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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重七個巧節!後。西府參軍祝英台真實身份是詠韞紋一驚人消息在建康流傳開來,其轟動效應尤勝陸葳蕤將入宮,陳操之的從兄陳尚已經被接二連三的猛烈流言沖擊得暈頭轉向,他不知道祝英台變成了謝道韞對他十六弟來說有何影響,南北士族兩位最優秀的女郎皆與十六弟有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這背後牽扯到陸、謝兩大巨族的聲譽利弊,對門第寒微的錢唐陳氏而言,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陳尚為十六弟被鮮柬人擄走之事去拜會過中書侍郎郗,郗寬慰他說桓大司馬已派袁宏前往邯城交涉,定要索回陳操之,陳尚這才稍稍放心,趕緊又寫一封家書,派一名陳氏私兵快馬回錢唐報信,免得老父陳咸和丁氏妓子驚憂過度,因為他前一封家信流露了過多的擔心一
七月二十一日,那名陳氏私兵風塵僕僕趕回陳家塢時,謝道韞正與丁幼微品茗長談,潤兒在前廳先見到那個從建康歸來的陳氏私兵,忙問何事?那私兵略略一說,呈上書信,潤兒持了信領著那私兵一起去見四伯祖陳咸,看了信的內容,驚喜交加,潤兒便去向母親丁幼微報訊,丁幼微是早就知道這個祝參軍的真實身份,但現在鬧得盡人皆知,這對郎和謝道韞就很不利了
丁幼微見到老族長陳咸,陳咸將信遞給她,用不可置信地語氣問道︰「幼微,你看那祝公子真的是陳郡謝氏的女郎?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須斑白的陳咸一邊說還一邊搖頭,但仔細想想,那祝公子的確頗有女態,但謝道韞的行徑出了陳咸自幼受學的儒家名教理念,這樣特立獨行之舉完全不是他能理解的,女子為官,太過聳人听聞!
丁幼微看罷陳尚的家書。秀眉微蹙,沉吟不語,听老族長又問了一句,方答道︰「是,祝郎君便是謝家娘子。」
陳咸見丁幼微並不甚驚詫。奇道︰「幼微,難道你早已知道此事?」
丁幼微道︰「去年我就瞧出那祝郎君象是女子,我問小郎,小郎起先還不肯說,後來承認祝郎君便是謝家道韞娘子,小郎沒有就此事向四伯父稟報,是認為這是道韞娘子的私密,他不應泄露。」
陳咸道︰「我並非責忖十六佷沒有早告訴我這件事,那祝郎君或者謝氏女郎若只是個,路人,不管她所作所為如何驚世駭俗,與我錢唐陳氏無干,可她卻是十六佷的好友,咳咳。看尚兒信上所說,這謝氏女郎出仕為官乃是為了操之佷兒。操之佷既耍娶那陸氏女郎,為何惹上這謝家娘子。難道操之棄陸就謝了?」
丁幼微趕緊解釋小郎與謝道韞是知己、是摯友,並不波及男女私情小郎對陸氏女郎絕無二心,這謝家娘子只求與小郎終生為友一
陳咸不住搖頭。顯然對丁幼微所渤勺謝道韞與十六佷終生為友的說法不以為然,這似乎比女子出仕更讓這位老族長難以理解。
這時,丁幼微的符婢阿秀慌慌張張走過來,急道︰「族長、幼微娘子,那祝郎君突然暈過去了!」
陳咸、丁幼微都大吃一驚。丁幼微撫裙起身道︰「四伯父,我去看看。」
