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跨了十六個河系的旅途,是剛剛完成的跨越了五個河系的旅程的三倍。
听到總統埃爾維斯說的輕描淡寫,雲海很想告訴他哪怕換成自己,如果那個「蟲洞」不能穿越的話,想要跨越十六個河系,自己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也只是想了想,雲海並沒有說出來。
「一支艦隊就一支艦隊吧,盡快一些吧。」
「我不想耽擱太多時間。」
有些話雲海自然不會說出來。
「明白。」
「我們會盡快安排的。」
已經做出了決定,總統埃爾維斯自然也不會拖延。
「對了,把那個蟲洞所在的位置傳送到這個智腦光屏上,我想先去看看沒有辦法修復它。」
本來打算要結束這次通話了,又想到了關鍵的雲海這樣說道。
「好的,稍後我們安排人傳遞過去的。」
總統埃爾維斯干脆地應道。
雲海點了點頭,隨後在光屏上摁了一下疑似「結束通話」的圖標。
「等一下我們先去看看,看這個蟲洞有沒有修復的可能。」
「如果可以的話就最好了,瞬間可以穿越十六個河系,如果只是靠河系內蟲洞穿梭、河系間的星際介質區域空間躍遷這樣的方式行進,這需要太多時間了。」
扭頭看向雲霧,雲海這樣說道。
「好,我陪你去看看。」
雲霧自然不會拒絕,微笑點了點頭。
這時,桌面上的智腦光屏發出了「嘀嘀」的提示音,雲海拿起來一看,卻是剛剛接收到了一個文件。
點開那個文件,雲海就看到了一副星圖。
在星圖上,他們以這個恆星系為起點,用箭頭清晰地標注出了行進路線。
指間探出細如發絲的觸須伸進智腦光屏的散熱孔中,通過自己的「生物智腦」能力,雲海將這個星圖導入到了自己的「星圖儀」中,同時又記在腦中。
「要不要再坐一會?」
「或者再去轉轉。」
將智腦光屏放回桌面上,雲海看向雲霧問道。
「算了,正事要緊。」
「起先有些好奇,看的多了,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他們看上去很快樂也很幸福,但是這樣的快樂和幸福太脆弱了。」
「就像這一次,假如是真正的異形文明出現在這里,又或者是它的話,都能輕易地毀滅這一切。」
雲霧遠遠看著那座城市,神情有些復雜地說道。
「宇宙本身就是這樣的。」
「或許除了你和那個警告過我們的存在,任何一個文明任何一種生物,誰都沒有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就連你們,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這樣吧。」
雲海正視著她,認真而又凝重地說道。
表情有些遲疑,雲霧沉默了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活在當下,這是我現在的心得體會。」
「過去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至少我不行。」
「未來的事情,誰又能保證。」
「就算能看得到未來,就算預知或者掌握了未來會怎樣怎樣的,一切必然會發生變化。」
「所以,不要太過看重過去和未來,當下才是最重要,至少現在的我是這麼認為的。」
又開始在交流中夾雜起了「私貨」,雲海用平靜而又認真的語氣說道。
「或許吧。」
雲霧側著腦袋思考了一下他的話,隨後點了點頭。
「率性一些,精彩一些,就足夠了。」
「就像現在,這個宇宙中那個未知的恐怖存在,它口口聲聲說這個宇宙是它的。」
「但是我們不是還在這里,你不是也在。」
「它要是真的夠強大,夠牛逼的話,那用得著那麼多廢話,直接沖出來擊殺趕跑我們就行了。」
「所以你不要想得太多,就算它突兀殺出來,戰就是了。」
「你不用顧忌我們,痛快地去戰斗就行了。」
「活得痛快,活得轟轟烈烈比什麼都重要。」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雲海開始將更多的「私貨」扔給了雲霧。
「我自己哪里會怕,我不是擔心你們啊。」
雲霧顯然誤會雲海的意思了,有些委屈地說道。
「我不是說你怕它,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因為想要保護我們,就被它牽制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其實,你只要表現出來,它敢動我們的話,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都會追殺它到宇宙爆炸那一天。」
「這樣的話,我想它未必敢動我們呢。」
眼見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雲海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了當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那好,下次如果它再出現,我會讓它知道,它要是殺了你,我就追殺它到宇宙爆炸那一天。」
听雲海這麼說,雲霧這才笑了起來,隨口認真地說道。
「要是宇宙爆炸它還活著的話,那就追殺到它死為止。」
剛剛說完,雲霧又鄭重地補充了一句。
她這句話,還有那完美到了極致的臉龐上寫滿的鄭重,讓一直都打著其它主意的雲海心中一熱,本來還想趁機會再說些什麼的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走啊。」
雲霧站起來,見雲海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探頭到他面前說道。
幽香的氣息,近在面前的完美的容顏。
心情有些跌宕起伏的雲海,突然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柔軟、光潔,微微有些冰涼,雲海只覺自己就像是輕吻了一下一塊完美無暇的玉石。
「嗯?」
雲霧有些奇怪地模了模自己的額頭,隨即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雲海。
「這個動作是親近、親密還有感謝和好朋友的意思,這是人類文明的禮儀。」
直起身軀,清醒過來的雲海連忙解釋道。
「噢。」
雲霧想了想,隨即笑了。
「走吧。」
想起她的身份和她恐怖的實力,雲海只覺後背有些發涼,隨即岔開話題向外走去。
眼前一花,雲海還沒看清楚,只覺自己的額頭被一個軟糯、微濕同樣有些冰涼的事物覆蓋了一下。
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看著踮著腳尖站在自己面前的雲霧,他有些蒙了。
「好朋友。」
「我們是好朋友。」
笑眯眯地伸手在雲海的肩膀上拍了拍,雲霧說著便一個閃爍消失了,留下了還有些傻眼的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