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靜靜地傾听著雲葉說起那些曾經,雲海百感交集,然而他終究還是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
在雲葉清楚地表明了她的身份後,在雲海開始認可了她的身份時,他其實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雲朵的丈夫會是誰?
說實話,他想到過陳功,卻沒想到陳功背叛了大家,而且已經死了。
他還想到過崔浩又或者某個他並不認識的人,不過他唯獨沒有想到過雷厲。
雷厲已經是有家的人了,以他的性子,以雲朵的性子,倆人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不可能對這個不感興趣,雲海想到過在一段時間之後,雲朵終究還是要結婚的。
她會和另外一個男人組建一個家庭,並且生下幾個漂亮可愛的寶寶。
這是人一生中必然的經歷,雲海當然能理解。
只不過,亦兄亦夫的他,在接受某個男人的同時,心中終歸還會有一點不舒服的。
這就像雲海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一樣,女兒在出嫁時,其實一些父親比母親還要更加傷心、難過的原因。
想到這個,想到那個。
但是雲海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沒有人知道雲朵的丈夫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
「小時候我問過無數次,老媽都不肯說,問得多了還會很煩躁。」
「長大以後,我也只問過一次,在老媽仍舊不肯告訴我答案後,我就再也沒問過了。」
「誰知道呢,或許老媽有她的苦衷,或者又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既然她不肯說,我也不問了。」
「當然,如果不是確定我真的更她很像,而且基因角度證實了我們的血緣關系的話,我絕對相信自己只是她撿回來的,哪怕有很多人證明我的確是老媽在產房生出來的。」
雲葉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听她這麼說,表面看上去雲海還很平靜。
實際上,他已經是出離憤怒了。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只要那個男人還活著,只要他還沒死,那麼在雲朵生下雲葉後,他就應該站出來,承擔一個父親應該承擔的責任。
結果呢,哪怕到現在已經成年了,雲葉竟然還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別介,千萬別在孩子面前發火。」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雲朵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表面看上去很文靜還有些柔弱,但她決定的事情,估計這世上除了你,肯定沒人能讓她改變。」
明顯感覺到了雲海的憤怒,雲月連忙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同時說道。
沒有說話,雲海只是靜靜地看著雲葉。
「海舅,我叫你老舅可以吧?」
雲葉卻看上去跟沒事似的,反而笑眯眯地問道。
「你想怎麼叫都可以。」
艱難地露出一個笑臉,雲海握緊了雲葉的小手。
「小時候還羨慕過別人有個老爸什麼的,懂事了,我就稀罕老舅。」
「老舅,你可不知道,別說是從老媽那里听到的,光是听別人說起老舅你以前在地球上的事跡,我都是熱血沸騰。」
「恨死老媽了,反正都是沒老爸,老舅你在地球風光的時候她也成年了,要是能早點生下我那該多好。」
「老舅,你可是不知道。」
「為了搞定小黑,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听說它喜歡吃凶獸的血肉,而且越是強大的凶獸越好,我背著老媽組建了一個冒險小隊,那次差點出事,不過後來還是成功地捕捉到了一只強大的凶獸。」
「結果呢,小黑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沒有老媽的命令它吃都不吃。」
「它吃完了一抹嘴又貓在媽媽腳下,還是不搭理我。」
顯然具備一開口就能準會跑偏的「BUFF」屬性,最重要的地球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沒說,雲葉沒說幾句又徹底跑偏了。
「小黑是誰?」
雲月好奇地插了一句。
「異形啊。」
「老舅走的時候不是留了幾只異形給老媽嗎?其它的異形都待在野外,也只有小黑每天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老媽。」
雲葉眨巴著眼楮回應道。
「不要羨慕雲朵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以後我可以讓一百只一千只異形跟在你身邊。你讓它們上山,它們絕對不敢下河。」
雲月拍著飽滿的胸脯大氣地說道。
「這樣吧,葉子——我這麼叫你可以嗎?」
這時,雲海插了一句。
「果然是親兄妹,習慣都是一樣的,老媽都是這麼叫我的。」
雲葉雙眼放光地說道。
「呃……」
「好吧,葉子。」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現在還是回去吧。」
「回去找到你媽媽,我就能馬上知道你的父親是誰。」
「不過老……老舅先說一句,這件事我自己判斷,如果是你媽媽的問題,我保證會揍她,如果是那個男人的問題,那麼他應該是死定了的。」
「可以嗎?我們現在回去找雲朵?」
握著雲葉的手,雲海盡可能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要是老媽的原因,老舅你真下得去手揍她?」
雲葉笑呵呵地看著雲海問道。
「揍!」
「就當是為你出氣,我也得揍。」
雲海揮了揮左手,用力地說道。
然而雲葉的反應,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眼圈兒一紅,雲葉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
在呆呆地看了雲海一會後,當淚水開始從她眼眶中涌現時……
「哇」地一聲,雲葉一頭撲進了雲海懷中,隨後就是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雲海一顆心險些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緊張到了極點的他,伸出手在雲葉的背上輕輕拍著,有心安慰她幾句,卻又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別激動,寶貝。」
「有你老舅在,還有雲姨,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會給你做主。」
「別哭,你這一哭,你看你老舅心都快要碎了。」
正是因為牽掛的太深所以才會緊張,雲月顯然沒有雲海想的那麼多,只因為是雲葉又闖了什麼禍跑出來避風頭,又或者是受了什麼委屈,卻是站起來在她身邊細聲安慰道。
「怎麼說也是個老姨了,總得該做點老姨該做的事情。」
細聲安慰著雲葉,同時伸手輕撫著她光滑的頭發,雲月只覺做這樣的事情有些別扭,在心中泛起這個想法時,她隨即又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