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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晴淡淡一笑︰「遲些日子你再帶過來,這小半個月是不成,酒樓剛開業,我手頭事兒多。」
大耳朵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那啥……用得著咱的,楊姑娘盡管吩咐……」他道。
听到這話,楊若晴嘴角輕輕抽了下。
「還是免了吧,回頭你帶著一撥人給我當門神,顧客都不敢來了。」她道。
大耳朵撓了撓頭,一臉的尷尬。
想到啥,楊若晴把先前大耳朵給的賠償金放回他手里。
「宋采辦花三兩銀子,雇你們來砸我場子。」
「禮尚往來,這是我的雇金,請你們也代我好好招呼他一下。」
大耳朵拽緊那錢,會心一笑。
……
剛回到酒樓,眾人便都圍攏了過來。
「晴兒,這是咋回事啊?」
「那個大耳朵,咋跟你說了這麼久的話?你們認識?」楊華忠迭聲追問。
楊若晴看了眼駱風棠︰「你沒跟我爹娘說?」
駱風棠笑了下︰「等你自己來說。」
楊若晴點點頭,對楊華忠他們道︰「其實也沒啥,年前因為一件小事,跟大耳朵認得了。」
「啥小事啊?」楊華忠一臉緊張的問。
跟大耳朵這種混的,能有啥小事?
楊若晴笑了︰「一點小沖突咯,我以德服人,把他折服了。」
楊華忠他們還想再問,楊若晴卻不再多說。
周大廚卻很高興,
「東家姑娘結交廣泛,這是好事。」
「飯菜做好了,要不,咱都入席如何?」
「好,入席!」
眾人收拾了情緒,紛紛入座。
隨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先前的陰影,漸漸被沖散。
三杯兩盞酒水下肚,情緒就更高漲起來。
楊若晴坐在大安小安中間,正跟那忙著給兩個弟弟夾菜。
枸杞炖老母雞。
兩只雞腿一只掰給大安,一只給小安。
然後又在那給小安剝大蝦。
「姐,這蝦米好大呀,比咱以前吃過的大得多了!」
小安眼楮亮晶晶的盯著楊若晴手里的嚇,舌忝了舌忝嘴。
楊若晴道︰「咱以前吃的那些,都是小河溝里抓的小蝦米。」
「這個大蝦,可是從縣城那邊的一個大湖里撈上來的。」
很快,蝦殼就剝干淨了。
她把女敕紅的蝦肉放在面前裝著米醋的小碟子里輕輕沾了下。
「張口。」
然後,放進小安的小嘴里。
看著弟弟撐得鼓鼓的小腮幫子,楊若晴問他︰「好吃不?」
小安點頭如啄米。
楊若晴眯著眼笑了。
「喜歡吃就多吃點,吃了這個可以長個頭哦!」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呀,姐姐啥時候騙過你?」
「那我要吃更多更多,長成姐夫那樣高,打跑壞人!」小安道。
一听這話,桌上人都笑了。
駱風棠更是目光溫柔的看了小安一眼︰「那小安就听你姐姐話,多吃大蝦,長個頭。」
日落西山,暮色四起。
長長的胭脂巷,亮起了紅彤彤的燈籠。
這里,是清水鎮男人們的溫柔鄉,眠花宿柳的好去處。
在某一間花屋子里。
宋采辦摟著這家勾欄院的頭牌小紅姑娘,正準備滾床單。
突然,屋門被踹開,呼啦啦涌進來三五個男人。
宋采辦嚇了一跳,一邊提褲子邊扭頭往門口瞅。
還沒瞅清楚闖入者長啥樣兒,一件黑衣劈頭罩了下來,蒙住了他的臉。
手臂被人從後面捆住,腿也被踹了一腳跪倒在地。
拳打腳踢如暴風驟雨般席卷他的身……
……
二十五日夜里。
楊華洲和駱風棠他們都來楊若晴家了。
眾人圍坐在燈下,談論著明日酒樓開張的事兒。
大家都很激動,也很興奮。
有些鋪子開張,會請當地有頭有臉的人過來助陣。
隆重的還會請舞龍舞獅子的隊伍來助興。
楊若晴不打算請舞龍舞獅的。
那些玩意兒,太費錢。
創業初期,一切得從簡,酒樓的關鍵,還在于‘吃’。
做出自己的特色,抓住顧客的胃,比什麼都強。
村里的里正王洪濤,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這都是要請去酒樓的。
還有長庚大牛這些交情好的,也要請。
到時候就放一串炮仗,好好的炸一炸。
商議得差不多,眾人各自散了,因為明天還要起大早去鎮上呢。
臨睡前,孫氏對楊若晴道︰「不曉得你嘎婆那邊能不能抽空過來?我前幾日托人給他們捎去了口信呢。」
楊若晴道︰「能過來自然更好!」
孫氏點頭。
年前沒送年節禮。
正月也沒帶孩子們回趟娘家。
婦人心里一直兜著這事兒。
這趟要是娘家來人,可得請到酒樓好好招待,圓了那個遺憾。
前院。
老楊頭那屋。
「明個老三家的酒樓開張,我跟他說了,咱們全都過去,好好熱鬧一日。」
洗腳的時候,老楊頭對譚氏道。
譚氏頭也不抬的道︰「要去你們去,我才懶得跑那幾十里地。」
老楊頭道︰「瞧你這話說的,那是喜事兒,咱得去捧場。」
「再說了,老三家置辦了一輛馬車了,再不濟,咱自個家里不是還有牛車嗎?又不是要你走過去!」
譚氏撇嘴。
「家里總得留個人看家吧?全都去了,家里的雞,豬,誰來喂?」
「來了小偷,偷個精光咋整?」譚氏問。
老楊頭道︰「那就留老大媳婦在家看家。」
譚氏搖頭︰「又聾又啞,除了塞灶火啥都不成,來了賊也喊不出半點聲兒,有啥用?」
老楊頭一想,也是啊!
「那留誰?」他問。
譚氏一想︰「老五媳婦。」
老楊頭點頭︰「成。」
譚氏幫著老楊頭把腳擦了起來,老楊頭坐到了床上,還在那一臉的憧憬著。
「我算過了,老三和永進去酒樓做事,一年下來咱有三十兩的銀子入賬啊!」
「咱家的屋子不用翻新,這錢到時候就用來買田買地。」
「一年下來,就能把咱年前賣掉的四畝田給買回來,還有得賺!」
听著老楊頭的盤算,譚氏的臉上也總算露出一絲笑容。
「一年三十兩銀子,我得給我閨女留十兩。」她道。
「梅兒二月初二就出嫁,往後就是老王家的人,你還給她留啥銀子?」老楊頭有點不滿的問。
「該給的嫁妝,咱都給齊了,壓箱底的錢,咱也不輸給村里任何一家。」
「往後,咱的錢不能再往她身上使了。」
「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要錢!」老楊頭一臉鄭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