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廚藝（下）
說起來，龍族的任命也夠快的，畢竟沒有太多的歪腦筋，也沒人敢隨意冒充，像娜迦領頭奇斯這樣的，已經是腦子好使的了，放在主位面，別說是擅長權謀宮斗的人類，就是精靈和獸人都能把他陰到死。
真龍來了之後得知我的任命，也沒多說什麼「恭喜高升」「今後多多關照」之類的，很是干脆的就去忙自己的了。
尼德霍格帶來了足夠的佐料，我可不滿足于一份烤肉和一份燻肉，又讓娜迦們去準備各類糧食作物和蔬菜——龍族沒有好好利用野地里的香料，並不代表沒有開發各類糧食和果蔬，再說了，龍信徒們其實也會種植一些，只是好的都被龍族享用了。
這一次足足弄了六個小時，尼德霍格出去兩趟，都有娜迦跟著去變辨認各種香料作料。
幫手的娜迦之中，就有一個特別上心，甚至，還跟我攀談起來，顯然，他想成為下一任的僕人領班，我也不在乎他的小野心，畢竟奇斯已經撞上了槍口，就算不會死，也會被貶為最底層的奴僕，就算地位比龍信徒高一點，也失去了在被重用的機會了。
新領頭……姑且這麼稱呼他，學得倒是挺認真，腦子也好使，和尼德霍格差不多，都是可以培養的苗子，可惜我沒有興趣，再說他的實力也有上限。尼德霍格有機會進化，他迦似乎被限制住了，肉身強度很有限，法系天賦也就和亞龍真龍相差無幾，成為龍將是絕對沒有希望的。
李奧卻有心思︰「娜迦在別的里都是海怪，跟海妖差不多的，在這里卻成了龍蛇雜交，如果能打開基因的限制，搞不好能進化成華夏龍族的模樣……」
「你要做試驗？」我說。
「沒把握，」李奧說，「看吧……」
話題就此打住，我們的大餐已經被得差不多了。
煎炒烹炸燜溜熬炖，每樣都有，雖然完全比不上華夏的滿漢全席那樣的御膳，放在主位面也算豐盛了。
這一回，徹底征服了這群龍將的味蕾。
奧倫邊吃便露出後悔的神色，似乎不讓我留在堡壘當廚子可惜了，我表現出來的戰斗力完全沒有廚藝有價值。
當他親口說出來，我直接搖搖頭拒絕︰「我的目標是成為純血龍族，吃喝只是一種普通的享受，可以讓手下完成。」
奧倫沒有壓我，轉向娜迦們︰「你們，學會了嗎？」
新領頭很想表明自己的忠心，可他還是挺誠實地表示只學會了一部分。
「法涅爾，你在接任我的護衛之前，必須把他們教會。」奧倫只好又轉向我。
「明白了，大人。」這一回，我的目標已經基本達到，已經沒必要再做額外的表演，老實本分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了。
飛艇停了五天，我和尼德霍格教會娜迦們制作十五道新菜，其實無非就是簡單的廚具加上附近常見的肉食果蔬，如果是在主位面，這點花樣還不夠一個人類貴族吃一個月的。
就在加德羅艦長和手下的龍將們吃夠了美食的時候，飛艇準備離開，前往下一個城池去了。
飛艇的下一個目標，很巧，或者說可以預料，就是巴爾哈斯的城市。
這倒不是什麼機密，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因為，作為奧倫的護衛，我將跟著他一起去。
我不是唯一的護衛，不過其他幾個護衛都是真龍，所以，我是唯一可以跟著他的貼身護衛，那些真龍不能跟著奧倫和加德羅艦長從飛艇的龍口登機，只能去飛艇下方的船身。
這就好玩了。
我可是對這艘活生生的飛艇覬覦已久——也不是要搶過來玩玩，就是想深入好好研究。
至于這座城，我已經沒有其他需要安排的了，連收拾行李家當都沒必要，甩著手，啊不是，拎著骨刀就去了。
跟在兩位大佬身後，我和那些龍將並排，走進了龍口。
「門口」上下四顆凸出的長牙就像是門框，其他利齒密密匝匝，就是門框兩邊荊棘柵欄，邁過鋒利的「門檻」，踏著干燥的龍舌紅地毯，我們走向龍喉。
飛艇內部光線不是很亮，雖然不影響我的視力，但終歸有點昏暗的感覺。
龍頸部分的通道不是很狹窄，四壁既不是木板也不石頭，也不是肉質的，反而有點像漆黑的骨牆。我想模一模牆壁的質地，但還是忍住了。
「感覺到了嗎？脈搏……」李奧低聲提醒我。
我稍一注意，就感受到了，四壁傳來若有若無的心跳聲。