既知那祝英台是謝氏女郎。陳咸自不便去探望」丁囑道︰「幼微,好生勸慰謝氏娘子。寬寬心,莫要焦慮。」又道︰「不管怎麼說,謝氏娘子對我錢唐陳氏有恩情,幼微要好生照顧她。」
丁幼微答應了一聲,匆匆回到「來儀樓」西院,卻見謝道韞靠坐在一張織錦方榻上,安然無恙,邊上一個少年郎君是其從弟,還有謝道韞的兩個侍婢,潤兒拉著謝道韞的手也在她邊上。
潤兒有些驚慌,剪水雙瞳盈盈怯怯,對丁幼微說道︰「娘親祝郎君,不,謝家娘子她方才暈過去,所幸就蘇醒了。」
謝道韞的從弟謝韶尚不知情,听潤兒稱呼她從姊為謝家娘子,吃了一驚,正驚疑不定,卻听謝道韞道︰「阿韶,我沒事的,你先出去。我與丁氏嫂嫂說一會話。」
謝韶退出去後小廳中就都是女子,丁幼微又命阿秀等幾個婢女出去。想想又讓潤兒也出去。
謝道韞道︰「因風、柳絮。你們出先出去一會吧。」
小廳中就只剩丁幼微和謝道韞兩個人了,午後秋陽斜照入戶,謝道韞的容色蒼白如褪色的花瓣,不時的輕咳讓她身子微顫,好似一株被雨催凌的秀樹。
丁幼微不勝憐惜,執著謝道韞的手,那手涼涼的如寒玉,柔聲道︰「道韞娘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謝道韞輕聲問︰「嫂嫂,建康流言除了披露我的身份之外,還說了一些什麼?」
丁幼微遲疑了一下,那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卻听謝道韞道︰「姓嫂有話直說吧,也好讓我預先有個準備,我總是要面對的。」
丁幼微點點頭,便把陳尚信里寫的那些建康流言一一說了,諸如謝道韞清談拒婚是為了陳操之、出仕也是為了陳操之、苦戀陳操之雲雲。
謝道韞蒼白的臉腮泛起潮紅,雙手不自禁地握緊,微微顫抖著。丁幼微趕緊扶住她,說道︰「道韞娘子,你莫要心急,謠言終會散去的。」謝道韞笑了笑,示意不要緊。說道︰「不知是誰傳布的流言,此人心懷叵測,在陸始、陸禽逼陸葳蕤入宮的時候散布這一流言,這是想傷陸葳蕤的心。讓其心灰意懶干脆就進宮了,或者更有其他陰險圖謀讓子重四面樹敵,也是為了攪亂時
說到這里,謝道韞又咳嗽起來,左手握拳抵住嘴唇,臉咳得紅起來。
丁幼微輕撫謝道韞的背心,心想︰「這謝家娘子真有他人難及的智慧,都這時候了依然不失冷靜。能于流言紛擾中迅看清問題的實質,她說的一點不錯,這事對葳蕤、小郎還有謝家娘子自己都是沉重的打擊,謝家娘子既敢出仕應該是很堅強的,葳蕤實在是
謝道韞只要她願意,她是最善解人意的。側頭看了看丁幼微,反過來安慰丁幼微道︰「嫂嫂不必太擔心,陸葳蕤會等子重回來的,她敢上書崇德太後,膽子也很不沒有人能真正傷害她。只有子重,子重又哪里會傷害她呀。
丁幼微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個才智卓越的女子,覺得看不透謝道韞的心思,葳蕤純美堅貞。水晶一般晶瑩剔透,謝道韞卻淵如湖海,常人難測其言行,也許只有小郎是懂得她的吧,不然以謝道韞這樣高傲的女子,怎會說出與小郎終生為友的話
可以肯定的是,道韞娘子與葳蕤一樣鐘情于小郎,葳蕤與小郎之間的戀情天下知聞小郎也是非葳蕤不娶的,道韞娘子對小郎的痴心只能掩蓋在友情下,而現在,道韞娘子的身份被披露出來了,世情洶洶,她又將如何自處?
