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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嫻搖頭，一臉動容的看著楊若晴︰「晴兒，你有心了，還做臘八蒜來撫慰我。」
「娘……」
「晴兒，你的心意，娘明白。」
「你放心，終有一日我們風風光光重回大遼，娘一定請你吃最地道的大遼臘八蒜！」
拓跋嫻道，眼底掠過一抹堅毅的光芒。
楊若晴也用力點頭。
身在異鄉，尤其是逢年過節，婆婆心里肯定是很難過的。
所以早前，她就偷偷跟那日松的妻子蕭雅雪那里詢問了大遼那邊臘八節都吃啥。
得知了這臘八蒜，她就籌備了。
就等著今日，好讓婆婆吃上一顆，解解鄉愁。
此刻听到拓跋嫻這番話，楊若晴暗暗欣慰，婆婆堅強就好。
「娘，您趁熱吃吧，等會粥涼了吃得肚子難受。」楊若晴輕聲提醒。
拓跋嫻點點頭，重新抬起了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這邊，楊若晴的目光瞄到拓跋嫻身旁的針線簸籮里。
那雙小小的虎頭鞋，目測鞋長也就她手掌心大小。
有一只已經做好了，像一只小小的船。
鞋頭上那只小老虎，活靈活現。
楊若晴沒問。
她知道這鞋子，是婆婆在為她和駱風棠將來的孩子納的。
婆婆貴為長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從前幾十年從未拿過針線。
這納鞋的技藝，是這段時日跟孫氏和鮑素雲那學的。
學好了，頭一件事就是給將來的孫兒納鞋。
楊若晴心里暖呼呼的。
下意識模著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雖然覺得有點愧對婆婆的期盼。
可是，她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也不想隨便更改。
就按照自己既定的軌跡去走，時機到了，孩子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這思緒飄開的當口，拓跋嫻已經用餐結束。
看到托盤里剩下的一部分食物，楊若晴沒有意外。
婆婆跟莊戶人家婦人不同，莊戶人家婦人是端著大碗蹲在門口。
一碗飯菜嘩啦啦一通扒拉就全下肚了。
婆婆是真正的貴族，有禮儀，注重養身。
每頓飯都只吃七成飽。
「娘，這粥甜不？我往里面擱了枸杞和蜜棗呢。」楊若晴問。
拓跋嫻露出回味的神情，道︰「甜而不膩，清香怡人，打滿分。」
楊若晴笑了。
「娘您就甭夸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她道。
拓跋嫻卻由衷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看，在你這住了這麼久，****翻新花樣的為我做菜。」
「將來等我回了大遼，我真擔心御廚的菜，再不能滿足我這被你養刁了的胃口啊，那可如何是好喲？」
听到婆婆這番往死了的夸贊，楊若晴滿心愉悅。
面上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要婆婆喜歡，晴兒就做得有滋有味了。」
「喜歡，我當然喜歡。」拓跋嫻道，並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瞧瞧，這麒麟臂都出來了……」
麒麟臂？
楊若晴抿嘴笑，婆婆身為大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公主，其實還是很幽默的啊！
跟拓跋嫻閑聊了幾句，楊若晴收拾了碗筷退出了屋子。
回到後院的灶房，她喊來了追雲。
給追雲也裝了滿滿一大碗的臘八粥，另外還給它煎了六只荷包蛋。
「今個臘八節，給你加餐。」
她拍了下追雲的腦袋，然後抱著膝蓋蹲到一旁看追雲進食。
這一整個冬天，追雲都忠心耿耿的鎮守著她的大宅子，陪伴著她。
每一回做了好吃的，看著它津津有味的進食，她覺得特別的有成就感。
「追雲啊，這個冬天咱還一塊兒過，等過了年，我和棠伢子得離開一段時日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撫著它柔順光滑，如同雲錦般的毛發，自言自語道。
追雲停下口中的動作，抬頭望著她。
紫色的瞳眸里閃爍著問詢的光芒，像是在問她要去哪里？又要離開多久？
「嗯，我和棠伢子要離開這里，去北方，去京城，去見皇帝老兒呢！」
「大概，得兩三個月吧！」
看到追雲眼底的迷惘，似乎在努力的琢磨這‘皇帝老兒’是什麼。
楊若晴想了下，用它能听懂的語言解釋道︰「皇帝老兒也是一個人，他是我們這個國家的王。」
「就好比你是你們狼族的首領，一樣的道理。」
「至于兩三個月……」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會子下雪，好冷對吧？」
「等到我和棠伢子回來的時候，天就暖了，山里面的冰雪早已融化，草兒綠了，花兒開了，熊瞎子睡醒了出了樹洞找吃的了……」
她的猜測不錯，這麼一說，追雲眼底果真露出一絲恍然。
它依舊睜著一雙問詢的眼楮瞅著她，這回，眼底多了一些擔憂的東西。
楊若晴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
「干嘛用這種眼神瞅我？」
「你是不是擔心我去見我們人族的王，他會把我們害了？」
「哈哈哈，錯啦，這趟去京城，可是領封賞的呢！」
「等我從京城回來，給你帶那里最有名的烤鴨，听說那皇帝老兒，都是用那烤鴨來招待鄰國的貴賓呢！」
「到時候我給你帶個十只八只的，咱追雲也嘗嘗鮮，好不好？」
這話，顯然說到追雲的心坎里去了。
它圍著楊若晴的身旁，蹦來蹦去。
粗重的尾巴在地上橫掃千軍。
甚至還把腦袋往楊若晴懷里拱，前爪抬起搭在她肩膀上。
強大的力道，弄得她都蹲不穩了。
「哎呀呀，你這家伙，都長這麼大了還當自己是當初那個小雪球嗎？」
「不害噪啊！」
……
楊若晴將濃香四溢的臘八粥舀在幾只碗里，上面用其他的碗倒扣著。
然後放進一只多呈的紅漆木保溫食盒里面，上面蓋上蓋子。
拎在手里，出了家門，給親戚朋友送臘八粥去。
第一趟肯定是給隔壁的娘家和嘎婆家送去了。
接下來是駱大伯和老宅那邊。
長庚，大牛叔家，還有王洪全家都在她贈送的名單中。
送完了娘家和嘎婆家的，楊若晴帶著給老宅那撥人的臘八粥去了老宅。
「晴兒啊，甭給你女乃那屋送了，她和你爺都不在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