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雄阿巴瑟」以為自己是只「異形」時,薩蒙聰明地接過話岔,扯出了一個彌天大謊。
當他以為自己完美地騙過了「英雄阿巴瑟」,甚至可以騙過詭異狀態的「蟲族領主」時,冷酷的現實卻只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薩蒙還是低估了「英雄阿巴瑟」的能力,只是一只戰斗力低到可憐的蟲子,只是一具肉軀,「英雄阿巴瑟」卻有著不比任何科技文明基因檢測儀器遜色的能力。
只是通過飲血嚼骨,它便能清楚地分辨一個生物的基因。
薩蒙再怎麼進化,哪怕他經歷過了基因結構破裂、重組的過程,但他還是「薩爾那加族」,這是更改不了事實。
這就像是在搭積木,薩蒙原本的基因結構就是一座積木城堡。
將這座積木城堡徹底推倒打亂,在重新搭建的過程中嵌入一些玻璃、金屬構件,讓最終成型的城堡變得更漂亮、更結實,但這也改變不了城堡本身還是有更多的積木搭建的事實。
薩蒙的基因結構與普通的「薩爾那加族」相比,確實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本質卻是一樣的。
掌控基因的「英雄阿巴瑟」,又怎麼可能搞錯這一點。
聰明的他以為自己成功地玩弄了「英雄阿巴瑟」,卻不知道被玩弄的只是他自己。
強烈的挫敗感,並沒有給薩蒙太多的心理負擔。
投降。
異烙斯星。
母星以及「烏爾納聖殿」。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已經處于生死關頭的他,哪里還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自己怎麼才能活下去。
至少在薩蒙心中,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了的,什麼都比不了。
「如果當初你的那些族人能有你這麼堅決和果斷,那麼我們異蟲一族也不會有崛起的機會了。」
「比起只知道研究、再研究,觀察再觀察的他們,你更適合我的理念。」
只是隱瞞了一些事實,「蟲族主宰」看上去並沒有發現這些,倒是有些感慨地說道。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烏爾納聖殿了嗎?」
「還有,你現在這種狀態是怎麼回事?」
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並沒有忽視最關鍵的問題,匍匐在地面的薩蒙晃了晃右肩。
驚人的復原能力,讓他才被「利維坦」扯去的右肩傷口被肉膜覆蓋了起來,並且在持續的發癢中一些肉芽已經生長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如果當初你的族人沒有那麼保守的話,今天一定是另外一副局面。」
「我可能早就死了,也可能被你們關在實驗室中,今天切一片肉、明天刮一塊骨,整日里被這樣解剖那樣研究。」
「可惜,那時候統治著薩爾那加族的人太保守了。」
薩蒙的出現,顯然讓向來沒有什麼情感波動的「蟲族主宰」陷入了往事當中,卻是感慨連連。
一邊的「英雄阿巴瑟」垂首而立,仿佛什麼都听不到。
明智的薩蒙自然不會去打斷「蟲族主宰」的感慨,只是靜靜地听著。
「你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我不說你說知道。」
「如果你們沒有把那些激進的族人當成墮落者,可能一切都不會發生。」
「幾乎所有的墮落者,都被你們給處決了。」
「但這並不是全部,還有一些墮落者提早逃離了。」
「而這些墮落者,才是真正強大的薩爾那加族人。」
「我現在這樣的局面或者說困境,恰恰就是源于那些你們當初認定的墮落者。」
不喜不怒,「蟲族主宰」用悠然的語氣將當年發生的一切慢慢地說了出來。
禁錮了它的能量光球,光芒閃爍不定起來,就像是它感慨的心情一般。
沒用多長時間,並沒有隱瞞什麼的「蟲族主宰」就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英雄阿巴瑟」自然早就清楚這些,安靜站著的它就像是身邊那些雕像一樣。
「這怎麼可能!」
「那些墮落者拼死禁錮了你?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強大!」
相比「英雄阿巴瑟」的安靜,薩蒙卻是徹底驚到了。
身軀因為極度的震驚微微有些顫抖,他在精神產流中的語氣就像是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女孩。
「生命,往往充滿了奇跡。」
「這句話原本是你們薩爾那加族經常會說到的,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句話當中的含義。」
「你以為當初的墮落者跟現在有著周密計劃,甚至不惜屠殺了上千萬族人的你相提並論,但你忽略了生命中充滿了奇跡這個道理。」
「誰也不知道那些墮落者經歷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進化起來的。」
「在事後,我甚至不確定,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異蟲一族打到了你們薩爾那加族的母星的。」
「但就在我進入這個聖殿的時候,還沒等我弄清楚這里的能量輻射和高空的能量渦流到底是什麼時,他們出現了。」
「當初的我,當然沒有現在這麼強大。」
「當初的他們,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強悍。」
「就這樣,在我重創了他們當中的大多數時,那些墮落者聯手釋放了一個幽能風暴。」
「沒錯,就是星靈族的幽能風暴,這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恐怖的能量風暴沖擊到了高空的能量渦流,從而引發了一次恐怖的能量光柱的降臨。」
「等我醒來時,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幽能風暴還是當時異常恐怖的能量光柱轟擊引發的,又或者其它什麼原因,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在這里形成的能量光球,徹底地禁錮了我。」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能感覺到能量光球的存在,但無論我怎麼努力,卻都突破不了能量光球的封鎖。」
「能量都會彌散,這個能量光球也不例外。」
「但是每當我感覺到能量光球的禁錮力量變弱時,能量光柱就會從天而降,狠狠地轟擊下來,而得到了補充的能量光球又變得堅不可摧。」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我早都記不清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到現在,我就一直待在這里,一直待在這里……」
說到這里,「蟲族主宰」在精神交流中的語氣越來越低沉,不停重復最後幾個字的它,直至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