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迷宮寶藏（十七）
「原來，是這樣！」我只感覺壓著心頭的一塊石頭悄然碎裂。
倒不是說我在信仰神明這件事——我想到的，是泰雅。
她所奉獻的，不過是李代桃僵的大地母神麾下一個小小的英靈戰士，她的犧牲，完全就是不必要的，甚至是，被蠱惑的！
那麼，救回她，就是完全正義的！就算她蘇醒恢復，我也有理由勸說她，告訴她一切的真相！
我們將要面對的，不是對立，而是並肩！
「現在你的處境怎麼樣？」幻影轉而問我，「這些寶藏，似乎還不足以讓你反攻吧？」
「其實，我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我說。
「什麼？難道你跟人類和精靈……」幻影眼珠一瞪。
「不是那樣的，」我搖頭解釋，「不過，我很難向您解釋，總之，我會處理好一切，甚至將你的故事和眾神的陰謀公之于眾，我會，帶領族人們，走上強盛的道路，而且，不需要依靠那些神明！」
幻影笑了︰「所以，你需要我告訴你一些成為神明的秘密？」
我點頭︰「是的，但是，您放心，我不需要什麼信仰之力，我也不會成為一個神明。」
「你知道了些什麼？」幻影忽然對我的話感興趣了。
我說︰「據我猜測，你發現了神明和信仰之力的關系，也得到了抗衡神明的方式，我呢，也有另外一套方法，我想相互驗證一下。」
「很好，這才是我的後人該有的樣子！」幻影說，「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從我這里拿到修行的秘訣，我給你只會害了你。」
「我知道眾神一直在窺視，我也有應對的方略，」我說，「只是，我起步還很晚，需要一些積澱，您的那種方法，只能作為我的參考。」
「你沒有撒謊，這就夠了。」幻影點頭。
「話說回來，您這個狀態能持續多久？」我問。
「等我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我就會徹底消失。」幻影的語氣里沒有一點遺憾。
「我會讓後人永遠銘記。」我說，「據說，只要一個人永遠活在人們的記憶里，他就永遠不會死。」
「我死了無所謂，你要發揚大地母神和的真正榮光，」幻影一臉嚴肅，「雖然她已經死去，但是，沒有她，就沒有牛頭人，沒有草原上的各個種族，而這些虛偽的眾神，都只是貪圖信仰之力的魔鬼！」
「也就是說，今後的族人不需要在信奉神明了？」我有些奇怪。
「不！」幻影糾正我，「是不要再信奉這個虛偽的女邪神，真正正的大地母神雖然已經死去，但神是不會真正死亡的，只要有足夠的人獻上信仰，她也能復活！」
「可是，就算真正的大地母神復活了……」我更加疑惑。
「不，你想錯了！」幻影打斷我，「女邪神和人類那些邪神只會一味索取信仰之力，很少回饋信徒，因為他們對信仰之力已經到了絕對依賴的程度，這樣一來，他們成長的速度會遠遠大于真正的大地母神和其他的更早的神，可一旦失去，就會迅速隕落，實際上，大地母神和一些更早的神明離開了信仰之力並不會隕落，信仰之力對于他們來說，也不能增加太多的實力，所以，他們被這些極度依賴信仰之力的邪神打敗也是這個原因。」
「嗯，這樣就能解釋新神為什麼要弄死舊神了。」李奧不住感嘆。
「新神和舊神……原來是這樣，那麼，朱米溫是怎麼回事？」我不禁問。
「你也知道朱米溫？」幻影有些意外，「據說他可是創造人類的神明，不過已經被人類邪神殺死，你居然知道？」
「我也是听說的，幾百年前還出現了他的信徒，不過也被剿滅了。」我說。
「你也有這樣的危險！」幻影說，「你要是打出真正的大地母神的名號，不光是現在的大地母神要對付你，就連人類的邪神都會過來幫忙，你的處境，會比我還危險！」
我注意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連忙問︰「既然，現在的大地母神和人類神明會聯手，那麼，為什麼現在獸人和人類還處于戰爭狀態？」
「真是可笑！」幻影似乎有些生氣，卻笑了起來，「就算他們是合作關系，也不可能讓自己的信徒去崇拜對方，增強對方的實力吧？他們之間，其實是相互合作又相互提防的。」
「啊，也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連連點頭，「那麼，魔族又是怎麼回事？」