丁幼微握著謝道韞的手,感著她指骨的縴細和消瘦,看著她憔悴的容顏,覺得很心痛,若謝道韞是小戶人家女兒,那就給小郎做妾一
這念頭網一浮起就被壓下,丁幼微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是有些對不住謝道韞,慢說謝道韞出身高門,即使是小戶人家的女郎,這樣才華傲世的非凡女子做妾也絕對是委屈了她,而小郎只能娶一個妻子,而且葳蕤很好一
丁幼微不知該如何勸慰,不敢問其心事,只是道︰「道韞娘子病得不輕呢,且在陳家塢將息幾日,我命來福去請寶石山初陽台道觀的李守一道長來為你診治,李道長是葛仙翁的親傳弟子,道韞娘子以前見過沒有?」謝道韞點頭道︰「去年見過一次。」想起男女搭脈是分左右手的,道人李守一見她這個祝參軍突然成了女子,想必會大為驚訝,這太尷尬了,推托道︰「不必勞煩李道長,我回建康再請醫生診治吧。」
丁幼微道︰「去建康路上就要一個多月,這樣豈不是耽誤了病情,早治早好,道韞娘子莫要忌諱
當夜謝道韞就在陳家塢的「來儀樓」歇息,謝韶這時也知道從姊謝道韞的身份暴露了,建康城已傳得沸沸揚揚。不禁愁眉不展,心道︰「父親和三伯父這兩日想必也會有信來,信使到山陰時才會知道元姊已離開,會一路尋訪追蹤來的,唉。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此事啊!」
次日清晨,謝道韞梳洗畢,不再敷粉,也不再染黃連,但衣著還是綸巾福衫,出方形塢堡準備登九耀山,潤兒相陪,謝韶和因風、柳絮二婢自然也跟著。
大半年沒有下雨,九耀山不似去年蔥籠青翠,現在又是秋季,滿讓枯黃,落葉蕭蕭。秋日肅殺之意濃郁,且喜前幾日下了一場雨,讓山林恢復了一些生機,山黛石潤,溪澗鳴響。
謝道韞道︰「這次百年不遇的大早總算是過去了,待明年開春。一切都會好起來
潤兒這女孩兒一直在觀察這個大名鼎鼎的詠絮謝道韞,這時說道︰「道韞娘子,你這樣說話很好听
謝道韞現在沒有用鼻音濃重的洛陽正腔說話,回復本來嗓音,柔美而略有些低沉。
謝道韞笑了笑,問︰「潤兒。覺得我很奇怪嗎?」
「不會潤兒搖頭道︰「我很佩服道韞娘子,比以前更佩服了
謝道韞拉著潤兒的手,這美麗女孩兒的手掌柔若無骨,側頭笑問︰「以前就佩服了?」
潤兒道︰「潤兒很小的時候就听說了詠絮謝道韞、花痴陸葳蕤是南北上族的兩大名暖,都很想認識一下呢,卻沒想到早就見過了,道韞娘子是我真正佩服的人,勝過我家丑叔
「為何?。謝道韞很喜歡與潤兒說話。
潤兒道︰「我家丑叔無論如何亮拔不群。但他是男子,往哲先賢無數。可道韞娘子只有一個」潤兒很佩服道韞娘子的才氣和勇氣
綴在二人身後的柳絮這時插嘴道︰「潤兒小娘子見識不凡。那潤兒小娘子說說,我家娘子與陸氏女郎相比如何?」
謝道韞回眸斜了柳絮一眼。意含責備,潤兒卻已經答道︰「潤兒佩服道韞娘子,喜歡陸小娘子。當然,道韞娘子我也是喜歡的拉著謝道韞的手搖了搖。
謝道韞「格」的一聲輕笑。說道︰「潤兒八面玲瓏呢。」
九雌山從底至橫約四里山路,亦不甚陡崆,謝道韞以前也登過幾回,沒覺得累,這回卻是氣喘吁吁了,這才驚覺自己身體的確是虛弱了許多。
