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人魚戰爭
「就是……等著傀儡戰士力竭而死……」老練隨軍祭司猶豫了一下，如實相告。
「我們要救他！」波娜祭司卻堅定的說。
她是看著馬德路丁說的。
馬德路丁停止吹奏，神色凝重地說︰「我會盡力的。」
西比利安的攻擊沒有明確對象，連馬德路丁手下的魚人都被殺了不少，馬德路丁只好指揮自己的「手下」們盡量躲開。
危機，基本上已經解除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著他們掌握控制西比利安的方式。
「不能跳出來直接教，就用游戲中的任務引導方式吧，」李奧說，「開啟連手殘玩家都能通過的新手教學模式。」
西比利安殺得起勁，不過，本來也沒恢復多少能量，加上我和李奧故意「削弱」，攻擊勢頭已經遠遠沒有之前那麼凶猛了。
海妖徹底潰逃之前，西比利安殺得是生人勿進，馬德路丁和波娜祭司小心跟著，又不敢靠的太近，就等著他能量耗盡。
這個時候，我也不能就讓他們這麼耗下去，不然海妖大軍集結起來，也是麻煩，于是，我稍微「挑撥」了一下西比利安。
西比利安的腦袋處于混混沌沌的狀態，一見到馬德路丁，本能中厭惡和敵視的沖動又冒了出來，雙眼都差點發出光來，朝著馬德路丁就沖了過來。
馬德路丁大驚失色，波娜祭司趕忙擋在前面，吹起了海螺。
號角響起，西比利安頓時冷靜下來。
海妖士兵們又在遠處徘徊，跟定了他們。
「必須殺光這些家伙，不然我們沒時間找到躲藏的地方！」馬德路丁說出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
親衛們鼓起余力，沖向海妖。
「不好，那邊又有海妖過來了！」老練隨軍祭司一看遠處，驚呼。
「你們上！」馬德路丁只好指揮自己的魚人奴隸。
兩邊又爆發了一場不是很激烈的對抗。
我看著那些魚人相互攻擊，為他們的生命感到悲哀——本來都是同族，卻被不同立場的種族控制，不得不自相殘殺。
很多時候，弱小種族和非智慧生物的命運就是如此悲哀。
相比之下，草原上的弱小種族倒是處境更好一點點，雖然不得不依附于強大種族，至少不用成為炮灰和和同族開展，也不用上戰場面對人類或者精靈，只是安安心心的做苦力，被剝削，好歹能活命……
不過呢，智慧生物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為了族群的生存而戰，就像西比利安這個可憐的「工具人」。
說起來，眾生皆苦，還真有點地球佛家的意味了。
「你看，這就是眾生皆苦。」我說。
「哦，你在這個時候悟道了？」李奧說，「這是佛家的觀點，放下執念，頓悟成聖……你要用道家的觀點來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打來打去殺來殺去，不過是為了那些個狗屁神明，不過，神明也不過是天地法則的傀儡，何苦？」
「道家說法則無情，佛家說放下一切，可是，生物的本能就是違背這一切的。」我說。
「嗯，或許是我們境界不到吧，」李奧說，「等我們都到了，也都太上無情遁入寂滅，那就超越神佛了。」
「是麼？」我說，「超越神明，難道要將這一切都看淡？可里不是這麼寫的……」
「是，主角麼，都是給讀者看的，成為凌駕一切的主宰之後還有這凡人的感情，想干什麼干什麼……你真到了那個境界，還會在乎這些嗎？」李奧說，「凡人的情愛糾葛，凡人的征戰殺伐，凡人的奴役和被奴役，凡人的生老病死……別說成神，有些家伙修道有成連至親家的人感情都能放下，更何況是面對所有凡人？」
我說︰「那，我們注定超越神明，豈不是糟糕？」
「那就看你怎麼做了，」李奧說，「成為一個無情的至尊主宰，或者成為一個充滿感情執念，像主角一樣的家伙，其實也不是絕對的，至少我們還沒到……對了，再不解決，海妖大部隊又追上來了……」
我一看，確實，海妖那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支援。
我心里一動，指揮著西比利安動了起來。
波娜祭司一直吹著海螺，一見這架勢，開始急了。
海螺聲音出現一絲慌亂，甚至開始走調。
西比利安的動作也出現了一絲不協調。
「小心！」馬德路丁也跟著吹奏起來。
就在兩人的吹奏之中，西比利安安靜下來，可是，一旦安靜下來，能量就開始恢復，一恢復，身子又開始不受控制。
