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這里還有姑娘家那……」殺影是實在丟臉丟不下去了,連忙提醒道。
「怕啥!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一起杠過槍,一起……總之大家都是江湖好漢,也就這點段子而已嘛,也不葷嘛……我跟你們說啊……」陳楓也不知道是真不知羞恥還是假不知道,或許也可能是這個二十多年的委屈實在太久了,如今終于有人可以分享了,那還在那里滔滔,叨叨。
「楓哥!」葉輕言受不了了,滿臉血紅的嬌嗔道。
那一跺腳的風情,簡直是,殺影這個出道到現在從未想過什麼男女之事的人都有些呆了。
「額……」陳楓也是呆了,直勾勾的看著葉輕言。
「楓哥!……」葉輕言被陳楓這大膽的目光看得心髒差點沒跳出去,一股神奇的律動自心口蔓延全身,渾身不自在,頓時一驚,趕忙跺腳扭過臉去,但呼吸已經不正常了。
無邊的曖昧悄然醞釀在這地宮之內,讓人的眼神都不禁飄忽了。
「哦哦!……」陳楓仿佛才回過神來,也是老臉一紅,但向來不知道臉皮為何物,打了個哈哈,隨即一本正經的道︰「師弟啊!雖然劍沒混上兩把,但老混蛋算是做了件好事情,沒教你什麼好,這苗子還在啊!」
「……」殺影不禁滿臉黑線,根本不知道陳楓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罵他,甚至是紫極,他們是這麼欺世盜名的麼,想到師父就為了混好處和坑人,這也太無恥了。
不過陳楓隨即神色就無比肅然了︰「師弟,接下來,是要問你的關鍵,這關系到,你將來的路!」
「額……」殺影一時之間愣是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好在心態強大,當即肅然抱拳道︰「師兄請說!」
「嗯!」陳楓沉吟了片刻,隨即聲音無比低沉,卻又如黃呂大鐘,震蕩心魂的道︰「我問你,你的劍道,是人之于劍,還是劍之于人?」
「這……」殺影一時之間愣住了,還是老實的道︰「我沒有考慮過。」
「人之于劍,那就是人劍,劍之于人,就是劍人……」陳楓淡然道。
「噗嗤……」邵青和苗倩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但隨即就難為情起來了。
因為,在場除了他們,都是神色肅然,特別是葉輕言,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地。
也好在沒人關注他們,不至于尷尬,不過兩人也知道陳楓是在傳道的關鍵時候,他們不懂,卻也不打擾,默默地退遠。
「人劍,就是人交托給劍,以劍為主,人為輔,甚至為祭都不是不可,這一生,只有劍,沒有任何,劍人,則是劍為輔,人為主,人隨劍學,補足自身,劍為人限,汰之,這是兩種劍道,也是身為一個修劍者的純粹……」
「劍為主,劍為輔,人為主,人為輔?」殺影喃喃著這幾個字,隨即搖了搖頭道︰「或許以前是劍為主要多一些吧,初入我是以劍為本,理解其真意,然後不知不覺以人為主,手中之劍,並不是我最大的依仗……只是,我從未去想過……」
「嗯!如今你得想了!」陳楓贊許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他說的紫極做的是對的,殺影其實處在一個迷茫期,也完全如一塊璞玉,並未經過雕琢定型,而他就是要給其引導,讓他自己去定型︰
「人劍,是一極也,可登大道,劍人,也是一極也,也可登大道,但人劍,劍人,何必分的那麼清楚,你既人劍過,也劍人過,誰分的人劍劍人,誰說要麼人劍要麼劍人?!都是狗屁,我的劍,就是我的劍!」
「我的劍,就是我的劍?我的劍就是我的劍……」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山就是山,山也不是山,山到底是不是山,在山?在我看?」
「用劍是劍,用劍不是劍,用劍還是劍,劍就是劍,劍也不是劍,劍到底是不是劍,在劍?在我用?」後一句話是葉輕言說的,這句話沒有答案,處處充滿了矛盾,也處處充滿了至理,仿佛怎麼解釋都可以。
無論是劍用還是我用,還是相互之間融合,都可以!
但葉輕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的劍就是她的劍,她的劍還是她的劍,她的劍永遠是她的劍……
管它是什麼劃分,管它融合不融合,劍源于心,源于人,人源于心,源于劍,心源于劍,源于人……
所以,相生相克,相陷又相互,劍能護自己嗎,能,能傷自己嗎,能,相反呢,都能……
這是我的劍,是我的劍道,是劍之我,是劍道的我……
「嗡!」一股仿佛要斬斷天地一切束縛的劍意自葉輕言體內洶涌而出,這股劍意一出,地宮仿佛都透明了,似有無聲之中湮滅之意。
一切虛實,為之而奪。
「轟!」葉輕言體內一聲悶響,那是壁障被打開,也意味著,她邁入了新的階層。
劍意破碎了壁障,葉輕言踏入了宗者層次。
不,應該是劍意沖天,宗師境界!
「嘩啦啦……」如果說葉輕言這邊大有一種大音希聲,無聲勝有聲的境地,殺影那邊就是一種仿佛要破盡一切的震撼。
自他的身上,璀璨的無形光芒讓人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但就是一點,亮!
無形的鋒銳盡顯,崩碎了四壁,撕斷了地層,又切割出無數的粉塵,粉塵甚至無形淹沒在鋒銳之中。
「鏘!X2」兩聲金鐵交鳴聲自兩人體內而出,那一刻,仿佛兩人都是一把塵封了無數年的寶劍,有朝一日,遙相呼應,齊齊拔劍!
但明顯,殺影的劍更利,更鋒,一朝出鞘,天地失色,這是,劍氣圓潤,貫通全身,劍意破霄,聲威動天!
葉輕言身上的沒有劍氣,但其劍意,居然也是破霄之勢,兩人,竟是同等層次的劍道領悟。
「 ……」
可隨即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只覺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天地浮出,已經開始貫通自身劍氣,達到收發自如的殺影,驀然受到一股奇特的牽引,仿佛遇到了宿命之敵,手中不可抑制的捏出劍訣。
霎時間,沖天的劍氣,朝著葉輕言直撲而去。
「喝!噗!」殺影驀然睜開眼楮,竟是一聲大喝,將自己的劍氣盡數湮滅,猛地一口逆血噴出。
他是有感而發,但感受到了,就明白不對了,這是主動退出!
但沖天劍意已經對撞在一起,這倒是誰都不想阻止,因為這是一種交鋒,更是一種交融,是不可多得的同時領悟,相互交流,對彼此都有著無窮的好處。
可關鍵就在,殺影那明明已經主動放棄本應湮滅的劍氣,居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滅而不散,朝著葉輕言爆涌!
那劍意交融本來不相上下,但一旦遭受了其他東西侵擾,那可就強弱立判了!
「刷刷刷……」清晰可以感受到,殺影那更璀璨的劍意被這麼一打破平衡佔盡了上風,盡數撲滅吞噬葉輕言的劍意,一下子越過雷池,火速侵吞一切。
仿佛,天地容不得居然有兩人修成此種劍意,窺破此等劍道,兩者,只能容一!
殺影已經收了,但已經,來之不及!
何況,是未知的力量在完全主導一切,看得殺影火冒三丈!
他不是不敵,而是此等未知猥.瑣的東西,根本捕捉不了其形,仿佛處在另一個世界,他才只是窺破劍道,哪有那個本事干這東西啊!
但不要忘了,首當其沖的,是站在中間的,陳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