立在九罐山巔,秋風蕭瑟。山寒水瘦,遠處的明聖湖比年初時小了很多,看著似乎遙遠起來,可見干早之嚴重,朝南面望,玉皇山的松拍依然蒼翠,方圓滿十余里的陳氏莊園並未受干旱影響,六畜養殖、蠶桑繩絲、麻布坊織、果樹種植、兩季水稻、茶葉、造紙、燒陶、鐵器。正蓬勃展,錢唐陳氏恢復士族地位四年來。莊園產業急劇擴大如今不僅僅在錢唐居于位,就是在吳郡也只是僅次于顧、陸、朱、張四大豪門而已,而且錢唐陳氏在崛起的過程中,沒有巧取豪奪、沒有以勢凌人,是以別具一格的經營理念、以精良的鐵器、陶器、茶葉和他處所無的嫁接瓜果、以兩季水稻、以行商貨殖迅展起來的,對佃戶寬厚,友于鄉鄰,家族口碑甚好,今年大早,錢唐陳氏獨捐米八百解、麥兩千料賑濟災民,幾乎是錢唐其他七姓捐助米糧的總和,錢唐百姓在大災之年不至于流離失所,錢唐陳氏功不可沒一
潤兒幫助母親丁幼微打理家族產業,對這些是了如指掌,娓娓道來。謝道韞微笑傾听,她與子重相識四載。錢唐陳氏的興起是她所親見,子重成為黑頭公、錢唐陳氏成為三吳巨族都是可以看得到的,只是這陳家塢、這九雌山和明聖湖。她應是最後一次見到了,現在身份泄露,損及家族聲譽,三伯父、四伯父定然慍怒,哪里還能容她再出家門!
潤兒見謝道韞嫵媚狹長的眼眸濕潤,似有淚痕,這聰慧的小女孩兒也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心道︰「丑叔丑叔。是你把道韞娘子惹哭了,丑叔你怎麼辦呢,你有陸小娘子的,陸小娘子她很好,可辜負道韞娘子的深情也讓人不忍啊
山橫風大,謝道韞又咳嗽起來,侍婢因風道︰「娘子,我們下讓吧
下山時謝道韞更不濟了,要因風、柳絮扶持才下得山來,這時。來福駕牛車把寶石山初陽台的李守一道人請來了。
年過五旬、矮小黑瘦的道人李守一已從來福口中獲知謝道韞的真實身份。雖然驚奇,但現在則是道貌莊容,先切脈,再詢問病情起因,道人李守一的眉頭不覺緊皺起來,臉色凝重。又問謝道韞父兄輩身體如何?
謝道韞聞言悚然,她父輩、兄弟輩中天壽者甚多,她父親謝奕、伯父謝尚都是四十多歲便去世了。兄弟輩未成年便死去的亦不少,她的兩個嫡親兄長謝泉和謝靖也是二十歲不到便夭折了,道人李守一問這話其意顯然是說謝道韞恐怕也命不長「我竟然病得如此沉重」。謝道韞心底一片冰涼。
一邊的丁幼微見謝道韞臉色蒼白至極。身子顫。似乎要倒下去的樣子。趕緊道︰「李仙師,謝家娘子的病不甚要緊,對不對?。
那李守一醒悟過來,說道︰「不要緊不耍緊,是傷風咳嗽,但因為沒有過及時醫治。是以稍有些麻煩,只要小娘子按時服藥小心調養。當無大礙說罷,書寫一方。即向丁幼微告辭。
丁幼微命來福準備一車油鹽米糧給初陽台道院送去,心知道人李守一有話說,便送李守一出廳。
李守一緩步而行,清咳一聲。說道︰「丁氏娘子,貧道方才在謝娘子面前沒有直言,但此時不妨明。
丁幼微心「枰忤」跳,有很不好的預感。說道︰「李仙師請講
李守一道︰「謝氏娘子憂思過度、血氣衰弱、藏府虛贏,以致邪疾暗生。此病古稱「虛勞」吾師稱其為「勞瘙。或「尸痊」乃是不治之癥
「啊!」丁幼微大驚,慶之當年也被吳郡名醫診斷為「虛勞」。纏綿頓滯。不及三載,終于不起。听說這病還會傳染家人,所以幼微一直為小郎和宗之、潤兒擔心,天幸此三人俱身體康健,不料今日獲知謝道韞得了此病,謝道韞身份暴露。本就是沉重打擊,現在又罹此惡疾,這謝家娘子也太不幸了!
