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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急了,看那樣子恨不得抬手來捂住面前女子的嘴。
「阿芳,你瞎說啥呀?我跟阿晴今個才認識,你別瞎說!」他道。
「我瞎說?你要是心里沒鬼,那現在就去當面對質一下啊!」
阿芳撂下這話,扭身朝吊腳樓這邊過來。
阿豪急了,快步過去攔住阿芳。
「你發什麼瘋啊?阿晴是我帶回來的客人,你不要鬧了好不好!」阿豪道。
「我發瘋?哈哈,這才認識第一天呢,你就這樣維護她?」阿芳冷笑。
兩個人僵持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窗口這邊,楊若晴蹙眉。
這個叫做阿芳的女子,就是之前幾個婦人口中的那個很美很美的阿芳?
呵,一個女孩子,再漂亮,這樣的性格恐怕也沒有男人能受得住。
何況,這姿色,也算不上如何的美。
看到他們兩個因為自己而僵持在一起,楊若晴打算下去一趟,卻被身旁的婦人拉住。
婦人朝楊若晴搖了搖頭,然後將她拽到小炕桌邊坐了下來。
「你不要出去,跟你沒有關系,你越出去解釋,她就越難纏,事情還會越搞越大。」婦人道。
楊若晴蹙眉︰「那個阿芳,喜歡阿豪哥?想要嫁給阿豪哥?」
婦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阿芳是我們黑岩寨寨主的閨女,打小嬌生慣養的。」
「說她不喜歡我家阿豪,她隔三岔五的往這里跑,有啥好吃的,還會給阿豪送。」
「阿豪他爹走得早,村里那些小孩子欺負阿豪,阿芳都站出來幫阿豪撐腰。」婦人道。
楊若晴輕輕點頭。
這個阿芳,原來是寨主的閨女,性格從小就強勢。
還有,阿豪的爹很早就死了,現在這個家里,就阿豪母子兩個。
「可是,阿芳的那種喜歡,我們阿豪扛不住啊!」婦人接著道。
「咋個扛不住法兒?」楊若晴有點好奇的問。
婦人苦笑,搖了搖頭,正要開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進了屋子。
是阿豪,臉色有些不好。
婦人和楊若晴都站起身來,兩雙目光都朝阿豪身後看去。
阿芳並沒有跟過來。
「阿芳呢?」婦人趕緊問。
阿強道︰「回去了。」
婦人驚訝了一下,「先前你們兩個吵成那樣,怎麼就肯回去了呢?」
阿豪苦笑,把手里僅剩的那一只褪了毛的山雞拿了出來,「野兔送她了,讓她拿回去給她爹下酒,她這才回去的。」
婦人和楊若晴面面相覷。
原來這麼回事!
「她走了,大家都清淨了,這是好事。」婦人道。
看著那斤把重的山雞,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可這就剩下一只山雞了,夜里招呼阿晴,就又怠慢了啊……」婦人道。
阿豪听到這話,撓了撓頭,也是一臉的歉疚。
這個他明白,可是,倘若不給野兔,阿芳就不走。
而且還要上來無理取鬧,兩害相權取其輕。
「沒事兒,明天我還去狩獵,一定能獵到野兔的。」他道。
楊若晴這時出了聲︰「大媽,阿豪哥,你們不必這樣。」
「你們能收留我,給我一個落腳的地方,給口水喝,我就非常感激了,真的……」
夜里,屋里生起了火。
火苗跳躍著,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托著上面的吊鍋。
吊鍋里,野山雞被剁成了小小的塊數,混合著野菜,米粒,在吊鍋里熬得噴噴香。
婦人不時揭開吊鍋的蓋子,把長柄的竹筒伸進去,輕輕攪拌著。
香味兒擴散出來,小小的吊腳樓里,彌漫著誘人的香味兒。
楊若晴和阿豪都坐在一旁,屋外,那幾條獵狗也都等候在那,搖晃著尾巴,等著它們的晚餐。
大半鍋的雞肉野菜粥,三人三狗分食干淨。
「家里屋子少,阿晴妹子,今夜你就跟我這湊合著睡吧?」睡覺的時候,婦人對楊若晴道。
楊若晴欣然點頭。
阿豪睡在東屋,她和婦人睡在西屋。
兩個人躺在一塊兒,夜里點燈是太耗費錢的,所以剛躺到床上,桐油燈就吹熄滅了。
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灑進來,兩個人躺在床上,各懷心事,都沒什麼睡意。
楊若晴在思考著,這樣的夜晚,棠伢子和辰兒在哪里?
會不會就在這村寨附近?
心中組織著詞語,打算跟婦人這旁敲側擊的打听點什麼,黑暗中,婦人的聲音傳來了。
「阿晴妹子啊,我听阿豪說,你們白崖寨那邊,是山外圍,跟大齊靠得比較近,是吧?」她問。
楊若晴輕輕‘嗯’了聲。
婦人翻了個身,接著道︰「那你們有沒有去過大齊?」
「啊?」楊若晴訝了下。
婦人接著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跟大齊靠的近,你們那里人會不會去大齊那邊采辦東西?或者通親什麼的?」
這話,楊若晴听明白了。
沒有急著回答婦人,而是在心里琢磨了下。
這個婦人,打听大齊的事情,似乎對大齊感興趣。
該不會,她就是老厥叔的嫂子吧?
「會的,」楊若晴道。
「我有個堂姐就嫁到了大齊的秀水鎮,在鎮上開了個小鋪子呢,跟鎮上好多人都熟悉。」
听到這話,婦人明顯呼吸急促了一分。
然後,她聲音帶著一絲猶豫,一絲激動,跟楊若晴這道︰「阿晴妹子,你那堂姐,你下回倘若再跟她遇到,能不能讓她幫大媽我打听個人?」
「大媽你和阿豪哥對我這麼好,我當然也願意幫你們啊!您就請說吧。」楊若晴道。
大媽翻身坐起,月光灑進來,剛好照在她的臉上。
婦人披散著頭發,頭發花白,臉上都是褶皺。
將近四十歲的女人,可是歲月卻在她臉上留下了比別的女人更深更重的痕跡。
「阿晴妹子,雖然咱就在一塊兒吃了頓飯,可大媽看得出來你是個好閨女。」
「大媽不瞞你,大媽有個兄弟,早十幾年前去了大齊,不知道在不在秀水鎮。」
「已經十幾年沒他半點響動了,也不敢出山去找,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世上,將來要是有機會,你幫我去打听打听?」婦人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