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城。
邊走邊四處張望,神秘兮兮的打骨仔帶著勾白銅快步在街道上行走。
兩側的櫻花看起來,紅艷艷的,但兩人都不是能欣賞櫻花的人。
走了一陣過後,勾白銅就有些不耐煩了。
「打骨仔,你想干嗎?把我往哪兒帶啊?不會是仙人跳吧,你想害我性命?」勾白銅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他停住不走了,盯著打骨仔,冷哼。
「兄弟,別啊,我怎會騙你呢,咱不是騙人的人啊。」打骨仔陪笑著。
「你不騙人?乃乃的,你這話,就是個大謊話,你騙我還少嗎?上次你說沒飯吃,讓我借錢給你,你拿了錢干啥來著?還不是去賭場了嘛。」勾白銅根本就不甩他這套。
勾白銅認識這家伙太久了,打骨仔撅起屁,股,他就知道這家伙拉的是啥。
昨日他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還真就有些相信,回家以後,被哥哥勾時一點撥,他就意識到,自己肯定上當受騙了。
要不是哥哥勾時讓他過來配合,他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
他雖然是混賬,但不是徹頭徹尾的蠢蛋。
「兄弟啊,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這次,真沒騙你,要是騙你,我就全家死絕。」打骨仔眼珠兒一轉,立刻賭咒發誓道。
他答應過別人,這次一定要把勾白銅請回去,既然如此,他什麼法子都能使出來的。
但勾白銅對他的賭咒發誓,那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什麼叫全家死絕?
打骨仔全家早就死的只剩他一個了,打骨仔還有什麼全家?就是個笑話!
但勾白銅也不能在追究下去,他目的就是要跟著打骨仔過去的,既然如此,他就只能找個借口就坡下驢。
「行吧,我今天心情好,就去看看好了。」勾白銅打了個哈哈,就擺手道。
「走走,兄弟,跟我來,就快到了。」打骨仔重新燃起了熱情,他看到了希望,只要能把勾白銅帶過去,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相對應的獎勵,也能夠收入囊中。
行走了一段路以後,勾白銅眼前逐漸的出現了一片建築。
在他記憶里,這里他曾經也路過,但這里應該是一個富商家的宅子才對。
四象城內的宅子很值錢,能在城內置辦出這麼大的宅子,可想而知,這戶人家,家底很足。
「就是這里了。」打骨仔指著前面的宅子道。
「東郭宅,這是東郭家的房子啊。」勾白銅挑眉道。
「不錯,找我們過來的正是東郭老板,待會兒,我帶你進去見大管家,大管家會給你安排活兒。」打骨仔往前走去。
打骨仔走的是側面的小門,他走過去敲擊了幾下,小門從里面打開,一名管事打扮的男子,從里面探出頭來。
「打骨仔,那就是你的人?」那名管事問道。
「對對,就是他,那就是我好兄弟,大管家叫我帶人的。」打骨仔點頭哈腰的,渾然不知什麼叫做尊嚴。
「好,既然是大管家吩咐的,那你就帶著人進去吧。」管事點頭。
「謝謝,謝謝……」打骨仔滿口的道謝。
「大管家住的院子,你知道吧?」管事緩緩道。
「知道……」打骨仔道。
「那就好,記住,帶著人直接去大管家的院子,不要亂走,否則沖撞了女眷貴人,我都保不下你。」管事道。
打骨仔帶著勾白銅進入了院子。
隨後,勾白銅就發現,從小門進來以後,這院子里,竟然如此的幽深,一道道的長廊和過道,要是稍微方向感差點兒的,走在里面,都會迷路。
四象城是大城,這里面有錢人是真多,很多還都是低調不顯山露水的,誰都搞不清這城里面居住了多少有錢人。
他們當中,有不少在聯軍攻打四象城之前,就提前全家逃走了,等到四象城局勢穩定,朝廷大勝以後,他們才有重新回到四象城。
有錢人,隨時可以走,但普通百姓,卻離開不了自己的家園,在聯軍攻打四象城的時候,走不了的百姓,只能拼死來幫朝廷大軍守城了。
勾白銅一路都在看,這是哥哥勾時要求他這麼干的。
要多看,多听,少說話。
過了一段時間,打骨仔帶著他來到里面的一處房屋面前。
「大管家,我來了。」打骨仔喊了一聲。
「人帶來了沒有?」屋子里的人,說話頗是溫和,並沒有倨傲之感。
「回大管家的話,我已經把我的兄弟帶來了。」打骨仔佝僂著背,也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看見,他都要把自己的姿態做出來。
「那就進來吧。」屋子里的人,繼續道。
得到了里面人的許可,打骨仔輕輕的拉開門,側頭用眼神示意了勾白銅一下,邁步朝著里面走去。
來都來了,勾白銅不可能退回去離開,他也不猶豫,直接就跟著打骨仔往前走。
但實際上,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哥哥勾時的話,還在腦海里晃動。
會不會這幫人,真的是抓人的人牙子?要把人賣到南洋去?
「你就是打骨仔的兄弟?」
勾白銅進了屋子,便看見,坐在書案後面的男人,語氣溫和的問話。
那男人普通相貌,身著青衫,帶著方巾,書案上堆滿了書。
他說話的聲音里面有些許的鼻音,但說出來的話,一點鋒芒都不帶。
「對,我是打骨仔的兄弟。」勾白銅點頭,已經見到正主了,他自然就應了。
「我叫容斗,是東郭家的大管家,我們主家需要熟悉附近街道的當地人,給我們東郭家遞送一些書信,這里面不能有錯漏之處。」
「打骨仔推薦了你,不知你可樂意?」容斗慢悠悠的道。
「只要有錢賺,我當然樂意了。」勾白銅笑了笑道,他就是混不吝的性子。
到哪兒去,都不會緊張,畏懼,俗稱,膽子大。
「好,送信這事兒,要的是準確無誤,不能錯漏,我這里有幾個地名,我來報一下,你說說,具體都在什麼地方?」容斗從書案上面,取出了一張紙。
紙上面寫著很多文字,密密麻麻的。
隨後,容斗就開始念上面的地名。
別的事情,或許他做不了,這個,可難不倒勾白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