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人魚戰爭（九）
西比利安渾身能量狂涌，已經接近癲狂，听到這話，還是稍稍放緩了速度。
「哈！哈哈哈！你們，還能不能堅持？」他狂笑著喊，「加把勁，我們就把這些骯髒的東西，全部殺光！」
「將軍！」隨軍祭司大喊，「奴隸殺得再多也沒有意義！」
西比利安似乎沉思了一下，手上動作依舊不慢，順手一槍，又捅穿了幾個奇形怪狀的海族戰士，能量從槍尖暴突而出，又把後面幾十個魚人炸死，語氣稍微放松了一點︰「你說得對，我們該走了！哈！」
又是一記猛擊，一個頭上長角的海龜人連著甲殼被捅碎。
「準備！」他突然游向波娜祭司身側，用身體擋住幾根飆射過來的骨槍，大喊，「突圍！」
波娜祭司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之中，見到這一幕，再度露出心有余悸之色，一旁的馬德路丁看在眼里，臉色慌張，卻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整支隊伍卻靈活地反應起來，馬上以西比利安為箭頭，瞅準方向，準備撤退。
漩渦中心，箭矢再次啟動，無視周圍的亂流，朝前 射而出！
海妖的陣型……準確的說，一個漩渦，就沒有陣型可言了，很快就被利箭切開了一道齊齊整整的口子。
就在箭頭即將突破到漩渦邊緣的時候，異變，出現了。
不是我安排的。
李奧笑著說︰「好戲這開始！」
海域之中，一個宏大卻又低沉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漩渦戰場。
「想跑？人魚族的小東西……」
這聲音頗有當初大祭司卓根格爾的氣勢——沒有響徹天際的大音，就像在每個人耳邊輕聲細語，讓每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又不至于刺耳。
整個海妖陣營都安靜了下來，連擋在前方的都乖乖停手，懸停在水中。
不止如此，連精銳刺殺小隊都停了下來。
他們臉上，沒有殺敵的興奮，也沒有了身處險境的慌張，只剩下，一臉迷茫。
這是，類似于催眠的靈魂攻擊！
別說是場上的人，就連我這個隱藏在一邊觀戰的「看客」，乍一听到這聲音，也有點暈乎。
盡管對海妖伊麗莎白的歌聲有了免疫力?這聲音還是差點讓我吃了虧。還好李奧擋住了?要不然?遁術終止，我的行蹤暴露出來，那還真難辦——倒不是打不過這樣的靈魂攻擊型強者，只是，消息一旦傳出……
總之?有驚無險。
這時候?我也看清楚了?來的是兩個非常蒼老的海妖。
準確的說，其中一個是海妖，已經瘦得皮包骨的海妖?連尾巴都瘦得跟魚骨刺一樣，要不是身上還有點生氣，簡直就就是個骷髏了。
另一個海妖，有著海妖的上半身?不過不像旁邊那個?生機衰朽?而是，長著一具，相對肥碩的章魚身體。
這模樣，讓我想起了地下城黑暗精靈們制造出來的蜘蛛怪。
「有點厲害……」我不禁說。
「所以，別小看了人家，」李奧說，「數千年的種族，還有神明撐腰，哪有那麼容易被幾個初生牛犢搞垮的？」
「人魚族神廟那邊，那些個老家伙，還有波雅祭司，也都是知道的吧？」我感覺又被耍了。
「難說哦，」李奧說，「年輕人莽撞，老家伙們還是得過來兜底的。」
「你是說，人魚族的強者也要來？」我問。
「這我就拿不準了。」李奧說，「看著唄。」
這時候，我也只能暫時先看戲了。
精銳刺殺小隊已經陷入了這兩個海妖強者的催眠控制，不過，西比利安身上狂暴的能量可沒有乖乖地「入睡」，反而因為身體主人失去意識而變得不受約束，更加狂暴！
這些能量，牽引著西比利安的身體，主動做出了攻擊動作。
「咦？」骷髏一般的瘦海妖奇怪地說道，「這小東西，竟然有這麼強的能量？人魚族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強者？難怪……」
他這邊還沒說完，失控的西比利安已經一個人殺進了前方的海妖大軍。
毫無防備的士兵和炮灰們又被收割了一茬，傷亡的速度和之前相差無幾，反正，他們有沒有防備，和死亡的速度沒有關系。
兩個海妖強者顯然不能允許西比利安的失控繼續下去。
他們用技能跨過十幾公里的距離，追上了西比利安。
「攔住他！」老海妖說。
「你來，」章魚型海妖說，「我不擅長這個。」
「唉，又是我老骨頭動手。」老海妖嘆氣。
「剛才也是我！」章魚海妖說。
鬧了半天，剛才的催眠是他干的，不過，老海妖也不簡單。
「好吧……」老海妖慢吞吞從身後擎出一根半身高的，法杖。
