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肉菌形成的巨塔,就在四個「利維坦」的旁邊,那個龐大的「生物建築」高度足有數百米,幾乎就是一個巨廈。
表面有著大量的孔洞,這個龐大的「生物建築」不時地震顫一下,就如一個與地面厚重的菌毯聯接的巨蟲。
在它的四周,更多形態不一的「生物建築」比比皆是。
不僅是通過幾乎遍布整顆星球的菌毯與格外龐大的那個「生物建築」連接起來,它們卻還通過一些蠕動著的生物組織管道與它直接連接著。
半透明的生物組織管道當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不同顏色的液體流動著。
有些是從格外龐大的「生物建築」中流出來的,有的卻是其它「生物建築」流向它的。
就在這個「生物建築」的下方,有著一個蠕動著的菊花似的器官。
當雲月跟在四個「利維坦」身後落到厚重的菌毯上時,伴隨著那個蠕動著的菊花器官緩緩綻放開來,一個奇形怪狀的蟲子飄了出來。
它的身軀像是雲月早期見過的「異龍」,卻還有「阿巴瑟」的影子。
只是相比以前幾乎不具備任何攻擊能力的「阿巴瑟」和防御極差的「異龍」,它卻是不同。
身軀由堅硬的骨甲覆蓋著,扁長的腦袋上長著一對詭綠色的眸子。
在它的下頜上,長著一大片人類胡須似的觸須。
略顯瘦削的身軀生有一對前肢,只不過幾乎垂到到了足面的前肢並不是尖爪,卻是一些柔軟的觸手。
「我是阿巴瑟六,相比其它的阿巴瑟負責的恆星系,我這里的血池很長時間都沒有用過,能量最是充沛。」
「現在,先讓我來檢查一下你的傷勢。」
精神交流中不喜不怒、不友好也沒有敵意,那個從「生物建築」中鑽出來的蟲子平靜地向雲月說道。
「蟲族,不是只能有一個阿巴瑟嗎?」
「按照它的名字,在它排名之前至少還有五個阿巴瑟!」
心中馬上做出了判斷,看著飄向了自己的「阿巴瑟六」,雲月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動手。
「腦蟲」的判斷,只是一個依據,哪怕自以為聰明的它已經鑽進了它自己畫出來的圈圈當中。
而此時此刻,卻才是關鍵。
「阿巴瑟」不是普通的蟲子,哪怕進化了上千萬年的它現在看上去也強大了,但絕對比不上「利維坦」甚至是「蟲將」。
但術有專攻,「阿巴瑟」本來就不是為了戰斗而誕生的。
做為「蟲族」唯一的「基因工程師」,每一個「阿巴瑟」就相當于智慧文明最杰出的「生物科學家」,甚至可能因為唯一性還要更加優秀。
「腦蟲」不能確定的事情,「阿巴瑟」一定能夠確定,這一點雲月確信無疑。
在她的精神感官當中,這顆星球或者說這個恆星系遠遠不止眼前這四個「利維坦」。
不提數量更多的「蟲將」,光是這顆星球上就有超過二十多個「利維坦」的存在。
一個一個打,雲月不知道在自己被撕碎之前,能夠殺死多少個「利維坦」。
不過二十多個「利維坦」要是一擁而上,她可能連幾秒的時間都撐不過去。
「都走到這一步了,賭了!」
看似放松的雲月,她將注意力集中起來,做好了隨時拼命的打算,也沒有排斥和拒絕「阿巴瑟」的接近。
看似的豪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雲月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自己除了在最初的時候融合過寄生了變異生物的異形胚胎以外,體內卻沒有其它屬于異形的東西了。
雲海通過他自己特殊的能力轉嫁給雲月的能力基因片斷,那些不屬于異形本身,而是來源于其它宿主。
甚至于,有些能力基因片斷雲海自己無法融合,雲月卻能輕易地做到。
畢竟,她的前身就是萬能的「融合體」。
記不清楚自己體內到底有多少種生物的基因,這當然也包括「原始異蟲刺族母蟲」的能力基因片斷,雲月賭的就是「阿巴瑟」也不能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
緩緩地飄浮到雲月面前,「阿巴瑟」抬起了右臂。
「別擔心,我只是看看你的傷情,同時對你的基因構造做簡單的分析,看能不能找出關鍵,為你制訂一個可以在短期內飛速成長進化的計劃。」
精神交流中向雲月平靜地說著,隨後「阿巴瑟」的觸手探向了她胸前那個已經被肉膜覆蓋起來的貫通創傷。
「你能做到的,我們的阿巴瑟也能做到。」
下意識覺得眼前這個「阿巴瑟六」在說謊,雲月卻是不假思索地揭穿了它。
「看來就跟腦蟲說的一樣,你誕生的時間真的不長,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杌幽帶領的蟲群,跟我們是一樣的異蟲一族,卻又是不一樣的蟲群。」
「異蟲一族的進化和成長,固然取決于自身,但其實關鍵還在侵略和掠奪。」
「在宇宙中不停地搜尋更多的文明,搜尋更多的生物,侵略他們,掠奪他們優秀的基因。」
「如果我們和杌幽一直在一起,那麼我們侵略和掠奪的目標就是相同的,大家的成長和進化或許會有一些細節上的不同,但總體是一樣的。」
「但現在的情況是,杌幽帶領的異蟲在其它的星域,它們侵略和掠奪的目標跟我們完全不同。」
「再加上這個小宇宙中本身就是一個生命的樂園,我們在這里找到過太多優秀的生物,並且成功地得到和吸收了它們優秀的基因片斷。」
「所以,你們的阿巴瑟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不一定也是一樣。」
「同樣,我們做不到的,你們的阿巴瑟或許能夠解決。」
「這也是我們一直在努力,試圖催生出一個真正的主宰的原因。」
「只有真正意義上的主宰誕生,它才能統一分裂的異蟲文明。」
「它甚至不需要進攻和戰斗,主宰只需要出現在你們那邊,蟲群或者杌幽都會向它臣服。」
觸手在雲月胸前的創傷上輕撫著,「阿巴瑟六」的綠眸凝視著雲月的復眼,精神交流中平靜而又認真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