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中掙扎、嚎叫。
在水中翻滾、痙攣。
在草叢中申吟、顫抖。
克伊族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建造起來的「天堂」,它們費盡心機營造的完美的「生態圈」,此時正以雪崩似的速度潰散著。
仿佛清楚這片空間中充滿了無形窺探的眼楮,沒有一只異形幼體在出現時發出任何聲音。
它們在貪婪地吞噬著宿主粉女敕的內髒器官,吞噬著宿主鮮紅的肌肉,痛飲著鮮血。
直到宿主徹底死亡,直到吞噬的食物能量足夠它們完成第一次進化,一只只鬼魅似的異形這才鑽出宿主的身軀,迅速地消失在了陰影當中。
在這片「天堂」的中央位置,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
這里,也是克伊族狩獵的禁地。
不是畏懼,而是刻意的保護。
在這座山峰的山洞中,生活著一種極其特殊的凶獸。
克伊族稱它們為「聖獸」,因為這種貪婪、陰險卻又極端狡猾的凶獸,來自于它們的母星。
母星,對克伊族而言,只是資料中存在的一顆美麗的行星而已。
可以說如今母艦上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母星的真實模樣。
它們對母星的認知,只是資料中的描述罷了。
時間,就是生命最大的敵人。
無形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一些傳統,在克伊族中代代相傳下來。
但更多的事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當中。
「聖獸」,就是難道地被保留下來的屬于克伊族母星的「古物」。
這麼多年下來,克伊族費盡了心思,才保證了不會因為「近親」的繁殖而導致的「聖獸」基因缺陷。
三百六十五只「聖獸」,在克伊族心目中充滿了神聖意味的它們,悠閑而又安逸地生活在這座山峰的山洞當中。
它們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凶悍的「聖獸」不需要克伊族特意的喂食,完全佔據了這片「天堂」的食物鏈頂端位置。
只是此時此刻,這些「聖獸」的風光不再。
氣溫適宜的巢穴中,「聖獸」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像極了地球上的黑豹,體態縴長看上去就很有暴發力的它們,有氣無力地發出一聲聲哀嚎,卻根本動彈不得。
不是它們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將時間計算到了極點,這些「聖獸」壓根不知道,皇後抱臉蟲率領的數百只普通抱臉蟲不是晚了片刻,而是皇後抱臉蟲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當「聖獸」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異常時,不等它們做出任何反應,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異形幼體,就已經將山洞牢牢地控制住了。
真要打起來,還沒有完成第一次蛻皮進化的異形,或者還不是格外彪悍的「聖獸」對手。
但異形幼體還是完全碾壓了它們,當上萬只異形幼體在夜幕的掩映下,洪水似的沖進了山洞中時,那些因為感覺到體內的異常變得不安的「聖獸」,只是一個照面就成片地倒下了。
「嘶……」
細長的嘴唇震顫著,每一只「聖獸」身邊,都有數只異形幼體蹲守著。
涎水粘連的它們,體表更是分泌出了大量的粘液。
原本肉質的體膚,在粘液的覆蓋下,逐漸變得堅硬起來。
隱約已經可以看到的骨甲雛形,隨著那些粘液變干時,一層灰色的角質層微微泛起。
沒錯,在「看守」這些「聖獸」的同時,這些異形幼體也在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進化。
簡單的意識中,只剩下了恐懼和絕望。
當一些狡猾的「聖獸」妄圖發出尖嚎聲,引起此時不知在哪里轉圈巡邏的機械戰士注意力時,守在它們身邊的異形幼體就會毫不猶豫地用尾刃刺穿它們的喉嚨。
凶獸的生命力,向來都是頑強的。
鮮血和氣泡從喉嚨的創洞中不停涌出來,痛苦的「聖獸」卻都能在掙扎了很久後,都不會死去。
當然,它們現在就是死了也無關緊要。
在它們的體內,寄生了的異形已經迅速地成長了起來。
離破胸而出,也僅僅只是差了一線而已。
這個時候宿主的死活,已經影響不到它們的成長了。
突然,巨大的山洞中,一只只異形幼體抬起了顱骨。
沒有「眼楮」這個器官存在的它們,卻是憑著敏銳的感知和源于基因的感觀,同時發現了異常。
山洞中央有一處平台,此時,一只格外巨大的「聖獸」正蜷縮在平台上。
在它的周圍,十幾只小小的異形幼體將它緊緊地圍在中間。
無論這只巨大的「聖獸」有什麼動作,哪怕它只是因為恐懼或者憤怒偶爾抽搐一下,都會迎來那些異形幼體殘忍的攻擊,或者說虐待。
一對眼楮早已經被刺破了,甚至連它的耳孔都被刺穿了。
在它的頸上,十幾個細小的創洞中,鮮血不停地流淌著。
四肢已經被異形幼體們用尾刃刺爛了,就連它垂在身後的尾巴,都被異形幼體用尾刃徹底削斷。
不能看,不能听,也不能動。
即使這只「聖獸」偶爾抽搐一下,圍繞著它的異形幼體,也會尾骨猛地抽在它身上。
一尾骨下去,就是一道抽痕,尾刃更是帶起一片血花。
傷痕累累的「聖獸」,不堪折磨的它,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這時,就在所有異形幼體看過來的時候,它那跟雕像一樣的身軀,突然猛烈抽搐起來。
而這一次,沒有一只異形幼體再折磨它。
被刺斷的四肢,在劇烈的疼痛中試圖站起來。
巨大的「聖獸」頭顱不停地甩動著,噴泉似的鮮血和氣泡從它頸部的創洞中不停涌出,卻還發出一陣古怪而恐怖的「咕嚕」聲。
折斷的四肢勉強撐住了身軀,那巨大的「聖獸」剛剛站了起來,便翻滾著倒了下去。
從平台滾落到山洞陰濕的地面時,「聖獸」就已經斷氣了。
它那鼓脹的月復部中,一團突起顯然正在劇烈的活動著。
皮肉大力的被撐起,而後又迅速地陷下去。
在往復了數次後,在一聲沉悶的血肉破碎聲中,已經死去的「聖獸」胸月復猛烈地炸了開來。
飛的鮮血肉糜中,一個狹長而光滑的顱骨探了出來。
伴隨著它低沉而充滿了暴戾的嘶鳴聲響起,山洞中更多的「聖獸」胸月復炸開,一只只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血淋淋的顱骨,遍地開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