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成為耶夢加得（四）
那樣的劇情確實很有張力，也是地球和影視種最常用的套路，但我不喜歡。
所以，我直接安排好了人手，以防萬一那天我如果真的因為意外來不到，那些「學徒」也能做出一頓基本令我滿意的大餐，招待來賓。
而且，我還要試著反抗我自己的主線劇情……
做好了宴會的準備的同時，我也在準備著預防劇情的變化。
一百多個山頭，我們已經去過六十多個，剩下的，一半在天梯上段，靠近雪峰聖殿的長老院，不能輕易靠近，一半在天梯下段，盡管都有下層龍族，但也稱得上疏于管理，而且，土質一般，也幾乎沒有種植奧伊德植株，說明奧伊德也會挑剔土地，不是哪兒都能種出來的，也就是所謂的風水寶地才能生長。
我的準備，其實也說不上多高明，就是盡量做好萬全準備，無論出現什麼樣的變故，也能輕松應對。
就在我們不斷收集新食材的時候，飛艇又出發了。
這一次它停了不到一個月，朝著另一邊的邊境而去，航向似乎和我剛剛穿過迷霧進入木系龍族領地時看到的一樣。
飛艇出發，意味著加德羅艦長也出發了，顯然，他趕不上十天後的宴會。
按說這是他極為期待的宴會，應該不會這樣錯過。
帶著這份疑問，我馱著耶夢加飛向加德羅艦長的山頭——那里接近雪峰，很不好去，我也僅僅是知道，還沒去過。
到了那里，果然盤查嚴格，亞龍和真龍問了半天，又讓加德羅艦長的廚房娜迦過來，才證明了我們是來收集食材的，然後才允許我們在山間活動，同時，還派了一只小隊緊緊跟著我們。
這時候，耶夢加得已經習慣了我的行事風格，也很是放松，該找食材就找，該做飯就找些食材過來現場烹飪，跟蹤監視的小隊見我們的食物香氣撲鼻，也不上來盤剝勒索，忍著吞下口水繼續監視，倒是讓我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紀律性——這樣的隊伍如果入侵主位面，確實難以對付，至于絕大多數不自由卻散漫的下層龍族，哪怕同樣不好對付，也不會令主位面那麼頭疼。
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有機會跨過傳送陣到達主位面。
我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恐怕連劇情都不會這麼放任，劇情只是捉弄我，不是弄死我。
我和耶夢加得輕松自然地吃吃喝喝逛逛，倒也發現了幾種算不上驚喜的新菜，這些菜優點就是好看，味道其實比原有的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擺盤會更美觀，我就讓耶夢加得收起來準備帶回去。
當然，我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情報。
李奧頗有些意外地告訴我，加德羅艦長在睡覺。
他不在飛艇上？
也就是說，剛出發的飛艇已經換了人。
那麼，加德羅艦長是轉職了，退休了，還是輪休了？
目前看來，他正值壯年，也就比奧倫和巴爾哈斯大一截，勉強算得上中年，不可能退休，也沒听所他犯了錯誤或者別的什特殊事情，想來，輪休的可能更大，也就是說，飛艇艦長是輪換的。
想來也不算奇怪。
飛艇的本體是一只龍王級別的巨龍的「遺體」，準確的說，是一頭「植物龍」，也就是腦死亡，身體還活著的龍王，被改造成飛艇，承擔著巡邏、稅收、傳遞消息等諸多功能，而負責控制的艦長只是龍將，那麼，龍將經常輪換也不是奇怪的事——就像大戶人家只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卻有好幾個技術過硬的馬夫，顯然應該給每個馬夫相應的駕駛機會，說不定哪天，家里又多了一輛呢……
至于多出來的龍王飛艇，應該不是耶夢加得，也不是尼德霍格。
至于我？法涅爾這個臨時設計的龍套隨時可以領盒飯，也不可能成為飛艇。
這個，就要看劇情怎麼給我制造驚喜了。
