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尋覓之旅（二）
靈魂其實也就是靈體，本質是念動力，準確的說是自成體系的念動力，本來沒有什麼能量屬性，但是，連普通人都知道，靈魂離開了，無所憑依，就會消散，按以太和念動力理論來說，念動力必須依憑物質存在，這「物質」可以是普通物質，最好的自然是，也就是生物的身體，如果是非生物，那就是怪物，比如成精的石頭、寶劍之類的，在我們的世界和地球都有此類傳說。
除了這些物質，以太也是可以成為靈體的依憑，最經典的便是各類元素生物，而純粹的靈體也不是不能存在，靈體位面就是最好的例子，但靈體容易失去理智，李嘉圖和季批優之前就是這麼一種狀態。
而幽靈，或者說幽魂、厲鬼、惡鬼之類的，便是生物，尤其是智慧生物死後，靈魂帶有強烈負面情緒沖動，加上融合了黑暗屬性的以太而成型的——元素生物是天生靈體聚合以太，慢慢開啟靈智，幽靈是本身就有靈智，然後被暗元素「侵蝕」而墮落。
眼前的僵尸略有不同——他們的被黑暗以太侵蝕，成為純粹的亡靈，同時，殘存于體內的靈魂也被黑暗以太浸染成幽靈。
此刻，他們的身體被光元素以太消融，靈魂也難逃被消融的命運。
而我要做的，就是消融身體，同時保住他們的靈體，將黑暗以太剝離出來，還原他們最原本的靈魂。
這是一件精細活，主要是需要還原的靈魂比較多。
當然，這倒不是我的原創，實際上這是人類神職人員的「傳統藝能」，被稱之為「淨化救贖」，淨化就是驅除黑暗，救贖就是還原靈魂，讓靈魂重歸神的懷抱。
如果一個神職人員只說「淨化」，那就是只驅除黑暗，不負責還原靈魂，意思跟「審判」差不多一個意思。
當初在鐵壁堡壘，大主教就是要審判我的……
在地球華夏，淨化救贖也叫「超度」。
老實說，當初我和泰雅的好姐妹伊露也接過這種任務。
眼前這一大群僵尸被聖光消融了身體，靈魂也被小心的剔除黑暗魔力，慢慢的，恢復成了「純淨」的靈魂狀態。
我對自己的魔力控制，放在人類國度，已經可以當最好的大主教了。
當然，這些僵尸本就不是什麼強大的存在，還是有一些因為靈魂本身太弱，在獲得「救贖」之後反而消散了，我都來不及救，當然，我也沒能力救回這麼多。
最後，只剩下二十一個完整而正常的靈魂。
正常。
這些剝離黑暗以太的靈魂，臉上的凶厲扭曲的表情也跟著恢復正常，顯然是理性回歸了。
我打算讓他們獲得救贖，雖然不確定他們能不能回歸神的懷抱。
所有靈魂之中，自然還是老僵尸更為強大，最理智。
獲得救贖的老僵尸的靈魂，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人類老者。
他眼中的凶光完全消失，望向我的目光中滿飽含感激。
「信仰光明的龍族強者，你好！感謝你讓我們的靈魂獲得了救贖！」老者臉色激動，但虛弱的靈魂難掩疲倦。
我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淡漠地說︰「我並不是什麼信仰聖光的龍族，只是恰好掌握了光明魔法。」
老者面露驚愕，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不信仰聖光，怎麼可能掌握……」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並不是信仰聖光才能掌握淨化亡靈的技能，光明魔法只是一種單純的魔法，而且這並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們身上的故事，告訴我，我幫你們得到解月兌。」
老者听我解釋，先是愣住，隨即有些迷惑，甚至是……失望，隨後才清醒過來，斟酌著說︰「我，我們身上的故事？我們，只是一群弱小的平民，當然，也是虔誠的聖光信徒……」
他試探了我的反應，見我並沒有露出對這些話有什麼反感的，就繼續說了下去︰「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生活在一個小村子里，就是這里，可是，有一天，我們竟然失去了神的感應！接著，可怕的災難降臨，一個強大的惡魔……」
「等一下！」我打斷他，「失去了神的感應？意思是說，在那之前，你們能得到神的感應？」
「是啊？」老者有些奇怪地看著我，「虔誠祈禱的信徒，當然能得到神的感應……」