「魔族？」幻影似乎有些不屑，「那些個邪神是把大地之上的生靈當做牲畜來蓄養，魔族就是一群闖進這個牧場的野獸，不光要吃這些牲畜，還想吃掉牧場的主人，你說，他們是怎麼一回事？」
「明白了，」我不禁點頭，「那麼，如果是您，您會怎麼發展自己的勢力呢？」
「減少祭祀！」幻影的主意簡單明了，「邪神們已經被封印了，不能親臨大地，所以，只要人們對他們的信仰減少，祭祀減少了，他們就會衰弱下去！」
我終于想起了最最關鍵的問題︰「眾神是怎麼被困在神界的？」
幻影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早該問這個問題了！」
我一臉虛心求教地看著他。
「首先，神的力量確實非常強大，」幻影的語速變慢了許多，「強大到，大地已經承受不起他們之間的戰斗，甚至于，原本龐大無比的陸地被他們打碎，有相當一部分沉入了海底，所以，他們決定把戰場挪到無邊無際的天空之上，也就是無盡虛空之中，所以，他們在天空中建造了神國……」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您好像，打敗了其中一個神？」
幻影搖頭︰「那不是神的本體，只是一個投影分身，大概只有神的百分之一強度。」
「那也了不得了。」李奧贊嘆。
「那，當時的你，是半神級別嗎？」我問。
「可以這麼說，」幻影毫不遲疑地承認，「不過麼，半神這個稱號也是人類和精靈弄出來的，說得好像兩個半神加在一起就能匹敵一個神明似的，其實呢，十個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贏過一個最弱小的真神，那些強大的主神，就算是被上百個小神圍攻也能輕松反勝。」
這些有意思的見聞，再度拓寬了我對上古神明之戰的認識，但我還得把話題拉回來︰「那麼，神明封印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幻影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是你嘴里那些舊神的詛咒了！別忘了，他們才是創造世界的初始神明，可不是後面這些嚴重依賴信仰之力迅速成長的邪神能夠比擬的，他們就算是死了，也會留下詛咒，在好幾個舊神連手發出的詛咒之下，這些邪神被封印在了自己開闢的神國之內，再也不能以真身的形態出現在大地之上，只能將自己的投影送來！」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您的成神方式了吧？」我說。
「嗯，這才是重點，你是我的後輩，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提醒你，不要被邪神們發現。」幻影警告我。
我想起了那個躲在巨魔族地下方地下城中的邪神——與殺死大地母神而取代的邪神相比，他只能算是個半神邪神……
「那麼，我該怎麼隱藏自己呢？」我問。
「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我就沒辦法了。」幻影攤開手說，「你不如在臨死前留下一份寶藏，讓你的後人，或者你的同輩們的後人去發掘了。」
「好吧……」我搖頭苦笑，「您還真是直白。」
「我如果能早點發現邪神的陰謀，也不至于被他們的投影分身殺死，不過，至少他們不能直接降臨，你也不要被分身擊敗，就有機會。」幻影說。
我慎重地點頭。
幻影終于說到了最最重要的部分，我感覺，連李奧都吸了一口氣，屏息凝神地听著。
「成神，其實就是積蓄天地之間的能量，讓自己的靈魂和軀體同時蛻變，感悟世界運行的法則，直到，身體和靈魂都融為一體。」幻影緩緩的說。
我不禁暗暗點頭。
幻影卻不說了。
「然後呢？」我問。
「就這樣。」幻影說。
「啊？」我愣了。
「哈？」李奧也愣了。
「難道不是嗎？」幻影反問。
「可是，具體要怎麼做？」我問。
「什麼怎麼做？」幻影又反問問。
「怎麼積蓄能量？到底要多少，才能使身體和靈魂融為一體？」我問。
「積蓄，就是吸收，到底要多少，這要看每個人的情況，總之，只要你覺得靈魂和身體已經融為一體，不會像凡人人一樣靈肉分離，就算成功了。」幻影說。
「靈肉不會分離……」我又被這個奇怪的詞匯吸引住了。
「對了！」幻影突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