這就是飛艇的脈搏！
這一「頭」活生生的飛艇，心在跳。或許還有呼吸，不過風沒有從龍喉穿過，想必是牆壁之中還有氣管通道，把新鮮空氣傳輸到飛艇各處。
穿過二三十米的短脖子，我們就到了飛艇的胸月復部。
這里是一個龐大的空間，不亞于一個大形體育場。
還是立體的那種，之間的架子分好幾層，每一層都能踢足球打籃球網球排球，游泳跳高……
當然，在這里活動的，都是些體型不大的龍族，除了能化為人形的龍將，就是半龍，至于真龍和亞龍，塞進來就有點擠了，估計都留在飛艇下面的船艙里。
這里比火元素位面的熔岩巨獸來說，環境好太多了，雖然略顯擁擠。
我對眼前的一切並不是特別驚訝，但還是表現出了適當的驚訝。
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那些「臨場孵化」的半龍士兵，不過，顯然奧倫和加德羅艦長不會為一個新晉的貼身護衛介紹這艘引以為豪的龐大戰艦。
「也不講解一下……」李奧抱怨，「這不符合劇情。」
「因為地球人總喜歡安排恩批西講解劇情，現實中哪有人閑著沒事整天向新來的人介紹，就算是導游，沒錢也不敢的。」我說。
「好吧，還是你理性。」李奧說。
加德羅艦長的目的地是飛艇的指揮中心，我不知道奧倫會不會跟著去，我也不敢放開念動力去感應飛艇戰艦的構造，只能等李奧分析出結果。
「不是孵化，是冬眠，就像宇宙航行。」李奧很快就給了我答案。
「不是生化怪獸，是太空航行。」我說。
在地球的科幻片中，速生的異型入侵者總是被一個類似蜂皇和蟻後的母體大規模孵化，然後飛快成長，恨不得從半空扔下一顆卵，還沒落地就成熟，直接加入戰斗，而在太空航行類的科幻片中，為了完成漫長的航程，宇航員們就需要借用輔助冬眠裝置，一覺睡到航程結束。
而這艘飛艇戰艦上的半龍雜兵們，結合了兩者的特點，平時都藏在飛艇體內冬眠，只有遇到險情的時候才會被喚醒，加入戰斗。
這樣一來，大大節省了飛艇內的空間，也減少額食物消耗。
當然，飛艇本身的食物和能量消耗尚未探明。
甚至于，對整架飛艇的機理，我也有著絕對的好奇。
加德羅艦長也不避諱，直接帶著奧倫進了艦橋指揮室。
這里沒有地球科幻片里那種操控台和大片玻璃瞭望窗，就是一個類似會議室的房間，里面也都是些身高在四米以下的「小個子」，包括變成人形或者半龍形態的龍將，還有一些明顯智商夠高的半龍人和娜迦，總之都是腦力足夠的人。
他們的操作方式也有些玄乎，就是天花板上垂下來，狀似觸手的「肉條」。
很顯然，這些肉條是飛艇的神經組織之類的東西，和這些操作人員的身體接觸，就能完成指令的輸入和輸出。
「有機和機械的完美結合……」李奧感嘆談了一句，馬上改口，「也不是那麼完美，還挺不人道，不過，是個思路，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不然把那頭熔岩巨獸改一改，也能把火元素位面攪亂……」
「到底怎麼回事？」我這回是真正好奇地打量著一切。
「這是一頭活龍，起碼也是龍王級別的，被抹掉了自主意識，活生生改造成了飛艇。」李奧語氣平淡，我卻听得有些頭皮發麻。
「對同族下這樣的狠手？」我問。
「你怎麼知道他是是不是自願的？」李奧反問。
「哪個智慧生物會願意成為這樣行尸走肉般的狀態？」我說。
「人家蜂皇蟻後不也是淪為族群的生育機器嗎？」李奧說，「起初人們還以為蜂皇蟻後是族群的主母，肯定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實際上，族群的決策都是集體決定的，她們唯一的權力是享受食物和保護，而職責就是繁殖，以她們的智慧，是不會抗議的，至于龍族……別說龍族，就算是主位面，也有人願意為族人犧牲自己……唉，你別多想啊！」
這話已經說晚了，我已經聯想到了泰雅。
可泰雅是被蒙蔽的，這頭被改造成飛艇的巨龍，又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些，我的心緒難免有點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