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爵沒想到自己眼前這只還沒自己腦袋大的小螞蟻,居然如此脾氣暴躁。
好在有之前石漠弓背蟻帝國的先例,他已經有所免疫了,越是強大的螞蟻勢力,其貴族螞蟻越是自負桀驁,如果再加上一點暴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眼前這只還在喋喋不休、聒噪不止的賊蟻,只不過是其中話比較多、情緒比較偏激的之一罷了。
朱爵給眼前的賊蟻統帥起了個「瘋子」的代稱,他發來的所有信息里都有很明顯的瘋狂情緒,一開始朱爵還以為對方對自己有所不滿,後來才發現這是對方習慣使然,似乎對交流對象不斷發送瘋狂情緒可以讓他自己顯得更加高大一樣。
子彈蟻雌蟻首領「女博士」低垂著腦袋,方便朱爵和「瘋子」交流,但時間一長,這名彪悍的女戰士也受不來了,腦袋一揚,就把雙方分開。
朱爵這才再度和「女博士」進行溝通,並根據近距離看到的她眼上的仿佛眼鏡的痕跡,憑第一感覺給她起了個「女博士」的代稱。
之所以是「女博士」,是因為後面又跟過來一只個頭小上一號的子彈蟻雄蟻,同樣是復眼周圍有一圈深色的像眼鏡的天生痕跡,朱爵叫他「博士」。
初步寒暄,朱爵讓文明蟻族聯軍協助遠道而來的子彈蟻、賊蟻二族卸下行囊。
子彈蟻一族除了1對成年子彈蟻,和2只猛蟻奴隸外,還攜帶了上百枚蟻卵。而賊蟻一族則用和子彈蟻一族數量相當的巨蝗蟲馭獸,一次就運來了上千只成年賊蟻,以及數量相當的蟻卵。
朱爵邀請體型相差懸殊「女博士」和「瘋子」去了要塞里面的會議室,接下來的會晤很關鍵,上次石漠弓背蟻帝國就在會晤中提出了割讓[拓荒城]等蟻聯國絕對不可能接受的要求,朱爵想看看這兩族有什麼要求。
這一次要是子彈蟻和賊蟻兩族也獅子大開口,朱爵在猶豫還要不要來一次火箭炮威懾。就是現在寄生螞蟻駐扎的地方離黑溪岸邊太遠了,火箭炮也打不到怎麼辦?
朱爵胡思亂想時,已經和其他文明蟻族統帥,以及遠道而來的「女博士」和「瘋子」一同進入會議室,開了個小會。
會上,子彈蟻一族率先開門見山,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子彈蟻一族表示,戰爭結束後,她們將就地加入本地的子彈蟻一族,不要求額外的土地。
本地的子彈蟻一族當年就是從這個子彈蟻母族分出來的,支援本地區後留在當地的溫泉區域定居。溫泉之外的「寒冷」土地對她們本來也沒啥吸引力。
子彈蟻不愧有「急公好義」的名頭,其母族同樣如此,除了要求聯軍提供必要的糧食和物資外,幾乎別無所求。
賊蟻一族見狀,似乎也不大好多開口。「瘋子」表示賊蟻一族需要一塊臨時土地,等戰爭結束後,賊蟻一族將通過來時的空路,返回本土。
听起來,賊蟻一族似乎是很宅的蟻族,除了他們本土的氣候舒適、物資豐饒的高地,對于建立殖民地並沒有興趣。
從會晤中,朱爵也得知,這兩族的援軍來的只是第一批,未來還有2批援軍將會通過空路抵達,但兩族援軍的統帥就是「女博士」和「瘋子」二位不會更替了。
最後,黑火蟻國同意在其僅剩的領地上,再劃出一塊給賊蟻一族當臨時領地,就緊挨著石漠弓背蟻帝國的殖民地。
朱爵對于這些沒有啥野心的援軍更有好感了,像是石漠弓背蟻帝國的「狒」「獅」和「狽」,他就不願深交。這一次,他甚至邀請「女博士」和「瘋子」帶著貴族們一同赴宴。
朱爵打的也是好算盤,子彈蟻一族來的貴族螞蟻,除了「女博士」就是「博士」,她倆體型再大、再能吃,也就兩只螞蟻的食量。而「瘋子」麾下的賊蟻雄蟻倒是不少,足有幾十只,但他們小小的個子,加起來也吃不了多少東西。
用一點點美食來換取對方的信任,再套取一些情報,何樂而不為?
最終,朱爵只用了20多只大頭蟻雄蟻的食物份量,包括鴉酒和美食,就俘獲了兩族統帥的胃和心。
朱爵等著這兩族的貴族慢慢在鴉酒下上癮,到時候想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比如他已經知道賊蟻一族善于馴養昆蟲,這次馱載兩族遠道而來的耐力極佳、負重很大的巨蝗蟲,就讓朱爵眼饞的緊,一定要弄幾只過來。
一派歡快祥和的宴席,進行到後半程,也有一些不和諧因素。
「女博士」似乎在喝下太多鴉酒之後,酒精上頭了,不知道和旁邊的「博士」觸角一踫後發了什麼神經,突然用大顎狠狠地咬住「博士」的脖子,將其壓在地面上,面目凶惡無比。
體型嬌小的賊蟻們怕被戰斗波及,一窩蜂跑到一旁,一個個蹲在裝滿食物的盤子旁邊。比如「瘋子」他一邊用大顎從大如山的食物堆里撕下一絲烤肉,一邊興沖沖的旁觀子彈蟻的內訌,已然樂在其中。
朱爵有些頭大,他是主人,只好出面,眼見「博士」的脖子上甲殼都裂出細小的縫隙了,朱爵用觸角勸說「女博士」無效,便祭出自己的神力,硬生生把「女博士」的大顎小心的掰開,把「博士」救了出來。
「女博士」似乎驚訝于朱爵的強大力量,自己這麼大個子都無法抗拒,這才想起來和朱爵觸角相交,還傳達過來了友善的情緒,並沒有因為朱爵強制把她拖走而怨恨。
子彈蟻一族敬佩強者,朱爵陰差陽錯的贏得了對方的尊重。
朱爵安撫了一番喝大了的「女博士」,這才回頭看向「博士」。
只見博士還繼續趴在地面上,神情似乎有些萎靡,又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羞辱。沒想到子彈蟻一族雌尊雄卑,居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朱爵撫模了一下自己的復眼。剛才,他似乎看見「博士」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熾熱的殺意,但再定楮一看,只剩木然和呆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