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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緊過去。
路邊有一家小吃攤。
攤主是一個中年婦人,腰間系著圍裙,正在門口的火爐上架著的鍋邊掄著鍋鏟子炒菜。
那香辣味兒就是從那口鍋里飄出來的。
「嗅到這味兒,才曉得是真餓了。」楊若晴撫著肚子,笑道。
蕭雅雪用力嗅了嗅,「我也是。」
楊若晴看了眼這天色,「都過了飯點了,咱還空著肚子,先進去吃一頓再回客棧咋樣?」
蕭雅雪道︰「好啊好啊。」
在兩個人商議的當口,中年婦人已熱情的招呼起了她們。
「兩位姑娘,進來坐坐呀,我這鋪子小,里面的吃食卻齊全,東西南北的小吃都有,進來瞧瞧唄!」
楊若晴看著那婦人鍋里翻炒著的東西,黃顏色的是大白菜,她認得。
可是跟大白菜在一塊兒翻炒的,寬寬的淡綠色的類似于面皮,卻又比面皮厚一些,粗糙一些的東東,卻不曉得是啥。
于是,她指著那鍋里的東西問婦人︰「老板,你這是炒的啥呀?嗅著怪好吃的樣子。」
婦人笑著道︰「這是炒豆絲兒,用黃豆做的。可好吃了,兩位姑娘要不要來碗嘗嘗?」
楊若晴看了眼蕭雅雪,蕭雅雪欣然點頭。
楊若晴于是轉身對那婦人道︰「兩碗炒豆絲兒,爆辣,另外再煎兩只荷包蛋鋪在底下。」
「好 ,兩位姑娘里面先坐著,一會兒就給你們炒!」
簡陋的鋪子里,收拾得也算干淨整潔。
楊若晴和蕭雅雪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自個給自個倒了熱茶在手里端著。
看著這外面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楊若晴若有所思道︰「裕王看來是下了一些功夫的,連我爹和棠伢子他們今個的行程都模清楚了。」
打發那個趙老七過來騙她們過去,假傳了楊華忠的話,說話的口氣都很相似。
由此可見,裕王背後調查了她,以及家里相關人的資料。
「我原本是打算等個三五日再回村去,照現在這個情形看,我想明日就回去。」
「我爹和駱大伯都在這兒,我不放心。」她又道。
「晴兒!」蕭雅雪突然出聲,打斷了楊若晴的思緒。
「怎麼了?」楊若晴問。
蕭雅雪道︰「裕王既然能模清楚三叔他們今日的行程,該不會把三叔他們抓起來了吧?以此來要挾你?」
楊若晴蹙眉,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
她道,「有棠伢子和那日松在,就算裕王派出整個裕王府的護衛,也難從他們兩個手底下把我爹和駱大伯抓走。」
「再者,同行的還有沐子川呢,他是皇帝新點的今科探花郎,華蓋殿大學士最得意的門生。」
「有這樣文武雙全的他們陪在我爹和駱大伯身邊,他們不會有事的。」
「不過,明里不怕,就怕暗招。閉緊那日松的護衛隊,還有駱家軍,都不在京城。」
「所以,未免夜長夢多,等會咱吃完豆絲兒回去,就趕緊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啟程回長坪村。」楊若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海棠軒怎麼辦?」蕭雅雪問。
楊若晴道︰「海棠軒有辰王罩著呢,不怕。」
「裕王要針對的人,是我,只要我避開了這個風口,他也沒轍。」她道。
蕭雅雪點點頭︰「似乎……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成,那就先這麼著吧,咱惹不起躲得起,先出京去避避風頭先!」
兩人的聊天話題到此打住,因為攤主人端著兩碗剛出鍋的炒豆絲兒過來了。
「哇,一看就勁爆好吃,我口水要出來啦!」
楊若晴深吸了一口這香味兒,道。
蕭雅雪已經迫不及待的抓起了筷子,並催促著楊若晴︰「別再說話了,趕緊吃,吃飽了好有力氣跑路。」
兩個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辣的嘴巴都紅了。
幸好邊上有早就準備好的茶,一同狂飲後,楊若晴招來攤位主人結賬。
「十文錢一碗,統共是二十文錢。」中年婦人道。
楊若晴笑著點點頭,正要給錢,這時門口剛好有個挑擔子賣‘毛雞蛋’的經過。
路上有好幾個人都圍住了那個賣‘毛雞蛋’的,問價,然後紛紛拿錢。
「這玩意兒滋補,給我家娃兒買幾個。」
「我也要幾個,我家娃兒也愛吃……」
「我媳婦懷了娃兒,我也買兩只給我媳婦補補身子……」
門口的行人都在那道。
鋪子里,攤位主人,這個中年婦人看到了,對楊若晴道︰「姑娘不急著付賬,你先坐一下,我也去買兩只毛雞蛋。」
「我家婆婆這幾日胃口不大好,我買兩只給她換換口味。」
撂下這話,中年婦人屁顛著也跑出了小攤鋪,擠到了人群里買了兩只毛雞蛋,然後又興匆匆的回了攤鋪里。
「嘿嘿,可算買到了,還熱著呢。」
婦人很高興,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女將軍似的。
楊若晴這時候遞過來一兩銀子。
「結賬。」她道。
婦人看到楊若晴手里的一兩銀子,有些為難的樣子。
她賠著笑道︰「姑娘,一碗豆絲兒十文錢,兩碗二十文,你拿這麼大的錢,我這小本買賣的找不開呀!」
楊若晴欣然一笑︰「老板,這一兩銀子都是給你的,不用找。」
「啊?」
中年婦人怔住了,以為自己听錯了。
當她反應過來時,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哪成啊,咱這小買賣,明碼標價的,說好了十文一碗就十文一碗,不能這樣啊……」
楊若晴卻直接抓住婦人有點油膩的手,將一兩銀子放在婦人的手板心里。
「別人買毛雞蛋,都是為了孩子,就你是為了婆婆,這真的很難得。」
「這一兩銀子,不算多,你拿去給老人家買點好吃的。」楊若晴道。
听到楊若晴這話,婦人更加詫異了。
被寒風和油煙肆虐太久的滄桑的臉上,露出質樸和感激的笑。
同時也有些受寵若驚。
「咱萍水相逢的,我怎麼能收姑娘你這麼大的恩惠呢,我這心里不踏實呀……」婦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