「不能這樣！」馬德路丁說，「我們必須引導著他把能量耗盡，不然，就不受控制了！」
波娜祭司一臉疑惑。
馬德路丁用上了人魚族馴服海獸的方式。
接著，西比利安竟然動了——他松開從親衛那里奪過來的短槍。
「有效！」馬德路丁面露喜色，沖著親衛喊，「快把他的武器拿來！」
親衛愣了一下，才遞過來。
馬德路丁吹了一聲略微不同的調子，西比利安接過自己的武器。
波娜祭司驚呆了。
「上吧！」馬德路丁一指那邊的海妖。
西比利安一言不發的沖了出去，殺向那些指揮著奴隸不斷上前的海妖。
「你，怎麼做到的？」波娜祭司放下海螺，滿臉疑惑。
「就像，馴服海獸一樣。」馬德路丁說。
「海獸？」波娜祭司看著沖出去的西比利安，眼神復雜。
「還不是便宜了你們？」李奧說，「一條忠狗，不會輕易死掉那種。」
馬德路丁跟了上去，在不遠的地方指揮西比利安。
在西比利安和魚人奴隸的合力之下，海妖追兵被徹底擊潰，後續的支援看到這架勢，也暫時不敢追了。
刺殺小隊終于贏的撤退的時機。
鼓起余力，眾人飛速奔逃，到了附近一個藏身點，開始修整。
魚人奴隸們被馬德路丁遣散，悄然隱匿在海妖領地之中，只要不是法系職業的海妖，還真分不出來自己指揮的魚人到底是不是「奸細」。
刺殺行動，算是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是安全返回。
這回，就算沒出意外，我也得整點意外了，盡管，馬德路丁已經贏了。
西比利安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除非人魚神殿那邊還有什麼我不了解的手段，或者海神直接出手，賜下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恩幫西比利安恢復神智。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概率特別低。
但是，根據墨菲定律，我必須做出準備。
刺殺小隊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個海妖奴隸種族居住的岩洞之中，這里，平時海妖們甚至是不屑光顧的。
海妖南部戰線高級軍官基本被剿滅，連常年躲在神殿的幽藍祭司和低語大巫師都折損在戰場，短期之內是很難恢復過來的，正好也給了他們養足精神趕回陷阱屏障東側的時間。
就在他們留下一人值守，其余人隨便吃了點軍糧睡下之後，我動手了。
值守的親衛本身也累得不輕，一個催眠術直接睡了過去。
接著，力竭昏迷的西比利安又醒了。
他拿起自己的武器，離開了藏身地點，來到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方。
接著，他身上的能量開始加速恢復，不到一個小時，就恢復到了「滿血滿藍」狀態。
接著，他的眼里冒出金光。
這金光，蘊含著強橫的能量，卻並不洶涌狂暴。
隨後，他的身影移動起來，很快消失在我的感知之中。
他去了哪里，我還真不知道，我也不大想知道。
我就回去，繼續暗中保護刺殺小隊。
醒來之後，眾人自然是擔心不已，尤其是那名值守的親衛，差點沒自戮謝罪。
除了他，最難過的就是波娜祭司。
馬德路丁倒是暗暗慶幸，不過這時候不能表現出來，臉上也露出惋惜之色，不住安慰波娜祭司。
他的惋惜不像是假情假意，想必，他也覺得，失去了這麼一個听話的「打手」太可惜了吧……
現在，隊伍的決策者就是波娜祭司和馬德路丁，老練隨軍祭司算是個參謀，三人一合計，又招來魚人奴隸問訊一番，魚人奴隸們分散偽裝，也只看見西比利安離開，至于具體去了那里，也只知道是奔著西面海妖領土挺進，別的就不知道了。
三人意識到，西比利安終究會成為一個不死不休的傀儡戰士，忍痛決定放棄他，直接回去。
接著，他們沿著原路，回到了陷阱屏障東側。
這一路上，馬德路丁是意氣風發，波娜祭司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兩情相悅的情愫，似乎也變淡了不少，馬德路丁卻仿佛沒有發現。
「只有在競爭中，人才會保持高度集中，狀態就會更好，一旦分出勝負，絕大多數人就開始松懈了。」李奧說，「就像高考，是很多人一生的巔峰。」
「只有少數人能超越自己，再次登頂。」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