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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桌!與謝琰、範寧、顧憐8、冉盛、劉牢戶、孫干仁,嗆侃「黃小統尸行五十余人離了建康前往姑孰,新亭送別之處,謝安、陸納、郗、張憑、顧憫之、謝玄,還有謝道租、陸葳蕤二女都來送行。謝琰妻袁氏、顧憤之妻張彤雲也來了。一番叮嚀珍重之後,車馬啟行,行人漸遠,離情別緒滿懷
二月十五日午前,陳操之一行到達姑孰。桓熙、狂石秀到白芒山下相迎。一起進城入將軍府,狂溫近來風寒痹癥作,行動頗為不便。乘輿來見陳操之諸人,先恭賀陳操之訂婚,又問婚期,得知是八月初八,桓溫點頭道︰「家國大事兩不誤小真吉時也。」
陳操之向桓溫引見範寧、劉牢之、孫無終三人,狂溫見劉牢之、孫無終雄壯,喜道︰「此吾北府良將也。」即以總攬軍權大司馬的名義授予劉牢之、孫無終北府參軍之職,又鄭重,丁囑極熙要重用劉、孫二將,狂熙當然唯唯稱是。午宴罷,桓溫留陳操之、謝琰、狂熙、框石秀四人議事,這四個人將是北府軍的主事者,狂溫道︰「庚希盜用北府軍資之事我已知曉。將表奏有司劾之。貶其為庶人,汝等赴京口。應小心提防慶氏作亂。」
陳操之問秦、燕兩國戰況?狂溫神情有些疲憊。對桓石秀道︰「石秀。你對陳操、謝操說說秦燕戰況?」
職石秀應了一聲,說道︰「年前秦、燕境內大雪,牛羊凍死無數。兵馬難行。慕容垂擔心攻城不下。糧草難繼。已退回偃師、鞏縣,慕容恪的八萬大軍也未能渡黃河,看來是準備開春再戰了,而四待之叛,佔據陝城的荷慶被斬殺。陝城之亂已被平定。前將軍楊安奉命討伐安定城的荷武。卻被荷武部將芶興擊敗小荷武與上邦的荷雙聯兵兩萬乘勝至榆眉。欲攻長安。荷堅急遣武衛將軍王鑒、寧朔將軍呂光率精兵三萬進擊荷武、荷雙,呂光甚是英勇,大破待武軍。斬獲一萬五千人,荷武知安定不能守,隨荷雙奔上邦,王鑒、呂光圍攻上邦。天降大雪,士兵凍接。攻城不利,王鑒奏聞荷堅。暫退榆眉、安定,撫守長安要道,荷武、符雙得以暫存;四荷中以佔據蒲圾的荷柳兵勢最盛,有三萬甲士,而且蒲板距長安不過百五十里,荷堅對這一路最為重視,命王猛、鄧羌率精騎萬人攻蒲圾,王猛率軍至蒲圾,卻不攻城。反而深溝壁壘。持守勢。荷柳出城挑戰,王猛閉壘不應,荷柳以為王猛畏懼他,留兒子荷良守蒲坡,他卻率眾二萬,將攻長安,王猛命邸羌率勁卒七千連夜追蹤襲擊。大敗荷柳,荷柳引敗軍回蒲圾,王猛又邀擊之,悉俘其卒。荷柳只剩數百人逃歸蒲圾,堅守不出,會天大雪。王猛、鄧羌攻城亦受阻一這是揚武將軍沈勁于二月初報來的消息。」
狂溫道︰「陳操所料不錯。四荷徹三動搖不了荷堅根本,荷柳、荷武、符雙。早晚束手就擒。」
陳操之道︰「雖不能動披其根本,但也讓關中元氣大傷,而開春雪化。待秦又要面臨鮮卑人的進攻小王猛再有才干,氐秦暫時受挫也是難免的。」
桓溫笑道︰「就要看慕容恪會不會臥病不起了」一說到臥病不起。狂溫眉頭一皺,去年冬寒冷小他往來建康受了風寒,風痹之癥作,雙腿疼痛僵硬。服藥亦不見效,想想自己新年也是五十三歲了。比那慕容恪可是大了九歲啊,陳操之說能看人壽天,說慕容恪活不過今年秋,說他桓溫尚有十年之壽,不對,現在只有九年了
桓溫撫著雙膝,問陳操之︰「陳操,你善醫術,能否為我除這風疾僵痹之苦?」
陳操之便上前為狂溫切脈,脈弦緊,又捏了捏桓溫膝蓋,明顯變形腫大了,說道︰「風氣勝者為行痹、寒氣勝者為痛痹,明公這是痛痹。而且是十余年的癰疾,非藥石能愈,或許針灸可以減輕明公病痛,在下卻不善針灸。」
狂溫道︰「吾弟祖沖勸吾服散,雲可助活血化淤,陳操以為如何?」
陳操之心中一動,他知道狂沖是經常服五石散的,有一則狂沖的趣事。枝沖因為服散,皮膚變得敏感,怕摩擦,所以喜歡穿舊衣服。舊衣服柔軟嘛,有一回沐浴,其妻王氏收去他的舊衣,送來一套新衣,祖沖很惱火,命婢女持新衣去換舊衣回來,王氏又讓人將新衣送回來。傳語說︰「衣不經新。何緣得舊?」枝沖笑著穿上了新衣,雖然不舒服,也忍了
