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觸手無聲地掠過虛空,拖著一道道殘影,看似不快,實際上卻比雷霆閃電還要迅疾地抽向了張恆的腦袋。
怒喝一聲,雷厲手中的鋼槍一彈再彈,最終達到了三米長度。
彎刃已經回到了腰間的鞘格當中,雙手執著長槍,在暴喝聲中槍頭從張恆的頭頂掠過,疾刺向了蟲皇——或者說雲朵的腦袋。
沒辦法擋住蟲皇凌厲的觸手抽打,雷厲只能選擇攻擊,逼迫它放棄攻擊張恆。
果然,蟲皇的選擇跟雷厲的預料如出一轍。
揮出去的觸手橫移,重重地抽在了槍桿上。
偌大的身軀如遭雷噬,當槍桿上游離的細小電順著觸手爬伸到蟲皇身上時,它的身軀明顯顫抖了起來。
而雷厲本人,直接就斜飛了出去,在他瞬間控制身軀收住身形落在地上時,雙臂顫抖的就跟通了電似的。
「死!」
「雲朵」張開了嘴,生澀地說了一個字。
然而就在它作勢欲撲之時,顯然是接到了精神交流或者其它什麼,蟲皇又收住了身形,並且朝雲朵身邊又退了一步。
黑暗的陰影中,成片的蟲子開始出現。
最多的生有骨翼的三角形顱骨的蟲子,自空中緩慢地飛了過來。
地面上,那種扁而平的蟲子窸窸窣窣地爬了過來。
而幾處洞穴高地上,那種可以噴射出藍色光球的「肉蟲」,它們花瓣似的嘴巴緊閉起來,笨重的身軀開始了急劇的膨脹。
「憑什麼?」
雷霆似的暴喝聲響了起來,身軀激烈顫抖著的大頭站了出來。
他的面容因為極端的憤怒有些扭曲,然而他並不是向仍舊緊盯著蟲皇腦袋的雲朵質問。
走到最前面,大頭一巴掌就將張恆抽到了一邊。
站在他的位置,大頭完全將生死置之了度外,竟然扭過身軀背對著煞氣滔天的蟲皇。
憤怒地看著雷厲,憤怒地看著其他人,大頭怒吼道︰「憑什麼你們認為一切都是雲朵干的?」
「只是因為它長著一顆跟雲朵一樣的腦袋嗎?」
「雲朵想要你們死,有的是機會,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
「想殺你們,異形就可以做到。」
「雷老大,陳教授,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體內有什麼?」
「雲朵一個念頭,你們的胸膛和心髒會被融成水,雲朵干嘛還要這麼費盡心機。」
憤怒的嘶吼著,事到如今,大頭也不再隱瞞一些基地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事實了。
「你是說潛伏在老大胸膛中的異形幼體嗎?我們的生物科學家已經培育出了老大和陳教授的克隆體,在合適的時候就會動手術把異形幼體拿出來。」
「有合適的器官匹配,即便是潛伏在老大他們體內的異形幼體自殘,手術的風險也非常小。」
雷厲還沒開口,在他的身後,一個絕對的心月復用冷漠的聲音應道。
「克隆體?」
沒等大頭再說什麼,一直都是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的雲朵眼楮突然亮了。
她的目光終于從面前的蟲皇身上移開,看向了眾人。
微微一愣,雲朵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打了個轉,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轉身看向了蟲巢深處。
「為什麼?」
不知道是第幾次,這句話又出現了,深邃的目光遙望著已經被無盡的蟲海淹沒的蟲巢深處,雲朵開口問道。
「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
「當時,你為什麼不問你哥哥這句話?」
「讓全宇宙最神奇的種族,守衛著低劣而懦弱的人類,我真想劈開你和你哥哥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黑影的蟲巢深處,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顯然,這個聲音在來源,某人在刻意地壓制自己的情緒。
即便如此,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暴戾、狂躁,或許還有憤怒。
「陳功?陳教授!」
雷厲一震,當他下意識的扭頭急速在身邊那些人中看了數眼後,終于確定自己沒有听錯的他失聲喊道。
「異形,就該撕碎一切其它生物。」
「它們的誕生,就是血淋淋的。」
「將是任何生物、種族噩夢的異形,硬生生變成了看家狗,這是對它們最大的侮辱。」
「異形,就不該守在西尼基地外。」
「它們應該做的是,沖進基地當中,將那些愚蠢的人類撕成碎片,然後再吞噬一盡。」
「我不甘心,我不服。」
「為什麼控制異形的,是雲海,是你。」
「既然異形我無法控制,那麼我就退而選擇其次。」
「異形,不是從外星降落在地球的唯一。」
「還有其它蟲子,或者你們三級文明認知中的異獸。」
「看到了吧,你們睜大眼楮看,我成功了。」
「所有的蟲子,從最多的掠食者到工兵,從可以噴射離子光球遠程攻擊的射獸到可以繁殖更多蟲子的母蟲,甚至包括你們眼前這只蟲皇,它們都是我的。」
「我可以讓它們生,也可以讓它們死。」
「它們不會抗拒我的任何念頭,正如異形不會抗拒雲海的命令一樣。」
「哈哈……」
說到這里,陳功的身軀緩緩地從蟲巢深處升了起來。
仍舊保持著「獸化」身軀的他,一對翼膜巨翅伸展開來,襯托著他的猙獰的體型和扭曲的表情,宛如地獄深處的惡魔一樣。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雲朵並沒有生氣,她只是一臉好奇地向瘋魔似的大笑的陳功問道。
「你哥哥就不該把‘方舟’交給我研究,這將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
「那該是多麼神奇而強大的一個文明啊,可以用精神力操縱的超級智腦一般的‘方舟’,它的奧妙遠比你們想象中還要神奇。」
「可以說沒有‘方舟’,我就無法完成這一切。」
「當然,沒有在南海找到那份珍貴的基因標本,就算是擁有‘方舟’,我也是無可奈何。」
收住了大笑聲,陳功越說越是興奮。
「快一年的時間,我幾乎沒有休息過。」
「你們在吃喝玩樂時,我在實驗室中。」
「你們在無聊地哀傷或者無趣地說廢話時,我在實驗室中。」
「你們在香甜地睡覺時,我還在實驗室中疲憊的忙碌著。」
「幸好,一切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
「雲海,他比我幸運。」
「但我絕對比他更強,因為我是靠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做到了這一切。」
陳功說到這里,激動興奮不已的他,又一次張口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