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從來沒有這麼悲催過。
即便是他以前在母星時,被反抗軍出賣最終被神殿囚禁時,也沒像現在這麼悲催過。
「控腦機械蟲」,徹底扼制了他。
如果單單只是這個東西,有足夠的時間、機會研究的話,齊飛估計以他的能力,最多一天之內就可以解決問題。
然而事實是,他能想到的,克伊族人顯然也能想到。
讓他從母艦中搬出來,在離母艦不遠的太空堡壘的監視下,齊飛只能在一艘設備齊全的中型運輸艦中做實驗、研究。
因為克伊族不能確定,他在研究的是所謂的「人工智腦」超級設備,還是一個看似設備其實是足以炸毀母艦的超級武器。
「控制機械蟲」也是一樣,克伊族人從來沒有放心,只是憑借著它就能徹底控制齊飛。
所以無論在工作還是休息時,從他的身邊到監視光屏前,總有幾個克伊族人從不同的角度在觀察著他。
甚至于,在他上廁所時,都沒有半點私人空間。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
阿德萊特艦長的「秘書」很快就趕到了那艘運輸艦,站在門口向一個守衛的克伊族戰士問道。
原本,這個「秘書」是沒有見齊飛的權限的。
只是母艦上的異常瞞也瞞不住,這些守衛通過短距空間廣播接收到第四艦隊的通知,也都已經知道了。
議長和議員們生死不知,第四艦隊理所當然地接管了這一片區域,它們這些小小的守衛又哪里能有、敢有什麼意見。
「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一天至少有多半的時間都在研究、制造各種小玩意。」
「對了,他沒有提出再用基因制造那個人類女人的要求,只是那些俘虜來給他消遣的女人,這些天下來,有六個被他折磨死了,還有兩個忍受不了自殺了。」
守衛恭敬地躬著身軀應道。
點了點頭,「秘書」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示意它打開門。
每個人,無論哪里種族,都是有一些特殊癖好的。
仔細研究過不同上位者的心理、習慣甚至是嗜癖。
「秘書」並不在意齊飛一天能折磨死多少人類女子,因為他很有用,而且如果不是出事的話,光是母艦上屬于銀龍帝國人類種族的女人,就足夠齊飛玩弄或者折磨到死了。
金屬門無聲地滑開,坐在實驗台上,正在通過「顯微鏡」觀察一塊芯片的齊飛,轉頭看了過去。
「跟我走吧,你的研究可以暫時放一放了。」
「秘書」沉聲說了一句。
能說什麼?
能又做什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曾經左右了一個鱷人文明的高高在上的齊飛,曾經以為自己終有一天可以徹底掌控這片星域的齊飛,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面無表情地走向了門口。
離開自己的研究室,坐上穿梭機離開運輸艦。
謹慎的「秘書」什麼也沒說,而面無表情的齊飛也什麼都沒有問。
他甚至沒有透過穿梭機狹窄的瞭望窗,看那就是在他的母星也不多見的超級巨無霸似的母艦一眼。
直到他站到阿德萊特艦長面前時,齊飛都是一樣。
面無表情,或者說麻木不仁。
「告訴我,你能察覺到異形嗎?無論什麼辦法。」
阿德萊特艦長盯著齊飛,沉聲問道。
灰暗的眸子,陡然一亮。
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原來的麻木,齊飛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異形,入侵了我的母艦。」
「誰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進入母艦的,現在母艦內部已經完全失控了。」
「一些人,一些戰艦,已經從母艦中逃出來了。」
「但我們現在不能確定,在它們的戰艦,或者在它們的體內,是不是有異形寄生蟲潛伏著。」
阿德萊特艦長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無論它們潛伏在哪里,母艦當中,某艘運輸船或者飛行體中,哪怕是你們族人的體內,只要去掉這個東西,哪怕隔了一光月的距離,我也能找到它們。」
齊飛沉著應道,隨即抬起手指向了自己後腦上散發著綠光的「控制機械蟲」。
先是一喜,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阿德萊特艦長皺起眉頭,開始思索起了得失。
齊飛的精神力量,克伊族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種它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力量,讓克伊族人又是羨慕,又是說不出的敬畏。
因為只有在克伊族遠古傳說中,才有具備類似力量的「神明」的存在。
顯然看出了阿德萊特艦長的心事,它的「秘書」俯下了身軀,在它的耳邊輕說了幾句。
阿德萊特艦長點了點頭,「秘書」隨即走到一邊,在通訊器中低聲說了幾句。
「這件事情完了以後,我可以給你一個議員的位置。」
「你要知道,在克伊族悠久的歷史中,只有兩個外族曾經獲得過議員的身份。」
「而且這已經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你叫齊飛是吧,希望我們的合作是愉快的,而不是朝著我們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發展。」
阿德萊特艦長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認真。
齊飛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站著,輕輕點了點頭。
很快,控制室的大門打了開來。
一個機械人粗長的機械臂上,平舉著一個巨大的金屬柵欄牢籠走了進來。
瞳孔微微一縮,在金屬柵欄牢籠的一面滑開後,齊飛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便神態自若地走了進去。
「它是我們特意為你制造的,如果你有任何異動,安裝在牢籠四角的暗場發生議就會自動啟動。」
「雖然只是微型暗場發生儀,但它足夠將整個牢籠和其中的你徹底化為虛無。」
「同時,控制這個牢籠中的機械生物,它的體內安裝有十枚微型引力爆彈。」
「當牢籠可能被你的精神力摧毀時,它就會自動激活十枚微型引力爆彈,威力足以撕碎它自己,包括你。」
「我很想換個更友善的合作方式,但現在我們彼此還不夠信任,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阿德萊特艦長竭力用和善的語氣向坐在牢籠中的齊飛解釋道。
齊飛展顏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也只有最熟悉、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來,在他看似「理解」的笑容中,卻是包含著極度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