就我打听到的信息，其他龍族應該也有各自的飛艇，也就是說，這些可憐的龍王，要麼死了都不得安生，要麼是有著犧牲自己的偉大精神，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換個角度來想，在龍界這個地方，飛艇確實效用不大，但是，放到主位面，那就是空中航母級別的戰爭利器，所以，我有必要關注。
在飛艇內部的時候，我們也大致弄明白飛艇的原理，但實在沒有復制的條件和必要。
飛艇的原理讓我想起地球上那些活死人——喪尸或者僵尸。當然，龍族飛艇在應用上更像是華夏傳說中那些被道士控制的僵尸，而不是西式科幻中由病毒感染而形成的，毫無意識僅剩本能還無法控制的喪尸。
打听到消息之後，李奧順道也從加德羅艦長的住處了解到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信息——科里亞的事情確實影響到了她的聲譽，但因為牽涉到冰系龍，所以想公開又不能大肆公開，想隱瞞又怕瞞不住的尷尬境地，所以，宴會其實就是一場高級龍族之間的交際，而且，搞不好還要決定科里亞的歸宿。
也就是科里亞的婚事。
同時我也得知，科里亞和巴爾哈斯兄妹倆的父母均已去世。
木系龍族一帝三王，還有五十個龍將，其中長老級別的龍將十二個，中年龍將九個，像加德羅艦長這樣的接近中年的青年龍十一個，加起來不到三十二個，剩下的十八個都是年輕一代，總的來說，構成上是老的少、小的多，年齡分布充滿活力，在最年輕的十八個龍將之中，男女比例近是五比四，也就是十男八女，按說選擇的余地不大，畢竟男性之中巴爾哈斯是她的兄長，必須排除，奧倫已經沒機會了，沙塔羅卡看樣子機會也不大，剩下七個男性。
如果是強行湊對子，打著為了族群繁衍的旗號，強行安排「相親」，最終也將會有一個男性被淘汰。
如果是自由戀愛，婚姻自由，那就更麻煩了……
總之，宴會的意義不光是吃吃喝喝就是了，而我，似乎也插不進這個圈子的交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創造奇跡亮瞎他們的狗眼就對了。
我的思路是理清了，李奧卻有些糾結。
「該不該給御姐女王安排一個好結局呢？」他似乎有些苦惱。
「那就是你的編劇任務了，」我說，「到時候咱倆對好劇本別撞車就行。」
「問題就在這里，要是一個不小心打亂了原計劃還不好辦。」李奧說。
「科里亞的婚事和耶夢加得有關系嗎？」我說，「總不能成情敵吧？」
「你這是言情的套路，再說了，那些公龍也不一定看得上娜迦，」李奧說，「雖然龍族在繁衍後代這塊上不怎麼挑剔另一半的種族，但是，昔日的奴僕強大起來，還是會不爽的。」
「那就把劇情線拆開，」我說，「科里亞的事龍族慢慢處理，耶夢加得這邊拖慢點，等婚事定了再開演。」
「說得容易，我就怕出意外。」李奧說。
「小心烏鴉嘴……」我趕緊低聲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李奧慢悠悠地說。
我一想也是，意外情況的發生並不一定是我說的，盡管我之前一直再說烏鴉嘴，實際上，這事情沒法證偽——比如，我第一次戰斗，面對紅鬃迦得列那一次，就算我被李奧說服了，也不可能再去驗證一次紅鬃迦得列到底會去偷襲哪一邊。
這倒不是否認劇情的存在，只是我已經明白，不要試圖去證明劇情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
正如地球文明早期，在西方文明開始推崇宗教的時候，華夏的先哲們對鬼神保持了一致的態度︰「祭神如神在，靈則信，不靈則不信。」
劇情也是一樣，別看我和李奧整天猜來猜去，感覺自己已經模著了脈絡，但實際上，我們也只是在簡單的試探。
就像一群雞，發現每天早上都有一個人來給自己喂食，于是它們都覺得那個人是神，自己是被神明眷顧的選民，直到有一天，最肥最壯的雞被抓走了，因為那天喂雞人要過節……
所以，對待劇情，還是那句話︰「戰術上要重視敵人，戰略上要藐視敵人。」
「怎麼不說話了？」李奧發覺我在發呆，問道。
「走吧，再好好準備一下，」我說，「你還有什麼要探听的？」
「基本沒了，」李奧說，「家里連本藏書都沒有，真叫人失望。」
「又不是人類貴族，要求不要太高。」我說，「對了，他家里珍寶夠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