「你說的神，是不創世之神朱米溫？」我又打斷他。
老者面露驚恐，眼神之中還閃過一絲憤怒，不過，這憤怒都沒來得及完全表達出來，就又被恐懼壓下去了，顯然，恢復理智的他還是下意識地對「褻瀆」神明的言辭做出了反應。
「神的名諱，不可以輕易說出……」老者慌忙搖頭，然後才小心的說，「你說的對，就是創造了世界的聖光之主！」
「也就是說，每個信徒的祈禱都能得到神的回應？」我重復了一遍，接著說，「然後你們遇到了惡魔？」
老者沒想太多，直接點頭︰「我們失去了神的感應，以為是失去了神的庇佑，正在驚慌地懺悔，接著，便有一個渾身漆黑的惡魔，將我們都變成了可怖的亡靈僵尸……」
說到這里，他似乎在回憶，停止了講述。
「然後呢？」我不耐煩地催促。
「然後，我們就被這個惡魔驅使著，去攻擊周圍村莊里的同類……」老者有些痛苦地閉上眼楮，不過，在靈體狀態，閉不閉眼其實沒有多少區別。
「接著呢？」我做出耐心快要耗盡的樣子，「一口氣說完！」
老者有些驚慌，其他靈魂也稍稍恢復，相互望著，又看著老者。
老者趕忙接著說︰「接下來，漆黑的惡魔被一個冒著火光的惡魔殺死了，我們就成了在周圍游蕩的僵尸，後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只是隱隱約約地記得，我們在這里挖出了墓穴，就一直躲在這里，除非有活物入侵，否則我們不會出去的。」
看來，這只是一群可憐而又有些「幸運」的家伙，在凡人和神明能輕易建立聯系的上古時代，因為一次黑暗勢力的入侵而轉變為僵尸，而且，算是平安地存活了兩千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不過，這里面也有個關鍵點。
「突然感受不到神明的回應，說明那會兒，正是朱米溫被暗害的時候，具體是那些舊神還是新神，也不確定，」李奧說，「不過，這些凡人被困在這里，也說明那時候的人類確實不在主位面，而是生活在不同位面，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有些小位面能找到朱米溫的遺跡，算是側面印證了米諾陶斯大帝的一些說辭。」
「也就是說，獸人才是主位面的原住民。」我說。
「自豪嗎？」李奧說，「主位面自古以來就是獸人族領土……」
「但是大地母神允許精靈和人類搬遷過來，無論出于什麼原因，這段歷史已經被掩蓋了，獸人們只知道草原才是自己的領地。」
「其實可以開闢那些位面的，魔法師們主要是不太關心種族生存大計，以為有了西邊大陸就夠了。」李奧說。
「我也不能打著和這個旗號說要收復失地。」我說。
閑扯兩句，我問老者︰「你們現在，能感應到創世神嗎？或者說，你們的靈魂受到感召和接引了嗎？」
靈魂們面面相覷，老者更是滿臉的淒苦︰「我們，失去了神的庇佑，唉……其實，我們也沒有資格……」
「事實上，你們的神已經隕落了，」我說，「就我所知，他是被其他神合謀殺死的。」
一眾靈魂都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老者失聲喊道︰「不，這不可能……」
我擺擺手︰「我沒心情听你在這里哀嚎，我也沒必要騙你，這是事實，你可以告訴我更多關于創世神的事情，作為回報，我給你們一個安詳的終結。」
老者臉色有些慘然地笑了，本來就微微發光的半透明靈體狀態下，這個有些悲涼的慘笑，也不知是悲傷還是解月兌。
「你給了我們救贖，又願意幫我們解月兌，實在是太好了，那麼，我能回報的，就是認真回答你的問題，」老者說，「關于偉大的創世之神，我門鎖知道的，自然就是他的無上榮光，他……創造了世界，創造了眾生，孕育了諸神，也包括你們龍族和龍神……不過，你說眾神合謀殺死了神，我，我無法相信，但是，我也無法證明你說的是錯的，神的孩子怎麼會殺死他呢？」
「呵呵，那是你們沒見識過北歐神話和希臘神話……」李奧笑了。
「繼續說，」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他，只是讓他不要停。
實際上，他們的靈魂也存在不了太久，跟米諾陶斯大帝留在寶藏里的殘魂沒法比。
「我們只是一群普通的村民，知道的也就這些。」老者說，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