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寒的一番話,讓雲海總算理解了,齊飛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瘋狂。
無可厚非,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人,在唯一的親人被殘忍地焚殺後,可想而知他該有多麼的痛苦、憤怒。
可是他注定還是絕望的,無論神殿或者反抗軍,齊飛甚至連做他們敵人的資格都沒有。
極致的絕望,就變成了瘋狂。
同樣的事情如果換成雲海,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
神殿,或者反抗軍。
為了復仇,甚至不惜搭上一個文明。
真走到那一步,雲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呢?你又有什麼故事?」
將齊飛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雲海又向芷寒問道。
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一個比地球古老的神話傳說中的仙女還要美的少女,竟然具備如此奇特的審美觀。
或許奇特都不足以形容了,換成變態都不足為過。
異形是什麼?
天生的戰斗機器,那丑陋而猙獰的身軀,十個人看到它們,五雙都得驚悚、做噩夢。
而芷寒呢,看她的表現,卻是恨不得睡覺時都能摟著一只異形才能安心入眠。
從地球到摩雲河系,這是雲海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和雲月以外,還有人會喜歡異形。
雲朵都不行。
她自然不討厭異形,但也談不上多麼喜歡。
雲海相信,雲朵對異形的好感,也是因為自己和它們的聯系。
這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畢竟異形不是用來讓人喜歡的。
骨子里都是暴戾、殘忍因子的它們,天生就是讓人或者其他智慧生物恐懼的。
「在我們的文明,有一句古話。」
「一個人的性格,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而我的童年,有一段時間卻是充滿了黑暗和骯髒。」
說到這里,芷寒的臉上浮現起了淡淡的憂傷。
清純而美麗的她,瞬間仿佛變的弱不禁風一樣。
哪怕是心如鐵石的雲海,剎那間都有了一種想要擁抱她、痛惜她的沖動。
「多的我不想說了,你只要知道我有過一段與眾不同的經歷,而那時如果不是有一只比異形還丑的凶殘的異獸出現,我現在就不會再站在你面前。」
比恆星還要璀璨的雙眸浮上了一層霧水,芷寒看向雲海的目光柔軟了下來,那神情變得痴然。
如果是人類體型模樣,此是的雲海估計自己已經起了一身痱子。
即便是異形形態,他也有些受不了芷寒的目光。
巨大的顱骨微偏,雲海的注意力從芷寒身上移開,看向啊不遠處的腦蟲異形。
「嘶……」
肥碩而笨重的腦蟲異形明顯感覺到了主宰的關注,難以看清的口中發出一陣低沉的嘶鳴,那布滿了褶皺的龐大身軀微微震顫起來。
索性俯下了顱骨,雲海蜷縮在顱骨下的觸手探了出來。
緩慢地伸展開來,仿佛無窮無盡的長。
當柔軟的觸手探到腦蟲異形那碩大的腦袋上時,後者停止顫抖靜止下來。
微微一縮,那觸手突然猛地一刺,直接就破開了腦蟲異形不夠堅硬但也足夠堅韌的肌膚,刺進了它的腦部。
隱約可見,那觸手中有一團事物在中空的管道中游走,最終消失不見。
紋絲不動的腦蟲異形,在雲海觸手猛地抽回來時,看上去沒有任何不適的它,只是遍布腦袋的褶皺仿佛更深了。
「怎麼樣?」
自然知道雲海在做什麼,事實上他現在擁有「擬態」的能力,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的,雲月迫不及待地問道。
而芷寒卻壓根沒理會雲海在做什麼,只是痴痴地看著它,那迷戀的眼神和細唇邊的一抹微笑,怎麼看怎麼詭異。
沒有回應雲月,也沒有注意芷寒的態度,不然非得惡寒的雲海只是沉浸在那異樣的感覺當中。
腦蟲異形的能力,源于它與眾不同的基因。
而此時進化過的雲海,在那觸手尾端的鼓包,就像一只源于高等文明最先進的高端精密儀器,正在從雲海汲取到的生物標本中剝離、分析著腦蟲異形的基因。
無法準確地描述這個過程,但雲海明顯感覺到這一次的基因分析或者說能力分析,比自己前幾次更快更精確。
很快,各種代表不同能力的基因被完美地剝離開來,呈現在了雲海的腦海中。
沒有考慮異形本身的基因結構片斷,雲海也毫不猶豫地將有關力量、速度、反應等等基因片斷剔除。
腦蟲異形的其它能力,雲海都不需要。
它的力量,比暴熊異形遠遠不如。
它的速度和敏捷,甚至還比不上一只普通的信使異形。
雲海需要的,只是它能自如地控制一顆星球上的所有異形的能力。
關于這個能力的基因片斷,此時完美地呈現在了雲海的精神世界當中。
異常完美的基因片斷,它不像雲海以前在地球時從各種途徑上看到過的人類的基因片斷結構,卻就像是一片蜘蛛網似的。
環環緊扣,密不可分。
確定了那就自己想要的,雲海猶豫了一下,注意力轉移到了芷寒身上。
根據自己的判斷和以往的經驗,對其它生物的基因融合時,可能會產生異常猛烈的反應變化,甚至可能導致基因崩潰而死亡。
但對異形基因鏈中剝離出來的某個基因片斷的融合,幾乎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成功率。
但總還百分之零點零一可能會出現異常,如果是放在其它地方,雲海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嘗試融合這個基因片斷。
現在不同,一個齊飛仰仗著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和幾乎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超級智腦」,就能瞬間擊殺成片的異形並且全身而退。
而芷寒說過,她不夠齊飛聰明或者說能力全面,但論到個人戰力,齊飛又遠不是她的對手。
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雲海又怎麼可能放心地融合。
或許是感覺到了雲海的精神力波動,芷寒從那種「花痴」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笑吟吟地說了一句話。
「什麼?」
雲月露出驚世駭俗的表情,早已經很難被這個世界什麼事物震驚的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表情扭曲的她不能置信地反問道。
「你說什麼?」
幾乎是同時,雲海也是駭然反問道。
也就是異形不可能有表情,不然他此時的表情大概和雲月不會有太大的區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