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讓身邊的螞蟻都強制睡覺以後,這些多動癥的螞蟻都極為听話的安靜的趴在原地了,以一種主角感到匪夷所思的速度進入了睡眠狀態。
「靠,睡得真快,頭還沒挨地呢就已經睡著了。」主角一邊吐槽,一邊也把身子往絲床柔軟的凹陷里面再擠了擠,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讓自己在地底的黑暗中把意識沉睡。
……
夜色漸深,月光迷人,灌木和草叢里也迎來了夜行昆蟲的黃金時間。草叢里,蟋蟀發出了悅耳的長鳴,那是它們在宣告領地的所有權,同時在吸引異性的目光;石塊下頭,鼠婦正畏畏縮縮的埋頭覓食,就像它們名字里的鼠一樣,只能生活在陰暗的角落;即便是在狂風大作的夜空里,也有幾只健壯的飛蛾在努力翱翔,向著永遠也到不了的月亮揮盡翅膀里的每一絲氣力。
但是在這片安寧之下,也有嗜血的本能在涌動。在任何你看不見或者不關注的黑暗角落,獵食與求生、殺戮與逃亡、死亡與苟活,無時無刻不在上演。這是最好的月夜,這是最壞的黑暗,這是最安寧的時刻,這是最殘酷的瞬間。
主角對外面黑暗中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他還沉浸在無意識的休憩中。身邊所有螞蟻也都在主角強制性的命令下,獲得了一生中非常少有的一次長長的睡眠時間。他們都睡得太深沉了,以至于夜晚略帶寒意的涼風慢慢從洞口滲入了巢室,也沒有驚醒她們的美夢。
主角睡得不是很深,白天一天的奔波雖然讓他的身體非常疲憊,但是身體傳來的干渴感以及月復中的漲滯慢慢將他從睡意中拉起。于是在夜色正濃的時分,主角從絲床上爬了起來。
主角那偏近人類的飲食作息讓他在旅途中吃到了苦頭,當別的螞蟻都能安然入睡時,他必須去為自己尋找一點喝的。
他想起來花木蘭曾經說過可以喝露水,于是決定去地面上找尋一下。一開始主角並沒有打算帶上幾個屬下出去,露水到處都有,出去隨便喝上兩滴就可以回來,花不了幾分鐘。
但是翻過巢室口的載具和行李,剛爬到洞口,還沒出去,主角就一哆嗦,深刻感受到了外頭夜晚的涼意。那深沉的沒有一絲人類燈火,只有月光的夜晚,雖然在主角的視野里明亮的足以看清很遠的範圍,但還是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黑暗感,給主角帶來了一股不安的情緒。
主角想了想,覺得雖然只是心理作用但保險起見還是別自己獨自出去了。他把花木蘭給喊了起來,又覺得還不夠,干脆把身邊最近的衛4、衛9、衛10給喊起來,讓她們四個跟著自己出去。
爬到外面,即使是主角這樣感覺遲鈍的半吊子螞蟻,也能夠感覺到空氣中濕潤的氣息。主角他放眼望去,高高的樹葉草葉上都懸掛著晶瑩的倒映出星月光芒的露珠。
但是……這些樹葉草葉太高了,需要費力的爬上高聳的樹干或搖擺的草睫,才能喝到那一點點水露。
主角轉身四處看看,終于找到了更方便的水源。就在臨時宿營地洞口旁邊的長滿苔蘚的石頭上,苔蘚組成的碧綠的小草坪中,無數滴晶瑩剔透的露水珠正點綴期間。石頭的高度不高,坡度也許對于人類登山者而言是非常有挑戰的存在,但是對于螞蟻們的攀爬能力而言卻不值一提。
主角帶著四名屬下,來到岩石的邊緣,用節肢勾住石頭上的凸起和裂紋,順利的爬了上去。攀爬的過程中有些小的障礙,就是那些濕潤的苔蘚實在太過滑膩,不過還好,頂多是增加了一些難度而已。
爬到了苔蘚最為厚實,露珠也最為密集的地方。這里的露珠太多了,匯聚在凹坑里的露水比主角個頭都要大的多,簡直能讓主角暢快的在里面游一圈。主角帶著花木蘭她們圍著這個露水坑各自喝了個飽。
喝完之後,主角覺得肚子里的漲滯感覺更加難受了,就命令四名屬下先躲到一邊去,自己躲在一簇凸起的苔蘚後面,盡情的把肚里的乾坤傾覆了一個干淨。把在露水里面涮一涮,再在鮮女敕的苔蘚上擦一擦,主角終于找到了清爽的感覺。這是成為螞蟻再也用不到衛生紙之後第一次感覺到這麼舒服。
上下兩張嘴的問題都結局後,主角跑過去把四名屬下找到,準備帶著她們繼續回去睡覺。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對螞蟻來說也是一樣的。濕滑的苔蘚和石塊使得他們一行的下山更加艱難,螞蟻那富有摩擦力的節肢也在這里失去了以往的優勢。主角他們只能一步一滑的慢慢往下溜。
其實以螞蟻的體重和堅實的外骨骼,主角就算不停的滾下去,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不過主角還沒習慣螞蟻的這種體型優勢,滿腦子擔心自己會被摔得頭破血流,堅持用最穩當的方式慢慢爬下去。
石塊並不算高,所以也沒花幾分鐘,主角已經快要爬到地面了。主角不覺放松下來,稍微歇息一下,抬頭往臨時宿營地的洞口看去。
主角的觸角和翅膀瞬間張了起來。
只見一只巨大的身披黑色鎧甲的長長的蟲子,舞動著無數只步足,正把它那火紅的帶著巨大觸角和口器的腦袋,準備探進小秘她們所在的洞穴中。
那是一只巨大的紅頭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