這根法杖，用的是一種生物的骨骼，乍看像是陸地生物的腿骨，不過是加長版的，頂端橫放著一條巴掌大的魚的骸骨，魚眼里塞著兩顆發出幽光的珠子。
老海妖舉起法杖，魚眼珠子射出兩道藍幽幽的光，這光芒照到正在狂砍狂殺的西比利安背上，瞬間擴散成一張光網，將其束縛住。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西比利安已經殺了近兩百個魚人奴隸炮灰。
這幽藍色的光網韌性極佳，倒是把西比利安捆了個結實。
不過，看樣子，老海妖有些吃力。
「我太老了……」他低低地說了一句，「人魚族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難以把控的強者……」
「應該是強行灌輸的實力。」章魚海妖上前一截，但又不敢湊近還在掙扎額西比利安，說，「只要把他的腦子攪亂，就能輕松誘捕……不過，人魚如果掌握了大批制造的手段，我們，可就麻煩了。」
「如果是那樣，呼……就只能向吾神獻祭更多奴隸，祈求神賜了。」老海妖說。
「得看情報殿的消息，」章魚海妖說，「還有，北面戰線也得小心，說不定又要跑一趟。」
兩人自顧自聊了幾句，對戰局似乎有些擔憂，老海妖更是不住嘆氣︰「唉，我這把老骨頭，又要跑來跑去……你幫幫我，這小東西，力氣還挺大……」
西比利安的掙扎越來越猛烈，整個人也有恢復清醒的兆頭。
章魚海妖說︰「難辦了……這要是再來一個，我們兩個都攔不住……」說著，一個觸手揚了起來，做出施法的姿勢。
接著，這只又肥又短的觸手之上，那些原本是吸盤的凸起之中，一只接一只地長出兩排眼楮。
這些眼楮之中，也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光色介乎于灰白色和深灰色之間，就像電力不足的燈泡。
一見這架勢，我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奧到是有些驚奇︰「哦，好邪典的技能，干脆把邪惡兩個字刻在額頭中間好了！同樣是章魚，你看人魚陣營那邊的就可愛多了……」
「可惜章魚戰士已經戰死了。」我說。
章魚海妖的加入，讓西比利安陷入深度昏迷，身上的能量更加狂暴，老海妖說︰「嗯，或許，讓他清醒一點會更容易控制。」
章魚海妖听了，也不多說，擺擺觸手，西比利安延伸終于回復了正常。
「哈！是你們!」西比利安清醒過來，掙扎幅度明顯就小了很多，語氣卻依舊狂躁，「幽藍祭司，和低語黑巫師！你們竟然你來到了戰場！那麼，你們的神殿是不是沒人駐守了？哈哈，太好了我們還有幾只小隊已經過去了！」
這話明顯是使詐，兩個海妖強者並沒有驚慌，老海妖很淡定地說︰「小東西，你撒謊的本領，太……嗯，算了，跟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說的？」
李奧的關注點卻是稱呼︰「老東西稱呼挺別致啊？中二氣十足，是世代傳承的還是獨有的？」
「乖乖交出你變強的秘密，還有，人魚族的陰謀，」章魚海妖語氣也很平淡，「這樣的話，我給你一個完整的尸體，嗯，還可以配上棺槨。」
「呵呵，你們，殺不死我，不是嗎？」西比利安不正面回應，「你們這些骯髒墮落的東西，一旦抓住我的同族，就會用你們那些從邪惡之神那里學來的邪術控制住，然後搜刮他們腦子里的所有記憶，哪里用得著問我？想折磨我，沒用得！」
「那麼，他們呢？」章魚海妖揮動另一只觸手，刺殺小隊剩余的成員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飄了過來。
看到自己的隊友，西比利安又冷靜了一些，尤其是看到波娜祭司，他眼里更是閃過一絲的猶豫和不忍。
不過很快，他就冷笑出聲︰「哼哼，出發之前，我們就已經決定，舍棄生死，你拿他們威脅我？沒用的！你們殺不死我，但是，只要你們殺害了其中一個，我會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奉還！不，你們的生命太低賤，一千倍一萬倍都不足以償命，我會，殺光我所見到的所有海妖！」
「小東西……」老海妖眯起了眼楮，「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有野心的家伙，不過，你太年輕了，不該擁有這樣的力量，而且，我會讓你明白，不該得到的力量，最好還是交出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