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千多萬年的時間,有些東西卻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比如說「華夏成語」,到現在它都是必修課程之一。
別說在場的所有人,跟人類文明接觸時間很長的「咕嚕獸」都能時不時蹦出一個成語。
只是此時此刻,所有人才真正明白了「遮天蔽日」這個成語的含義。
數億的異形低空懸浮著,別說中心廣場,就是整座城市的上空都被它們嚴嚴實實的遮蔽起來。
明明還是明亮的白晝,卻是馬上變成了黑夜。
好在一些工作人員及時打開了照明設備,然而那些在光照中變成了陰影一樣的異形,卻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靈一樣不停地撩撥著所有人的神經。
「大家不要有任何過激的反應,無論是近距離去接觸異形,又或者懷有其它目的攻擊異形。」
「相信我,我不是擔心你們這些反應會刺激到異形,只是不想你們去送死。」
「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至高無上的異形主宰的降臨!」
總統格林頓的聲音甚至在整座城市上空回響起來。
死一般的寂靜,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數秒後,突兀爆發的閃光燈的光芒,甚至掩映了廣場明亮的燈光。
緊接著,在總統格林頓安排的人員激動地開始鼓掌時,潮水似的掌聲直沖上空。
只是掌聲才剛剛響起,巨大的驚呼聲就響成了一片。
異形大軍停在了低空,而雲海並沒有停下來。
伴隨著掌聲的響起,看起來不緊不慢的他突然就是一個加速猛沖了起來。
就他龐大的體型和急速的沖勢,那些人毫不懷疑如果他再這樣沖撞下來,中心廣場連同所有人都會被他撞碎。
然而就在雲海眼見要撞下來的瞬間,他那龐大的身軀突兀消失了。
「看那里!」
「那就是異形主宰?」
更多的人還不明所以,一些眼尖的人卻已經看到了總統格林頓身邊出現的雲海。
當這些信息如同瘟疫似的在中心廣場傳播開來後,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個方向同一個人。
漸漸地,偌大的廣場從喧囂變得安靜下來,直至一片寂靜。
「與其說我對地球人類文明有特殊的感情,倒不如說我對地球有特殊的感情。」
「以前,我不清楚,以為自己就是一個人類。」
「但後來我知道了,我跟地球唯一的瓜葛,那就是我曾經在那顆美麗的星球上生活過一段時間。」
「地球,非常的漂亮,在我心中它甚至就是宇宙中最美麗的星球,並且沒有之一。」
「但是,曾經擁有這顆美麗的星球的人類,那蝗他們可以用‘人類還很年輕’這句話推諉,盡情地破壞它。」
「人類的劣性,你們自己可能比我還清楚。」
「早已經進入了星際時代,宇宙有多黑暗難道你們一點認知都沒有?」
「不知道擰成一股繩,團結在一起發展經濟,盡一切努力成為更高級的文明,卻還在爭權奪勢。」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雲海的聲音,在廣場以及城市上空不停地響起。
當說到最後一句時,雖然他的語氣還很平靜,但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憤怒,低空中那些異形雖然沒有發出尖銳的嘶鳴,而它們身上陡然爆發出來的恐怖的煞氣和殺機,卻就像無形的精神力攻擊一樣橫掃開來。
地面上,人群中一些意志薄弱的人一個接一個栽倒下去。
雖然沒有被嚇暈過去,他們卻是四肢無力,一些人甚至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括約肌失禁了。
「教皇,已經死了。」
「從今天開始,解散異形教。」
「我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一個組織,打著異形的旗號去滿足他們的**。」
「如果你們當中一些人還存在僥幸心理,還想做同樣的事情,那麼你們不是自己在找死,而是會牽連到整個人類文明。」
雲海繼續平靜地說著。
就在這時,格林頓總統向旁邊一直觀察著他的機要秘書揮了揮手。
就在他和雲海身後的空中,突兀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立體投影圖像。
而這個圖像,恰恰就是雲海刻意讓格林頓總統錄制下來的「裂吻異形」毀滅了星球的場景。
以「異形教」在「超能文明」中的聲名,在場的人又有誰會看不出來那陡然四分五裂的星球是哪顆星。
「這次,我毀滅的是異形教中心教會所在的星球。」
「下一次,就會變成你們的生命星球,至于是哪一顆生命星球都有可能,甚至可能就是現在這顆超星。」
「事情,就是這樣。」
「人類,好自為之!」
說到這里,雲海突然飛了起來。
甚至都不給格林頓說話的機會,他就已經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還有低空懸浮的異形大軍,包括在更高處無聊地轉來轉去的「咕嚕獸」。
中心廣場連同整座城市,甚至包括整顆「超星」以及其他人類居住的星球,在這時都是同樣的寂靜。
「超星」上發生的一切,通過各大媒體實時直播到了每一顆星球、每一個家庭。
在這個瞬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在震驚、驚駭之後沉默起來。
「這是我們人類文明最重要的一刻,從現在開始,我們進入到了嶄新的時代。」
「第一學院」寬敞的教室中,一個教授看著那仿佛定格一樣的畫面,在沉默良久後突然微笑說道。
「異形文明真的存在?」
「那麼,是不是從現在開始,意味著我們失去了一個強大的文明的支持或者說保護?」
軍事學院的訓練場上,一個年輕的女學員呆呆地問道。
「通知大家,行動取消。」
「格林頓總統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憤怒的異形主宰一定會遷怒我們整個人類文明。」
「我們可以針對議事會和總統,但我們不能針對整個人類,因為我們自己也是人類。」
「更何況,異形教永遠都不會存在了。」
「超星」上的一座城市當中,看著光屏上沉寂下來的畫面,一個「白袍主教」澀聲說道。
「他就這麼走了?」
中心廣場上,比別人知道更多的機要秘書走到總統身後低聲問道。
「主宰說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能多等這一天,我們應該已經很感激了。」
「是的,他走了,而且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看著那空蕩蕩的虛空,格林頓總統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