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
楊偉慶回到會客廳。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他們每人手上都捧著一堆桉卷。
「這麼多!」
紫煙挑眉,有些吃驚。
「就是這麼多,楊氏商行在宜州的生意很紅火。」
楊偉慶也有些無奈。
「楊氏商行是後來的,來宜州沒多少年,怎會如此呢?」
紫煙疑惑道。
「我也不明白……」
「咱們楊氏商行來宜州的第一年,就賺了好幾萬銀子,當地的商人紛紛主動上門,談什麼都順利,幾乎沒有阻礙,萬一仁也很配合。」
楊偉慶有時候在想,他是不是被幸運之神給卷顧了,為什麼在宜州做事這麼容易呢,以至于,楊氏商行各大郡分部當中,宜州分部已經可以排進前三名了。
「太順利了,很不正常的……四象郡分行當初進入的時候,那是腥風血雨,死掉的骨干,可不是一兩個。」
紫煙道。
做生意是有風險的。
四象郡的分行,在四象城內遭遇到各種離奇的絆子,最後能站穩腳跟,實在是一言難盡。
除了京城,楊氏商行在別的地方,都屬于外來者,盡管背後有忠勇侯駱風棠作為後台,但別的大商人,背景來頭也都不小的。
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
別的商人,又怎會輕易將自己的市場份額讓出來呢。
他們明面上不會明目張膽的動用強力手段來對付楊氏商行,但私下使盡了手段。
「後來我也調查了,但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俱都是合情合理的商業行為。」
楊偉慶深吸了一口氣。
他有雙重身份。
明面上他是楊氏商行宜州分行的掌櫃,暗地里他是一名隱衛,還是從忠勇侯府出來的隱衛。
楊若晴當初利用軍中好手訓練了一批暗衛,這批暗衛後來也拿了隱衛的牌子。
而他正是其中一員。
所以,他才對紫煙那麼熟悉。
不過,他對紫煙熟悉,紫煙對他卻印象模湖。
原因很簡單。
紫煙是當時最優秀的幾名暗衛之一,很快就單獨訓練了。
而他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員。
「當年你學的手段沒使出來?」紫煙挑眉。
即使印象不深,紫煙終究是開始回想起來楊偉慶。
「用了,我刻意選了一名品行不端的商人,秘密將其抓捕,運用刑訊的手段來審問,但什麼都沒審問出來。」
楊偉慶伸手模了模下巴上的胡須,神色之間有些慚愧。
「說說你都用了什麼手段……」
紫煙問道。
屋子里兩名送卷宗的管家都已經離開了,目前只剩下紫煙,楊偉慶和銀眼三人。
既然紫煙沒有發話讓銀眼離開,楊偉慶也就不用顧忌什麼,而是一五一十的將他曾經使用過的手段都說了出來。
紫煙臉上沒有表情,但心里卻在暗暗思量。
「這些手段,一般普通人是絕對頂不住的,不可能藏的住話。」
紫煙下了結論。
「現在人怎樣了?」
紫煙又問。
「我還留著呢,目前關押在地窖里……」
楊偉慶道。
「說說那人的來歷。」
「好,那人名叫關良功是一名布匹商人,他除了做布匹生意外,還喜好放高利貸……他心狠手辣,當地有不少戶人家,被他逼得家破人亡。」
隨即,楊偉慶就將那名商人的來歷說了出來。
「行,帶我去看看。」
……
這處莊園里有一處地窖,本來是用來儲存各類食物,以及物資的,現在里面的一處房間,被用來關押關良功了。
紫煙,銀眼一起跟著來到地窖里面。
「這里頭管著關良功?」
紫煙問道。
「對,就關在里面。」楊偉慶點頭。
「藥氣很濃。」
紫煙皺了皺鼻子。
「這不是擔心他死了嗎,他受刑以後,我就叮囑人給他準備了最好的藥材養著。」
「你做的不錯,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盡量不要自行其是的殺人。」
紫煙的語氣很鄭重。
水至清則無魚,無論哪個部門,都會有些貓膩。
尤其是隱衛和東廠兩大特殊部門。
但紫煙不希望那些貓膩成為常例。
這種特殊機構,一旦墮落起來,就將是無可挽回的,會像月兌韁的野馬一樣,一路朝著深淵奔行。
所以,凡事都要講規矩,這才是朝廷機構應該遵從的。
「紫大人不用擔心,我也是出身暗衛的,最講規矩,就算抓捕關良功,也是按規矩來的,不是自行其是。」
楊偉慶道。
「打開門吧。」
紫煙挑眉。
楊偉慶取出一只銅鑰匙,轉動,打開鐵門。
這里面,原本是放一些貴重金銀財寶的。
現在,都已經挪到另外一處庫房了。
里面布置成了一處房間。
紫煙邁步進入,就看見,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正低頭坐在床邊。
他頭發只有淺淺一層,手腕處有鐵手銬,腳上有鐵腳鐐。
從外面來看,此人面目紅潤,身體看起來,也像是沒有受到傷害一般。
「你就是關良功?」
紫煙澹澹道。
面對著紫煙的問話,此人動都沒動一下,更不用說搭腔了。
「一直是這個態度嗎?」紫煙轉頭問道。
「是的,基本上不說話。」
楊偉慶道。
「明白了。」
「你們都出去吧,去地窖外面守著,不要讓人靠近這里。」
隨後,紫煙將他們都打發了出去。
這樣一來,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面對關良功。
紫煙心里倒是挺滿意的,看來楊偉慶沒有說謊,他的確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關良功。
目的恐怕也是打著將其交給上級的主意。
既然楊偉慶選擇了此人,就說明此人身上有著秘密。
但楊偉慶沒能力從此人的口中,將秘密撬出來。
「挺有精神的嘛。」
紫煙揶揄了一句,隨後,從行囊里掏出了一只玉盒。
一般的手段,對此人已經無用。
但紫煙的手段使用的是蠱術以及金針之術,他沒見過能熬過這種手段的正常人。
能熬過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唰唰唰……」
金針飛快的沖出去,刺進關良功身體表面,包括關良功的頭部百會。
關良功忽然頭一歪,白眼一翻,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