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爵座艦似慢實快的駛過被炸開的浮橋缺口處,已經被打散的落水毀滅者、岸上茫然無措的毀滅者,以及前半段順水漸離漸遠的浮橋上的毀滅者,都對竹筒巨艦艦隊失去了威脅。
但水軍並不打算就此罷休,這時輪到巨艦上兩舷的炮兵開始發威了!
右舷的炮兵在以最快速度發射霰彈和燃燒彈,給正在漂流向下的浮橋上密集的毀滅者造成了大量殺傷。
如雨點般密集的霰彈將浮橋上打出一個個窟窿,雖然很快又被毀滅者填滿,但毀滅者付出的代價就是漂離的尸體和傷兵越來越多。
燃燒彈在水面和浮橋上點起一小片一小片旋起旋滅的火焰,灼燒著毀滅者的,朱爵的觸角里可以明顯的嗅到順風飄來的燎烤幾丁質及肌肉的焦臭味道…
而巨艦的左舷對準的目標截然不同,由于這一側的浮橋基本崩潰,又距離岸邊更近,他們射擊的是岸上大量尚未過河的毀滅者。
這些毀滅者密密麻麻聚攏,原本是打算輪流過河的,此時它們的密度讓其成為最好的靶子!
大量毀滅者遭到實心炮彈的射擊,綠豆大小的鐵彈在無數毀滅者中間犁出一條條深深的溝壑,溝壑中間滿是渾身碎裂的尸骸殘肢,一枚炮彈蘊含的動能往往需要數十個毀滅者的才能將其耗盡。
一種新的炮彈——鏈彈也首次投入實戰,這是一種兩枚較小的鐵彈丸中間連接著一根長長的鐵索的復合炮彈。發射之後,鏈彈的兩枚鐵彈丸在鐵索限制下,只能互相盤旋著向前,像是一個個旋轉的電風扇刮進毀滅者中間,彈丸和鐵索又仿佛一把掃帚掃過毀滅者的陣型,留下了寬度達半分米的一片片血肉模糊的戰場。
論殺傷效率,首次投入使用的鏈彈著實讓朱爵眼前一亮,一枚鏈彈造成的殺傷數倍于實心彈。不過鏈彈的缺陷也很明顯,其射程更近,貫穿敵陣的能力稍差,這還是次要的。要知道一枚鏈彈的成本足足抵得上二十枚實心綠豆彈,光是一根鐵鏈的加工難度就足以讓諸多螞蟻鐵匠疲累不堪,財大氣粗如蟻聯國也不可能大批量生產鏈彈。
所以炮兵們只是實驗性質發射了幾十發鏈彈,留下了半個基數彈藥,轉而繼續發射實心炮彈。反正以現在毀滅者的密度,實心彈殺傷效果也很好!
等朱爵的座艦已經駛遠後,後面第二艘、第三艘竹筒巨艦又依次駛過河面,繼續傾瀉著火力。等到整個艦隊都通過,這一座毀滅者的「浮橋」已經徹底崩潰,河面上順水漂下的全是尸體。
河西岸,毀滅者的地面部隊承受的傷亡更是多達數萬,但這些毀滅者依然蟻集岸邊,絲毫沒有因為損失慘重而動搖,漠然目視著船隊駛遠。
然後,他們居然又開始嘗試從頭搭建渡河的浮橋,繼續渡河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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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繼續逆流向前駛去,剛剛雖然成功摧毀一座浮橋,殺傷了不少毀滅者。但在前方,這樣的浮橋還有十幾座,就連剛剛摧毀的那座浮橋也要不了半天又可以重建,毀滅者依然將源源不斷的渡河,日漸威脅著立足剛穩的文明蟻族聯軍的防線。
而此時,艦隊上的武備物資,以剛才的作戰強度,也只夠再來一兩場,相對于數以百萬計的毀滅者,這支艦隊的實力實在不成比例。
雖然這听上去很悲觀,不過朱爵本就沒指望僅僅靠首次主動出擊的水軍就能阻止毀滅者的搶渡。水軍還很弱小,能夠阻滯毀滅者的渡河速度,並給予不小的殺傷,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要在地面戰斗中面對十幾萬毀滅者,並且取得數萬殺傷,光是靠神使王軍團陸空軍的話,起碼需要投入十萬以上大軍,付出三分之一的死傷,消耗大量物資才能做到。而水軍部隊此次卻是毫發無傷的達成了這一戰績,這點難得可貴。
尤其是在發揮火炮威力這一塊,地面上的炮兵陣地相對固定,而且需要分散布置以兼顧整個戰場,往往火力密度不足,難以及時機動。艦炮卻不存在這個問題,巨艦上火力密集,自身又有機動能力,還不虞遭遇反擊,是理想的炮兵火力平台!
朱爵心中已經在盤算,本土需要將資源向水軍部分傾斜。哪怕水軍部隊不一定每次都有合適的戰機,也沒法徹底扭轉正面戰場的形勢。但對于瀕臨大河的蟻聯國來說,一支強大的水軍依然大有用武之地!
正思索間,前方第二座毀滅者「浮橋」已經遙遙在望,飛騎士也發出了戰斗預警。
艦隊按部就班的以火箭彈開道,轟開浮橋缺口後揚長而入,再以兩舷艦炮盡情傾瀉火力,最後毫不戀戰的駛離。水手和炮兵們這一次執行戰術更加嫻熟,殺傷效率也有所提升。
在駛離第二次的戰場約半小時後,艦隊進入一片寬闊的河面,朱爵遂下令返航。
此時船上炮彈已經不足,再繼續作戰沒有太大意義,夜晚艦隊還需要靠岸停泊,這附近到處是毀滅者,要是一不留神被襲擊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艘竹筒巨艦開始笨拙的緩緩掉頭,撤下風帆,靠著水流向下游返回。
經過第二座「浮橋」時,這里的毀滅者還沒能重建浮橋,艦隊靠東岸行駛,也沒有開炮,雙方相安無事,西岸的毀滅者目送著艦隊離去。
而在第一座「浮橋」處,毀滅者以及幾乎重建了橫跨河面的浮橋,只是浮橋還很窄,還需要更多毀滅者上橋來擴大橋面。
這一次艦隊不再吝嗇彈藥,所有剩余的炮彈全都發泄出去,最後硬生生用船頭切開了頑固不肯斷裂的「浮橋」,將這座窄橋切成兩段。
這一次輪到東岸已經渡河的毀滅者遭到大量炮彈洗禮,實心彈和鏈彈輪番上陣,收割著一片又一片的生命。
夕陽西下,殘昏如血,完成殺戮的艦隊離開了戰場,向泊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