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濟目光轉向了李成武。
李成武每次都不會讓他失望。
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果然,李成武一口就把茶水喝干了,站起來道︰「這鳥樣的茶水淡而無味,喝膩歪了!」
他伸出蒲團般的大手,抹掉嘴邊流下來的一些水漬,隨後手掌放在桌面上,大聲道︰「大哥,李青元那小子也是你的娃,你把他弄到北方,說不過去啊,再說,那小子本事不小,放在北方是浪費了。」
李成濟眼楮瞪得更大,這……
李成武居然會說李青元好?
「成武,你是怎麼回事?李青元那小子,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上次還是你去青樓把他給抓回來的。」李成濟道。
「浪子回頭金不換嘛。李青元那小子,月兌胎換骨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他現在是個有為青年。」李成武連口夸贊。
「有為青年?」李成濟感到很有問題了,他是個梟雄,對于超出自己掌控的行為,他立刻就察覺到,這背後有著陰謀,究竟是誰使出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只要繼續下去,那個人肯定會浮出水面。
他不認為是李青元,李青元是什麼樣子,他比誰都清楚,肯定是某個權勢人,或者就是六大長老其中的某一位,只是誰都不太像。
究竟會是誰?
他正在思量的時候,李成雅道︰「李青元是青字輩最出色的一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你們幾個,有誰不認同?」
李成雅詢問的是另外五位長老。
可以確定的是,剛剛說話的李成雅,李成器和李成武三位是支持李成雅的話的。
但除了這三位以外,還有三位長老,分別是李成祥,李成珠,李成林。
李成祥年紀較大,大約六十出頭,花白的胡須,每次開會都一副昏昏入睡的表情,這次也不例外,一邊打哈欠,一邊揉眼楮。
而李成珠是個中年人,體格極好,最喜歡騎馬打獵,開會的時候,都不傳長老服,而是穿著有綁腿的獵人服,等開會結束,他要第一時間去獵場狩獵的,
李成林四十來歲,滿身的書卷氣,他曾經中過舉人,但放棄了進士的考試,回來打理李家的產業,不過,他喜歡讀書,特別是喜歡收藏各種古卷,一般邊開會邊捧著一本書看,都是常有的事兒。
「李青元當然是最出色的。」李成器第一個回應。
「青字輩誰能比得上李青元?沒有人。」李成武嗓音粗豪。
現在三人都表態了,就等著另外三人說話了。
「李青元,我知道,他喜好看書,是個好孩子。」李成林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頭,一臉誠懇的道。
神特麼的好孩子?喝酒,玩青樓,賭博,打架斗毆,吃霸王餐……這樣的人會是好孩子?還喜歡看書?喜歡燒書還差不多。
李成濟腦子嗡嗡作響,這一刻,他的確是被李成林的話給震驚到了。
「咳咳,我來說一句吧,李青元嘛,別的我不知道,但在尊敬老人這一點上,他是做的沒得挑,這孩子純孝啊。」李成祥一邊揉眼楮,一邊嘆氣說話。
「我也覺得李青元不錯,他箭法很準,對我胃口。」李成珠取下手中的獵刀,拿著布片在細細擦拭著刀身。
六名長老,全部都認為李青元不錯!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其中李成器,李成武和李成珠三人是李成濟的鐵桿,每次長老會,都百分之百支持李成濟的,但這一次他們竟然選擇了替李青元說話。
這種情況讓李成濟頓時有著極強的危機感!
背後的幕後黑手,能說動所有的長老,這又是誰才有如此大的能力和勢力?
「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現在是長老會,李青元是怎樣的人,我不信你們不知道,你們究竟想干嗎?不要藏著掖著,說出來我們好好商議。」
李成濟決定動用家主的權威,讓六大長老說出原委,知道幕後黑手要干什麼,他才能想出相對應的策略出來。
「大哥,我有個提議,你看你的兒子李青元這麼出色,這麼能干,干脆你把家主位子傳給他,你當個榮譽長老,好好養老得了,以後大哥就有更多時間陪兄弟們一起喝酒玩樂了。」李成武一本正經的道。
「我看行,家主實在是太疲憊了,你看這麼些年,對李家貢獻有多大啊,也是時候養老了,這一身毛病的,再干下去完全沒意義。」
李成雅表示贊同,她點頭道︰「你們想想看,家主有這麼出色的二兒子,家主的位置遲早要傳給他的,晚傳不如早傳,這還等著干嘛呢,事不宜遲啊。」
「你們要奪我的位子?」李成濟臉色陰沉下來。
他知道了真相,但卻如此的匪夷所思,如此的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任何看起來不可理解的事情,其實都是可以解釋的。
「你們究竟是誰想要這個位子?直接說出來吧,不要拿我兒李青元做擋箭牌了。」李成濟道。
「大哥,你想茬了啊,咱們不是要奪你的位子,也沒人有資格做家主的位子,咱們說的都是你的兒子李青元……」
「住口,李成武,本以為你是老實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等人,這些年,我虧待過你嗎?哪里讓你不如意了?」
李成武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成濟給打斷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別人的背叛,他可以原諒,但李成武的背叛……他無法原諒。
「大哥,我說的是實話啊,李青元就是這一輩最強的,我是為你好,也是為了李家好,他當了家主,咱們才有活路,否則咱們只有死路一條啊。」李成武說到此處,也有點動感情了,一雙虎目含著淚,道︰「大哥,我只想你好好的活著。」
「你們都這個心思?」李成濟沒接話,而是環顧四周。
「好,很好,家主的位子就給李青元了。」
李成濟手掌一拍桌子,站起身,袖袍一甩,就邁步向著外面走去。
六名長老,沒有一個挽留他,只是用眼楮目送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