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章︰龍墓四
「當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說，「只是，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你到底是敵人還會是朋友，畢竟，你只是反對他們，並沒有仇視他們。」
「既然這樣，你走吧，」魯德拉似乎有些失望，「這里除了我和那些變成亡靈的骸骨，沒有什麼對你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那些亡靈龍都被我消滅掉了，你能月兌困嗎？」我問。
「可以，不過，我也直接告訴你，你褻瀆了我的同類，我會第一時間追殺你。」魯德拉毫不避諱地說。
「明白了，」我說，「他們就算是死了，也要鎮壓著你，直到你也死去。」
「我不會死，」魯德拉又說，「他們只是等我改變主意，又或者，他們都失敗，我就能出來了。」
「那還真夠漫長的。」我說，「而且那個時候，龍族權勢不再，你出去也不好過吧？」
「那就要看你了。」魯德拉說，「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解釋你在舊世界的身份，不想說的你可以不說，但至少，你該告訴我，你是什麼立場，比如，主張和龍族戰斗到底，還是主張和平共處，或者，各自分居，保持交流……還有，舊世界現在是什麼樣的主張，或者說，神明們的主張是什麼？」
我笑了︰「如果我是主戰派，那我就不會找你了，甚至會想辦法發動整個龍廟的法陣殺死你，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法陣是怎麼運作的，但是，我只需要一點時間。」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魯德拉說，「我也很好奇你這種不驚動外面的警戒法陣就潛入進來的本領，我猜，你是一個潛行者職業。」
「嗯，可以這麼說，」我並不否認，畢竟我現在的兼職太多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我是共處派還是交流派，我都會考慮放你出來，只是你現在在的處境和態度，達不到說服我現在的就動手的程度。」
魯德拉似乎也不著急，淡淡的說︰「那就隨便你了，我現在想知道舊世界的情況，哪怕是撒謊，你也該告訴我舊世界的局勢。」
「好吧，看來你也對主位面的人沒有把握，就像我來之前對龍族也充滿猜測一樣，」我說，「實際上，我感覺龍族和主位面一樣，都是表面上一團和氣，私底下有著各自的打算，只是絕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龍族還會再回來，甚至以為龍族已經滅亡了，所以，對龍族的態度，甚至沒有人考慮的，而龍族則完全相反，你們蟄伏在這里，還打著主位面的主意，說白了，一個已經放松緊惕，一個正在虎視眈眈，只是，雙方都沒有完全的把握消滅對方，當龍族突然出現的時候，我猜，絕大多數人會選擇主戰，畢竟千年之前那些屠龍傳說還在一代代流傳著，那些天真的人甚至會以為屠龍很簡單，也只有極少數心存理智的人會為此擔憂，也會考慮能否和龍族共處這樣的問題。」
「很好，」魯德拉听了我這一盤頗有李奧風格的長篇大論，說道，「雖然不知道這些話里有多少晃謊言，但我相信，其中必定有一些真話的，至少，你自詡是那些心存理智的人，這是你內心的驕傲，我看得出來，只可惜，你只代表極少數，說不定，也像我一樣遭到孤立，只不過，你比我幸運一些，沒有被囚禁，但你也不得不四處躲藏，才會找到龍族世界的入口。」
「嘿，真當自己是推理偵探了？」李奧嗤笑，「小心點，他在給你下套，想把你也困在這里，這個陣法，有點東西……」
我心里微微一動，知道這個魯德拉也不簡單，提高了警惕，隨即說道︰「你的猜測，確實接近真相，我不得不佩服，總听說龍族強大而傲慢，全憑實力解決問題，懶得動腦筋，沒想到，這也是謠傳。」
魯德拉頗有些自得地冷笑︰「哼，舊世界的人果然還是喜歡把對自己有利的謊言當做真理流傳下去，龍族是強大傲慢，但龍族也有深遠的智慧，只是，憑借實力就能輕松解決的事情，根本就用不著動用智慧，不是嗎？」
「我感覺自己不是在跟巨龍交談，而是跟一個智慧博學的魔法師交談，」我說，「如果龍族是由你領導統帥的，或許會好上很多，甚至可能消弭戰爭。」