桓沖服散,狂溫卻是不服散的,老來服散,極易虛火上升、陽貢,蒜帥。很容易引出其他疾病,桓溫若服散,風濕病痛可能會愕哪蚊,但肯定要少活好幾年,現在的東晉,顯然不能沒有狂溫,北府兵未成、北伐尚未建功。沒有桓溫可不行,所以還是讓桓溫自然死亡為佳
陳操之懇切道︰「風疾寒涼雖是癰疾,但不至于危及性命,明公只需請善針炎者隔日針炎,日常注意保暖,當無大礙,而五石散,愚以為年過五旬者不宜服之,五石性熱,有諸多禁忌。」
狂溫點點頭。陳操之所言與廣陵名醫楊泉說的相符,可見陳操之對他的關切是真心的,值得信任。說道︰「人到老來,總要受病痛折磨,只是神州陸沉、生靈涂炭。若能北伐中原、驅逐胡虜,我又何惜此殘年」。
陳操之道︰「明公貴體,關乎社稷興衰。望明公珍重自愛
狂溫豪氣頓生,笑道︰「明年,汝等隨我北伐,共匡大業又道︰「北府兵今年必須建成、並且要有戰力。明年北伐,姑孰西府與京口北府之兵將是主力,荊襄之兵要用以牽制氐秦,不能擅動
訴琰道︰「桓公明鑒,司州一無可支度之錢帛、二無可服役之人,在下這個長史也很為難。」
桓溫笑道︰「錢糧不須擔心,我將從荊衷、江州予以調濟,汝等只需同心協力,從北府舊將、兩淮諸塢中招募兵將,迅成軍即可。」
要建北府軍,狂溫必須從他的勢力根據地荊襄調撥錢糧予以支持,三吳大旱,若加征捐稅必致民怨沸騰,而且通過桓石秀掌握北府軍的錢糧,也就掌握了北府軍的命脈,北府軍必須牢牢控制在龍亢祖氏的手里。狂溫再怎麼信任陳操之。在這點上也是絕不含糊的
狂溫對桓熙道︰「騎督段思往領的三千精騎,我亦交付與汝,明年北伐。這支騎兵將為為前鋒。軍械司已打造出一千副甲騎具裝,預計年底,三千副甲騎具裝可全部完成小汝可先命段騎督與陳子盛練這支騎軍
又商議了一些事,控熙決定後日便從姑熟水軍碼頭乘大船下京口
陳操之回到鳳凰山下宙所。謝琰刻沿在陳操之鄰院,那原是謝道韞的寓所。範寧就與陳操之同住。劉牢之、孫無終及其隨從三十余人跟著丹盛去子城軍營歇宿。
黃昏時分,陳操之與範寧在小院里散步說重建北府兵之事,屬吏左朗來報,狂公妾李氏前來拜見一
範寧吃了一驚。心道︰「子重怎麼會與桓溫小妾有來往!」不禁臉露疑問之色。
陳操之一笑,解釋道︰「便是那歸義侯李勢之妹,甚得桓公寵幸,師從我學豎笛。」
範寧「哦」了一聲,道︰「我且暫避。回房讀書去。」
那李靜妹依然是一襲素色長裙、圍裳束腰,綽約窈窕,進來便盈盈拜倒。曼聲恭祝道︰「女弟子李氏靜妹恭祝陳師婚姻得俏、雙娶大喜。」便有隨從送上禮物。皆是蜀地出產的絹帛、玉器、漆器、瓷器一
陳操之端然跪坐,含笑道︰「我之婚姻能成,也頗得李娘子之力。」
李靜妹秀氣的柳眉一挑,剎那間臉現愕然之色,這女子心機轉得極快。明白陳操之話里有所指。眸子一轉就明白了,卻是毫不驚詫。笑吟吟道︰「陳師年過二十,婚姻未成,弟子能不關心嗎?能效微薄之力自是不敢辭這女子臉皮之厚無與倫比。陳操之眼楮一眯,正視李靜妹,說道︰「在下與李娘子無怨無仇,李娘子何必這般費盡心機!」
李靜妹見陳操之挑明了說,她也斂去笑意。神情肅然,說道︰「那麼陳師的意思是靜妹應該去找那有怨有仇的人,是不是?」
陳操之不為李靜妹所激。淡淡道︰「古來國家興廢,誰又見過亡國女子能有什麼作為的?成漢,偽稱帝命,暴虐荒唐,人不滅之,也必遭天遣。李娘子耿耿于往事不能自拔。不能害人,只能害己
李靜妹听陳操之直接道出她內心的隱秘。大為驚駭,卻又迅即冷靜下來。嫣然道︰「靜妹出蜀十五載,無人能語心事,而陳師,真知我」
陳操之眼望李靜妹,這美艷的亡國公主臉上有決絕冷冽之色。這種神情似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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