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沒有禮節。
它們,並不需要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
只是,當每一只蟲子在面對「主宰」時,都會發自內心地用它們特有的肢體動作,向「主宰」表示尊敬。
「阿巴瑟」就是這樣,對著面前巨大的能量光團,它極力彎下腰,同時將所有的肢腳縮回了身邊。
「剛剛有能量光柱降臨,我又怎麼可能睡得著。」
「你沒事不會離開異烙斯星,說吧,阿巴瑟,你來有什麼事情?」
那道聲音,再一次在「阿巴瑟」腦海中響起。
就像以前一樣,這個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
「主宰,我來找您,還是上次的事情。」
「阿巴瑟」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說道。
「如果我不能解決自身的問題,蟲族就是打到宇宙邊緣去,佔領了整個宇宙,也沒有意義。」
「阿巴瑟,更何況我們蟲族未必能打到宇宙邊緣去。」
「甚至可能在下一個河系,就有一個可以輕易消滅我們的文明。」
「宇宙很大,阿巴瑟,蟲族不是無敵的存在。」
「你眼前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主宰」的聲音再一次在「阿巴瑟」腦海中響了起來。
「我之所以再三提出迅速擴張的要求,正是為了解決您的問題。」
「主宰,只是派出一小部分異蟲,讓它們緩慢地向河外宇宙空間探索,這樣進度太慢了。」
「我們需要極力的擴張,我們需要找到更多的生物。」
「阿巴瑟堅信,一定能從根本上解決您的問題。」
「阿巴瑟堅信,只要找到我需要的生物或者說基因,我就一定能解決您的問題。」
很罕見的,「阿巴瑟」在「主宰」面前用上了強硬的語氣。
這一次,它沒有馬上收到「主宰」的回應。
心中不安起來,「阿巴瑟」突然反應過來,從來沒有「蟲」在「主宰」面前這麼說過話。
「蟲族」中最聰明的「領主」,在跟「主宰」交流時,都只能專注地听、絕對的服從。
沒有一只蟲子,敢在「主宰」面前用這麼肯定的語氣去否定它的判斷。
不安,卻不恐懼。
倒不是因為「阿巴瑟」覺得自己是極其特殊的存在,「主宰」不會把它怎麼樣。
而是因為「阿巴瑟」清楚,「主宰」不會因為這個問題懲罰它,它有這個自信。
「阿巴瑟,你知道薩爾那加族是怎麼被毀滅的嗎?」
良久,「主宰」的聲音才在「阿巴瑟」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他們低估了我們異蟲一族的潛力,他們自以為對您有著絕對的控制力,最終才被我們毀滅。」
「阿巴瑟」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錯了,阿巴瑟。」
「薩爾那加族不是毀在了我身上,而是毀在了他們自己身上。」
「星靈族的黑暗聖堂武士你應該知道吧,以前它們往異烙斯星給你送過一具黑暗聖堂武士的殘骸。」
「薩爾那加族也有類似黑暗聖堂武士的存在,只是他們稱這些人為墮落者。」
「薩爾那加族人一直在追尋更完美的生命體和更純粹的能量體,而他們中間的一部分人,卻是認為他們已經具備其中一種因素。」
「你面前這個能量光團,一些薩爾那加族人認定已經是宇宙中最強大、最極致也最純粹的能量體了。」
「于是,一部分薩爾那加族人先是與其它生物的基因融合,然後再嘗試融合這種能量。」
「這些人,薩爾那加族稱他們為墮落者。」
「這些墮落者,大部分都失敗了。」
「但有一些墮落者,還是成功了。」
「只是,不知道因為哪方面的原因,這些成功的墮落者性情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他們變得暴戾和殘忍,這一點讓其他薩爾那加族人產生了恐慌。」
「于是,墮落者被認定是有罪的。」
「薩爾那加族,因為這件事情出現了內訌。」
「一部分墮落者從薩爾那加族月兌離了出去,他們朝著自己認定的進化方向走了下去,而剩下的薩爾那加族繼續堅定地研究他們的生物科技,直到找到他們認定是最完美的生命體以外,才會嘗試像墮落者那樣去做。」
「就這樣,薩爾那加族分裂了。」
「阿巴瑟,如果墮落者那時說服了其他薩爾那加族人,又或者墮落者佔據了主導地位,反過來將少量固執于生物科技的族人驅逐甚至是處死,你覺得我們原始異蟲一族還能發展起來嗎?」
「所以,毀滅了薩爾那加族的不是我們原始異蟲一族,而是他們自己。」
「主宰」的聲音,不停地在「阿巴瑟」腦海中響起。
從來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阿巴瑟」,听的直是「蟲血沸騰」起來。
「還有這種事情?」
「主宰,您是說薩爾那加族的墮落者,已經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和這種能量融合了?並且已經成功了?」
「阿巴瑟」完全忽視了自己激動詢問,又是一次對「主宰」無禮的質疑。
「沒錯,他們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能做到的。」
「只是,根據我後來的了解,他們的成功,沒有可復制性。」
「也就是說,一千個薩爾那加族人選擇同一種生物基因融合,在成功後再嘗試和這個能量體融合時,可能有十個人會成功,可能只有一個人成功,甚至可能一個成功的都沒有。」
「相同的步驟,所有的條件都是相同的,但結果卻不同。」
「所以,這種成功融合並不具備復制性,他們甚至根本無法理解這種隨機性的現象。」
「主宰」並沒有在意「阿巴瑟」激動的質疑,而是很快回應了它。
「我還是無法相信,他們怎麼可能做到。」
「阿巴瑟」相信「主宰」不會欺騙自己,但是它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它很清楚「主宰」的強大,也很清楚這種能量的恐怖。
在「阿巴瑟」看來,「主宰」就是宇宙中最強大也最完美的生命體,就連它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當年的薩爾那加族人又怎麼可能做到。
「如果他們沒有做到這一點,我也說法不會被這個能量光團給困住了。」
「主宰」突然又說了一句。
一听「主宰」這麼說,「阿巴瑟」呆住了。
「主宰」被能量光團困住的事情,「阿巴瑟」知道。
但是,它卻不知道「主宰」怎麼會被能量光團困住。
實際上,「阿巴瑟」一直都不理解。
像這個能量光團看上去就不簡單,「主宰」又怎麼會冒險接近它,甚至嘗試去融合它。
現在听「主宰」這麼說,它才依稀有了一定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