「呵呵，這是沒辦法的，」魯德拉說，「我的那些同類也有著不弱的智慧，只是，他們選錯了未來的路，就算我出去，戰爭也不可避免，只有像我們這樣和自己的同類有著不同觀念的人有可能改變它，可惜，時間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後果也越發不可預測。」
「你著急了？」我說。
「你不急嗎？」魯德拉反問，「還有八十年戰爭就要來了，這對舊世界的很多人來說，就是一生的長度，對龍族來說，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你在這里囚禁了太久，或許都已經忘了時間，」我說，「實際上，戰爭開始的時間只剩五十年了。」
「是嗎？」魯德拉似乎有點意外，「我，我多睡了三十年？嗯，難怪身體有些感覺怪怪的……」
「好吧，」我說，「既然我們交談還算愉快，但還是沒有達成什麼共識，我要去別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找到解救你的辦法，到時候，我的籌碼會多一些，你或許就會來求我。」
「難得有人進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兒？」魯德拉似乎舍不得我走，「上一次有人來看我已經是五百年前了，而且，他們是來咒罵我嘲笑我的，即便是這樣，我都懇求他們多跟我聊一聊，你，就不能多陪陪我？畢竟我們今後也很有可能成為盟友的……」
「不了不了，」我像是到朋友家做客，被熱情挽留又不得不走一般擺了擺手，說道，「再不走，你就要把我也囚禁在這里了……」
魯德拉豁然瞪大眼楮，眼中閃過一絲猙獰，冷笑道︰「想走？留下來陪我吧！」
正說著，他扔掉那只早就嚇昏過去的兔子，身體終于站了起來，拴在他身上各處的鐵鏈繃得筆直，同時，身上涌起一股洶涌狂暴的能量。
「你看看，」李奧說，「終歸是心急了點。」
「要是真陷進去就浪費時間了，」我說，「你看透這個法陣了嗎？」
「他不發動我怎麼看？」李奧反問。
「我現在，很懷疑你被囚禁的原因！」我將那只被他扔下的小兔子接過來，飄到半空與他平視。
「留下來，我給你講得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魯德拉獰笑著張大嘴，口中凝聚出一顆飛速旋轉的風球，同時，整個洞廳也刮起了狂猛至極的暴風。
不愧是風暴之龍，上來就是大招。
當然，他應該知道這殺不死我，僅僅是用來拖延時間的。
我也不客氣，直接放出大片的土系元素。
是的，單純的土系元素，沒有組成任何技能，就是單純的能量。
土元素很快彌漫了這個不算大的洞廳，狂暴的風元素都被克制，甚至分解開來，就像水中的雜物顆粒被活性炭吸附一般。
這是我在嘗試突破龍王的閉關期間領悟的應用——直接使用以太粒子，而不是構築成任何具體的技能。
實際上，這樣的做法在傳統魔法傳承中是非常不理智的，舉個例子，兩個人手頭各有一堆木料，其中一個直接用木料去砸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卻能在瞬間將這些木料做成盾牌、刀槍劍戟、鎧甲，乃至弓箭投槍投石車……如此看來，肯定是後一個人的贏面更大一些，這就是魔法技能的本質——操控魔法元素，也就是以太粒子組成更高效的模型去攻擊，總比直接扔出去好使。
但這是低水平的階段而言，如果前一個人也能將自己手頭的木料乃至所有木料都完全掌控，只要他將木料扔出去，踫到對面那人的木料，無論是盾牌還是別的什麼，那些被「踫過」的木料也會受他控制，直接分解為基本的木料！
這是對以太的本質了解足夠深入之後，念動力操控水平也足夠跟上，才能達成的效果。
老實說，我在剛結束閉關的時候就想試試，可惜一出來就踫上龍帝登場，接下來的動亂之中也沒有單對單的斗法機會，所以，拿魯德拉練練手也不錯……
很快的，空間中的風元素在不斷減少，唯有魯德拉口中那一枚殺機四溢的風球。
不過，他沒有借機攻擊，而是疑惑地看著我。
「來吧……」我一手抱著兔子，一手攤平，說道，「讓我看看一個被囚禁上千年的龍王還能發揮多多少威力。」
魯德拉似乎在遲疑，我說︰「你再不發射，我要走了！」
「昂！」魯德拉終于將口中的風球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