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塞是個鱷人。
確切的說,它是藍星三十一號軍事基地中最強悍的鱷人。
無聊的和平年代,對好戰的鱷人來說,每年難得一次的死戰就是最盼望的事情了。
林塞蟬聯了三十一號軍事基地的死戰冠軍,這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三十一號軍事基地非但不小,事實上在藍星上數量眾多的軍事基地中,擁有十萬鱷人常備軍,又擁有各種先進的武器裝備,三十一號軍事基地絕對排名前五。
肌肉發達,力量巨大,身手敏捷,頭腦清楚。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進入軍事學院深造,最終跨入軍官行列,這才是林塞的未來。
可這一切都毀了,因為幾艘穿梭機的降臨,因為一群殘忍暴戾的寄生怪物出現,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怎麼辦?我們已經困在這里十二天了,再不想辦法,就算沒被那些怪物殺死,我們也會被活活困死在這里。」
陰暗的地下軍事掩體中,鱷人哈里悶聲說著。
便攜式照明設備被調到了最小功率,昏暗的光芒映著地下室中數十個鱷人的臉龐,陰楮不定。
濃烈的尸臭彌漫在空間內,從最初的惡心再到如今的麻木,事實上沒有幾個鱷人還能嗅到尸臭味,它們的嗅覺器官已經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沒有人回應哈里的話,林塞也是一樣,哪怕更多的鱷人都是眼巴巴看著他。
「只有血戰而死的戰士。沒有困死的戰士。」
良久,當頹廢的氣息在地下室中彌散開來時。林塞突然開口了。
「吃光所有的一切,準備殺出去吧。」
鼓舞人心的話已經說過太多次了。當煽情不再煽情而變得無聊時,林塞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從口袋中掏出最後一塊干巴巴的肉干,林塞塞進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其它鱷人也是一樣的選擇,無論肉干或者壓縮食物,所有鱷人都掏出了僅存的最後的食物,無聲地吃著。
根本沒有多少剩余的食物,雖然知道附近哪里有更多的食物,但這些鱷人無能為力。
統治了這顆星球的,不是魔戈族鱷人。也不是人類。
異形,在最短的時間里,就徹底佔領了這顆生命星球。
「走吧。」
林塞將微型粒子光炮扔在了地上,拎著一柄門板似的巨斧站了起來。
熱武器已經沒用了,無論原始的機炮,又或者最新式的微型粒子光炮,沒有了能量電池的補充,這些熱武器甚至還比不上一根堅硬的棍子更有殺傷力。
其它鱷人也是一樣,常規裝備在數次激烈的戰斗中早就消耗一空。現在它們的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的冷兵器。
二十一個鱷人跟在林塞身後,當厚重的金屬門無聲地滑開時,所有鱷人放輕腳步沖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中,在閃爍不已的壁燈映照下。地面牆壁上到處都是干涸的斑斑血跡。
到處都有尸體的存在,更多的是鱷人,也有一小部分是人類。
幾乎每具尸體都被虺蟲爬滿了。它們從尸體的五官中鑽出鑽進,興奮地享用著屬于它們的饕鬄大餐。
藍星的末世。或許才是這些虺蟲的天堂。
「嗡……」
走在最前面的林塞每經過一具尸體,都有一大片虺蟲騰空而起。舍不得美食的它們只是在狹窄的空間內盤旋著,並沒有離開。
心中有些悲哀,如果林塞還有一枚燃燒手雷,它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引爆,讓戰火洗刷這些族人身上的恥辱。
的的確確的恥辱,防守嚴密的三十一號軍事基地,十幾萬精良的戰士。
只是半個晚上,從地面到空中,包括縱橫交錯的下水通道,潮水一般涌上來的異形,就將三十一號軍事基地變成了「淵澤」。
「淵澤」就是人類認知中的地獄,在鱷人的眼中,那里是最恐怖的存在。
緊緊攥住手中冰涼的斧柄,林塞無視大量的虺蟲在自己身上甚至臉上撞個不停,帶著二十一個鱷人沿著昏暗的通道斜斜走向上面。
半掩的鐵門,閃爍的燈光。
站在門後面的林塞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抓住門把輕輕打開了門。
「呼……」
一陣清風吹過來,仿佛將這一群鱷人心中的濁氣都吹散了。
以與身軀不對應的敏捷沖了出去,林塞甚至還沒有看清外面的情景,在璀璨的星光中,一只高高躍起的異形卻已經撲到了它的面前。
「殺!」
顯然已經被異形發現了,又是憤怒又是憋屈,卻還有幾分恐懼的林塞發出一聲怒吼,雪亮的巨斧一抹就迎了上去。
「噗嗤!」
只覺後肩一痛,已經熟悉異形攻擊方式的林塞,清楚自己的後肩已經被異形尾刃刺穿,它咬牙催動力量,那鋒銳的斧刃已經貼到了異形的胸月復。
剎那間猶豫了一下,林塞最終還是微微扭了扭手腕。
斧刃壓低,原本毫無意外會被斬殺的異形只是被斧面擊中,隨即倒飛了出去。
不是不想殺,而是不敢殺。
林塞不止一次看到它的同胞被異形噴濺的血液擊中,那慘烈的死狀讓它現在想起來,都是通體發寒。
如果可以選擇,林塞情願被異形一口撕斷頸部,或者被它們口中的內巢牙擊爆頭顱,它也不願意被異形血液噴灑在要害,最終被極致的劇痛折磨最終死去。
「啊!」
殺也不敢殺,又無法逃避,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憋屈的戰斗,驚怒交加的林塞看著星光下更多的異形無聲地從四面撲了上來,它舉起巨斧沖上去的同時,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幾乎能讓听者寒心、聞者落淚。
在最短的時間內,無數從陰影中沖上來的異形就將二十一個鱷人淹沒了。
身上不知被異形留下了多少創洞,浴血奮戰的林塞余光看到哈里被一只異形咬住腳踝迅速地拖走,看著它雙臂已經被殘忍撕斷,听著它痛苦的嚎叫聲,林塞又是一聲憤怒的嚎叫聲響起。
清晰的血肉破碎聲響起,一只信使從後面撲到了林塞的肩頭,犀利的尾刃瞬間刺穿了它的右胸。
一把捏住信使的後肢將它重重地摔在地上,狂怒的嘶吼聲中,林塞一腳就將撲過來的另外一只信使踢開,力量隨著血液的大量噴射已經離開了它的軀體,扔到了沉重的斧頭,無視更多撲過來的異形,它的手伸到了腰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