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
菊兒帶著楊若荷和康小子來到了陳家,見到了菊兒娘幾個。
菊兒看到大姐好生生站在面前,還咧著嘴笑,菊兒感慨萬千。
拉起楊若荷的手,「大姐,看到你如今這副正常模樣,也肯走出屋子,我真是打心眼里高興啊!」
楊若荷依舊笑,目光卻落在旁邊三丫頭抱著的小女圭女圭身上,眼中生出好奇。
「大姐想看外甥?來,三丫頭把孩子抱過來讓他大姨瞧瞧。」菊兒趕緊吩咐。
三丫頭于是把孩子抱到了楊若荷面前,楊若荷俯來,手指輕輕的觸踫著孩子粉女敕的臉,孩子原本睡著了,被這麼一觸踫立馬睜開了眼。
細細長長的眼楮,目光卻很明亮,看到楊若荷,他咧開小嘴咯咯的笑了兩聲。
「呀,他對他大姨笑了,他稀罕他大姨啊……」
「是啊,還是咱大姐的面子大,大姐,來,抱抱你小外甥。」
楊若荷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孩子,坐到了床邊,在那逗弄著,眼里滿滿當當的都是喜歡和溫柔。
「從前飛飛在時,我見過大姐這副表情。」
三丫頭來到菊兒身旁,小聲道。
菊兒微笑著點點頭︰「難得她喜歡。」
「二姐,娘呢?娘在哪處?我要見娘!」
康小子從外面跑進來,問菊兒。
菊兒把康小子拉到自己跟前,抬手把康小子身上沾惹的灰塵拍掉。
「都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了,咋還搞一身的灰土?」菊兒邊為康小子整理衣裳邊微笑著數落。
康小子咧著嘴笑。
「咱娘在瓦市那邊賣菜呢,等會我讓你三姐帶你過去找她。」
菊兒說著,又扭頭跟三丫頭商量︰「回頭你見著娘了跟她說一聲,就說大姐也過來了,讓她今個歇半天的生意,來我家吃飯吧!」
「我婆婆曉得你們今個要來,一大早就關了一只雞在雞籠里,待會晌午殺了咱大家伙兒一塊兒吃,叫娘也來吃。」
三丫頭點頭。
姐妹兩個說了一會兒話,主要都是菊兒詢問老楊頭和譚氏的身體狀況。
估模著時候差不多了,三丫頭起身跟楊若荷這道︰「大姐,我和康小子要去瓦市接娘過來,你去不?」
楊若荷抬起頭來,琢磨了下,點點頭,于是把孩子還給菊兒,也跟著站起了身。
菊兒抱著孩子送到院子門口,看到姐弟三個走遠,欣慰一笑,然後轉身進了灶房。
灶房里,陳母坐在那里拔雞毛。
瞧見菊兒進來,陳母趕緊道︰「這里腥呼,你趕緊抱著娃去屋里坐。」
菊兒搖搖頭,「婆婆,勞累你了。」
陳母手里的動作頓了下,抬起頭來看了眼菊兒,老婦人心里暖呼呼的。
「說的啥傻話?難得你娘家人來咱家做客,我歡喜還來不及呢,一點都不勞累。」
菊兒笑了笑,「我先去把孩子哄睡了,就來幫婆婆你燒飯。」
……
很快,楊若荷和三丫頭康小子幾個就接了滿面紅光的劉氏過來陳家吃飯。
劉氏一手牽著楊若荷,另一手拉著康小子,走得神氣十足。
三丫頭跟在後面雙手都拎著東西,也是笑呵呵的,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做了勞力而有半點不舒坦。
菊兒婆媳正在灶房燒飯,听到院子里的動靜趕緊出來迎接。
陳母忙著跟劉氏寒暄,將人往堂屋里招呼,還要讓菊兒去酒樓喊陳彪回來,結果被劉氏給攔住了。
「親家母,用不著用不著,女婿那差事耽誤不得,咱娘幾個在一塊兒吃頓飯的事兒,犯不著去喊他!」
陳母賠著笑道︰「這咋好意思呢?丈母娘,兩個姨子,還有小舅子都過來了,他不回來待客禮數不周全啊……」
劉氏擺擺手︰「咱都是實在親戚,不講究那些禮數,不要去喊,等他夜里收工回來也是一樣的。」
陳母看了眼菊兒,菊兒點點頭︰「那就听我娘的,不去耽誤陳彪了,娘,你們進屋喝茶。」
陳母招呼著劉氏進了堂屋喝茶去了,楊若荷和康小子也跟了進去,這邊,三丫頭把一只芝麻燒鴨,一籃子水果放到菊兒手里。
「喏,這些都是咱娘買的呢,說不能空手過來吃飯。」
听到三丫頭的話,又看到這些東西,菊兒再次震驚了。
「還別說,咱娘自打離開了長坪村,在瓦市弄了個攤位做生意,這整個人都跟從前不一樣了啊!」菊兒感慨著。
三丫頭也是微笑著點頭︰「咱娘從前過得渾渾噩噩的,如今她過得好像有方向感了,有目標了,也充實了。」
菊兒道︰「咱四房總算是漸漸往好處走了,真好!」
……
當鎮上的菊兒姐弟圍攏在劉氏身旁享受天倫之樂的當口,長坪村里,因為小娟的賭氣,楊華明夜飯都沒得吃,只能來了楊華忠家蹭飯。
剛好楊華梅和王栓子也帶著大白小黑兄弟在這里,楊華忠又去把老楊頭和譚氏接了過來,倒也熱鬧。
「小娟就不是個好東西,才給我們老兩口燒了幾頓飯?這就撂挑子了?」
剛好趕上譚氏狀態好,沒有失憶,听到小娟沒燒飯,老太太當時就開始數落起來。
「娘,小娟也不是故意撂挑子,說到底她還是跟我這慪氣。」楊華明陪著解釋。
譚氏冷哼了聲,「她一個妾,大戶人家趕出來的下、賤丫鬟,你能收留她就不錯了,她憑啥跟你這慪氣?她配嗎?」
楊華明苦笑︰「娘,你也別這樣說小娟,當初是我拐了她跑的,再說了,她畢竟是鐵蛋的娘,多少給鐵蛋幾分面子。」
譚氏撇撇嘴,對這句話雖沒反駁,但那樣子顯然還是對小娟不屑的。
楊華明明白,于是把小娟慪氣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主要目的還是想為小娟在二老跟前,在老楊家人跟前爭取一點好感。
末了,還不忘再次補充了句︰「所以說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我思慮不周全,要是我跟她那打聲招呼,她也不至于這樣。」
「她對三丫頭和康小子幾個,其實還是有幾分真心的,畢竟也算是看著他們姐弟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