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爵打量了一番這些寄生大腦,從臃腫到變形的腦殼和五官中,還是能辨認出一些曾經熟悉的面孔。
寄生一休…
寄生蘭博瑟…
寄生蘭博瑞…
寄生蘭博圖…
寄生滾…
如果有熟悉故土蟻聯國的旁觀者再次,一定會覺得這副場景很熟悉。但此時,大多數螞蟻都是被寄生感染後的丑陋狀態,又一定會讓旁觀者感到驚悚。
朱爵的目光在「寄生滾」身上短暫停留下,又轉了過去。還有一些曾經失陷在沼澤地里的舊神使王軍團的重要將官沒有在此,他們的下落以後再大廳吧…
這時,寄生大腦們紛紛圍了上來,用丑陋的大腦袋和到處冒出菌絲的身體磨蹭朱爵的身體。
朱爵並不是很清楚這時該做什麼,便干脆靜靜佇立一動不動,任由這些寄生大腦將自身氣息蹭在他的身上。
一只移動遲緩的不認識的寄生大腦,居然想要用那腫胖如蝸牛眼鏡的觸角踫觸朱爵的觸角,朱爵沒辦法再克制,腦袋一偏閃開。這名寄生大腦不知所措,好在「寄生滾」及時過來了,它謙卑的低著頭,在前面艱難的挪動,似乎是示意朱爵跟上。
朱爵克制著自己不亂動,跟了上去。
沒有寄生螞蟻的協助,這些腦袋畸大的寄生大腦獨自行動非常吃力,但他們依然或前或後,簇擁著歸來的朱爵離開這間鋪滿白色鵝卵石的物資,仿佛在進行某種莊嚴的儀式。
地下光線昏暗,寄生巢穴里同樣沒有熒光菌,沒有寄生大腦注意到,在朱爵復眼的深處,除了混沌之外,還隱藏著理智的光芒!
————
寄生蟻巢和普通的蟻巢似乎沒有太多不同,除了來來往往的螞蟻身上都有著菌絲外,這里居然和蟻聯國的巢穴頗為類似。
往來的螞蟻有各個蟻族的螞蟻,大頭蟻、鋪道蟻、紅林蟻、舉月復蟻,正和蟻聯國的組成蟻族類似。也有一些蟻族是蟻聯國所沒有收容的,如玉米毛蟻、掘穴蟻,還有高大的日本弓背蟻。
寄生蟻族,和蟻聯國一樣,是由不同蟻族組成的聯合體。而且,各族螞蟻沒有在被感染寄生後失去其本能和技能,依然保留著各自的技能,也將這座臨時的營地修建成了具有混合特點的正式過冬巢穴。
當初,寄生大軍抵達此地扎營後,因為天氣劇變,只能做好在此長期停留的準備。
同時,根據此次北上獲得的神諭,寄生大腦們命令寄生螞蟻在此修建了「神聖通道」及相連的「白室」,就是朱爵剛才經過的那條通道和巢室。
此時走在寄生蟻巢里,朱爵能感受到絲絲熱氣從各條通道的底部慢慢涌上來,這種熱氣很熟悉,顯然在巢穴深處有取暖的火堆,不過采暖方式比較原始,沒有區分暖氣通道和蟻行通道,這樣容易出現一氧化碳中毒。
和蟻聯國的巢穴相比,這座寄生蟻巢的通道都很寬大,就連很多小路也有蟻聯國的大路那麼寬敞。看到偶爾經過身邊的小甲蟲般高大的日本弓背蟻,朱爵明白,這樣的道路顯然是為了方便這些大個子,說不定也是由這些大個子挖掘的。
一些寄生鋪道蟻正從出入口不斷進出,和蟻聯國一樣,它們也是寄生蟻族中僅有的冬天可以外出的族群。這些寄生鋪道蟻的大顎里夾著各種東西鑽進巢穴,又空著大顎鑽了出去。
朱爵注意到,這些寄生鋪道蟻收集的大多是燃料,還有小粒的白色鵝卵石。這個冬天的好天氣很罕見,顯然每一次晴天時,寄生鋪道蟻們都要抓緊時間搜集有用的物資。
朱爵被寄生大腦們簇擁著,以很慢的速度向這座寄生巢穴的深處走去。
其他寄生螞蟻並沒有理會這一支奇怪的隊伍,偶爾有寄生螞蟻靠近時,本能的用觸角模索到朱爵身上時,在嗅到了寄生大腦蹭在他身上的氣息,便不疑有它的離開。
在寄生大腦沒有特意發出指令的情況下,這些寄生大腦仿佛不再具有超然高貴的地位,泯然眾蟻之中,也沒有寄生螞蟻來協助攙扶他們巨大的腦袋。
寄生大腦們就這樣自我折磨,以很慢的速度,伴隨著朱爵,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挪到巢穴的底部。
這里已經很暖和,熱氣從通道里冒出,顯然距離燃燒室很近,朱爵嗅到了煙味,好在似乎身體還沒什麼異樣,看來燃燒室通風條件不錯,不至于產生一氧化碳導致中毒。
從剛剛經過的一間巢室的碩大的洞門,朱爵看到了幾只寄生蟻後,各族都有,彼此相安無事的聚在一起。這里顯然是蟻後的寢宮巢室里,粗略一掃,朱爵意識到其中有5個蟻族的7只蟻後,正彼此融洽的聚在一起,不同蟻族的工蟻們在其間來回穿梭,十幾枚蟻卵正堆在里面,很快就被工蟻餃走,又不斷有新的蟻卵從各只蟻後的月復部生出。
朱爵只是用余光瞟了幾眼,在外蟻看來,這只有著淡金寄生蟻體色、外形卻是「未淨化狀態」的螞蟻,正目不斜視、三步一頓的,被簇擁在中間,慢慢從散射的微弱火光中隱入黑暗。
朱爵邁著非常小的步子,以非常慢的頻率在前進,這是他為了適應寄生大腦們的笨拙步伐不得不為之。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穿過了燃燒室所在的巢穴「底層」,向著更深處前進。
在蟻聯國的蟻巢,「燃燒室」已經位于最底層,再深處只有一些孤零零的取水井和排水口。
但在這座寄生巢穴,顯然更深處還隱藏著很重要的巢穴,這里的道路依然比較寬敞,足以容納日本弓背蟻通行,也不會卡住寄生大腦的碩大腦袋。
繼續朱爵幾乎耐心耗盡,又不好直接詢問這些非常狡猾的寄生大腦時,他們終于抵達一間巢室。
這是一間隱藏在深處的陰暗巢室,面積不大,也沒有寄生生物保衛。
但鑽了進去之後,朱爵只是一瞥,便身子輕微一頓,但隨即穩住,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