在發展自己的同時，也要改變整個桑塔斯，乃至所有智慧生物的觀念，讓所有人都走上理性求知的道路，而不僅僅是魔法師們，這，是一條曲折漫長的道路。」
賽文小心的舉手︰「老板，您的意思就是，我們，要改變這個世界？」
「是的，」我點頭肯定他的問題，「不過，改變世界其實是每個人都在做的事情，哪怕一個人的力量極其渺小，億萬人的行動卻能真正的改變世界，而我們要做的，是讓世界往好的方向轉變，求知只是其中一個必要環節。」
「這個計劃，太大了。」賽寧說。
「但是我們能做到，」李嘉圖說，「塞因斯學派的宗旨就應該是這樣，我們的理論體系將會成為最強有力的綱領，就算我們的生命不夠長，我們的理念也能永存，而不會像傳統魔法師傳承一樣漸漸失傳。」
「李嘉圖說的很對，」我點點頭，「計劃可以分為很多種，短期計劃我上一次也大致交代過，就是平穩發展商業，積累足夠的財富，支持我們的實驗研究和理論發展，中期計劃呢，就是用塞因斯學派的發展帶動整個桑塔斯，這個，你們有人可能已經听說了預言，我就是那個能為桑塔斯帶來光明未來的人，所以，你們要有信心，而我們的長期計劃，得到整個桑塔斯城，乃至交易市場位面，人類國度、甚至是精靈國度的認同……這個長期計劃顯然不是我們這一代人能完成的，不過，我們要留下完整的綱領，讓短期中期計劃能夠平穩實行，讓我們的理論一直發展壯大下去。」
眾人都安靜下來，只有霸王龍嘀咕了一句︰「在我們這一代人壽命耗盡之前完成，也不是不行……」
我笑著看著它，沒有說話。
崔斯特也笑著看著我︰「你的計劃，又提前了。」
「好吧，我也是沒辦法，本來想等這次外出回來之後再說這些的，不過，提前說了也不要緊。」我說。
「其實……」賽寧看看所有人，有些拘謹地說，「我感覺，這些東西，在老板的書里都已經提到過，我們的核心理念，以太和念動力理論的發展前景，以及由此推導出來的種族平等，文明的終極發展路線，所以，我覺得，這個綱領，只需要大家一致確認一遍就可以頒布出來了。」
「這樣不好，」我說，「那都是我一個人推論，雖然也總結了前人的思想，但在未來，總有些不可預知的事情，哪怕結果不變，能不繞遠路也是好的，所以，我請你們一起來商量，接下來，西批優把綱領草稿打印一下，大家做一個商議修改。」
「忽然有種，在世俗王國開議政大會的感覺。」賽寧忽然說。
「哦？」我有些奇怪，「你好像，沒有世俗王族的血統吧？」
賽寧笑笑︰「我在流浪避難途中接受過一次委托，幫助一個國家的監國大法師保護年幼的國王，當時他們的大法官和執政官、軍隊元帥就是拿著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對著每一個條款上的文字爭論不休，其實，很多時候，他們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並不是在為國家和子民們長遠的福祉做考慮。」
「有時候，法律條文能體現邏輯的嚴謹性，」我說，「當然，世俗法律對我們而言並沒有多少約束，只是，我們不能不把世俗律法和普世道德當一回事，好吧，開始。」
沒過多久西批優就把草稿送了上來。
「第一條，理性探求真理，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一切都會變化。」
「第二條，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標準。」
「第三條，世俗道德不是絕對正確的，但也不能強制否定。」
「第四條，任何變化都需要時間和積累。」
「第五條……」
我們一條一條地將這些類似于地球上憲章的條例寫下來，相互商議。
「好麼，這是異界版的科學大憲章啊。」李奧不輕不重的感慨了一句，並沒有參與到討論中來。
當然，由于我的身份，他們很少提出異議，就算有，也是很溫和的，我直接說︰「記住，這些綱領可能要用到我們的壽命終結之後，所以，不要顧慮，只要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都可以提出質疑或者修改意見。」
「老實說，我們並不是顧慮您的身份，而是……」文森特苦笑，「我們也找不到什麼漏洞。」
「或許……」崔斯特說，「可以把第三條和第四條的順序倒過來，畢竟，世俗道德和法律屬于比較細分的內容，太過靠前不是很好。」
「好吧，」我說，「繼續……」
第一版綱領完成的時候，外界已經是夜里兩點多了，大家都有些疲倦，我說︰「不好意思了，平時都叫你們按時作息，今天我自己帶頭破例，大家吃點夜宵再睡吧。」
西批優送來了宵夜，直接在會議室就吃了起來。
一邊吃，我一邊說︰「如果你們想提出修改，就算我不在，只要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就可以執行，當然，西批優會做好記錄，從這一版開始，我相信，越往後的條款改動的幾率越大，但只要前面幾條不作出重大修改，問題都不算大。」
吃完宵夜，他們各自回去休息，李嘉圖和霸王龍留了一下。
「要去很久嗎？」霸王龍問。
听得出來，它有些不舍，但沒有說要跟著去。
「還真說不準，」我說，「不過，我保證會盡快回來。」
「我們會把塞因斯學派的一切經營好的。」李嘉圖說，「請放心。」
「我對你們有信心。」我說，「但是，要警惕權力，魔法師畢竟還是人，有著人類的心理弱點，而且某些特質還會被放大。」
「我明白的。」李嘉圖說。
「好吧，」我說，「等著我回來，我們的事業將走上一個新的台階，我們，分頭努力。」
兩人回了倉庫位面，我則去了一趟賢者之塔。
三位賢者已經在小院屋頂等著了。
「要出去多久？」安杰利卡第一個問，問題卻沒有什麼新意。
「說不準。」我如實相告。
「方便透露一下，要去那里嗎？」本小心地問。
「嗯，跟米諾陶斯大帝的遺跡有些關系。」我半真半假地說。
「明白明白。」本連連點頭。
「上次你說的那個傳送，應完成了吧？」弗蘭克卻問了另一件事，「看樣子，你這次出去，跟這事有關系。」
「已經有些眉目了，這次出去就是檢驗成果，」我說，「塔靈已經把大致的原理計算出來了，不過還沒有徹底完善，理論上，就算沒去過的地方也能開通傳送，不過要特別小心，坐標錯誤的話會很危險……」
三人都有些動容。
「也就是說，我們能越過魔法師聯盟……」本有些小激動。
「我說了，只是理論上。」我笑著搖頭，「我倒是想做個試驗，但是，如果被他們發現就麻煩了，不是嗎？」
本趕緊點頭。
「這一次呢，我就是嘗試一下能不能傳送到傳說中的米諾陶斯海島遺跡。」我說，「傳送的精度正在計算之中，而且，今後會進行更加精確的計算，所以，三個塔靈都會留出一部分的精力做後續計算，雖然不影響整體的服務效果，但也不會再像上次那樣投入巨大的精力。」
「米諾陶斯大帝的海上遺跡，你找到資料了？」安杰利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