這樣一想,丁幼微眼淚就流了下來。
道人李守一忙道︰「丁氏娘子切莫悲傷。貧道醫術低微,不見得診得確鑿。可多請幾位名醫為謝小娘子會診才好,對了,吾師曾言,操之小郎君有不學而能的宿慧,于煉丹、醫道俱有創見,請操之小郎君為謝家娘子診治就更佳
丁幼微送了李守一回到西院花廳,見謝道韞、謝韶姊弟在對坐說話,見丁幼微進來,謝韶施禮道︰「丁妓嫂。我姊弟決定今日便啟程回建康,多謝丁姓嫂和族人盛情款待。
丁幼微看著謝道韞強顏含笑的樣子,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又想錢唐除了李守一之外別無名醫,善能禳災祜病的天師道杜子恭也不在錢唐,所以丁幼微也不敢挽留。讓謝道韞早日回到建康可以延請名醫會診。
丁幼微即命家僕幫助謝氏姊弟一行打點行裝,送了一些時令瓜果和謝道韞最愛的葛仙茶,午飯後。丁幼微帶著潤兒坐牛車一直送謝道韞姊弟到械林渡口。
械林渡口的曲柳是陳操之當日吹簫處,謝道韞依柳看河岸楓樹,那些三尖兩丸的細柄葉子半紅半黃,沒有風也翻轉搖動,遠遠看著象跳躍的火焰一
因為江水淺了許多,從曲柳楓林這邊還要往江心走一程才能乘船,謝道韞對丁幼微道︰「姓嫂,我去了,嫂嫂不必擔心我。」
丁幼微道︰「道韞娘子,回到京中好生調養,若操之歸來,讓他為你診治一下,子重雖不是名醫,但或有治你的偏方
謝道韞含笑道︰「好的,我知道了,嫂妓和潤兒不是說年底要入京嗎。到時一定來烏衣巷看我。」
丁幼微道︰「一有小郎回京的消息,我便與宗之、潤兒啟程去建康,道韞娘子千萬珍重,我們一定會去謝府拜訪的。」
丁幼微、陳潤兒母女立在錢唐江南岸,看著謝道韞、謝韶一行二十余人擺渡過江去,潤兒問︰「娘親,道韞娘子病得很重嗎?」
丁幼微抿了抿淡紅薄唇,說道︰「你丑叔應該能治她的病,她這也是心病呢心里道︰「只盼不是虛勞病
潤兒什麼都明白。說道︰「丑叔耍娶陸小娘子的,不能娶道韞娘子。道韞娘子的心病很難醫一。
丁幼微道︰「那是你丑叔的事,你丑叔就愛迎難而上,他總會有辦法的
在余杭。謝安派來的信使終于追上了謝道韞、謝韶姊弟,這信使先到山陰。又到東山謝氏莊園,再追到錢唐陳家塢,真是疲于奔命。
謝安在信里並未責怪謝道韞。只是命她辭官回建康,還讓她莫耍太憂慮,一切自有伯父作主
謝道韞心里滿懷感激,心道︰「若非三伯父的寬容,我謝道韞又何能出仕。真正使得佩服的是我三伯父啊。」
謝道韞、謝韶姊弟一行經吳興郡繞太湖西南岸回建康,一路陰雨綿綿,行進不快,一個月後終于到了建康城,而謝道韞因為道人李守一的那一番話,悲心郁結,病情反而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