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永仙這副堅定不移,不被困難和挫折打倒的氣勢,老楊頭又甚是欣慰。
「永仙啊,難得你如今有這份氣魄,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打擊都不垮下去,爺就放心了。」
「只要你有這份心性,就一定能做成事情的,說吧,承包魚塘還差多少錢?爺就算是炸鍋賣鐵,把這把老骨頭給熬了,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
接下來的好幾日,楊永仙和老楊頭都似乎消停了。
「奇怪,這幾日我在村里私下打听了,咱爹再也沒去跟任何人家借錢呢!」楊華明過來找楊華忠嘀咕。
楊華忠道︰「不借就好,永仙遮遮掩掩,實在讓我不放心,最怕就是他借錢跑路!」
廖梅英帶著孩子過來耍,听到孫氏和鮑素雲她們說起這些事兒,鮑素雲搖頭。
「連我都瞞得死死的,防我跟防賊似的,我懷疑他們沒有私心,還在背後搗鼓事情。」廖梅英道。
「那會是搗鼓啥呢?」孫氏不解。
廖梅英再次搖頭,「我這幾天會盯緊點,有啥情況就來跟你們說。」
楊永仙的腿腳徹底好了,腿腳好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禮品,帶著廖梅英和孩子一起去趟廖家村。
臨走前,還跟楊華忠這借了馬車。
楊華忠不是個小氣的人,一碼歸一碼,尤其是這馬車還有廖梅英母子要坐,所以楊華忠便慷慨的把馬車借出去了,還問他們︰「要不要我送?」
楊永仙一臉感激的道︰「多謝三叔好意,送就不必了,我自己會趕車的。」
楊華忠也不強求,讓他把車牽走了。
當天夜里,楊永仙一家三口歇在廖家村。
隔天晌午才回來,楊永仙前來還車,紅光滿面,手里還拎著兩包點心。
「給峰兒和福娃吃的。」
楊華忠和孫氏有點詫異,本不想收,廖梅英道︰「三叔,三嬸,你們就收下吧,馬兒跑一趟也很累的。」
楊華忠和孫氏只得收下了點心。
趁著楊永仙和楊華忠去後院停放馬車,孫氏把廖梅英拉到一旁小聲詢問這趟回娘家的事兒,一切可都還順利。
廖梅英道︰「這楊永仙真是奇了怪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原本我以為我這段時日對他故意撂冷臉子,他去我娘家指不定會跟我爹娘那里抱怨,可沒想到,他字字句句都是說我的好話。」
「比從前懂事多了,買禮品,喝酒,說話,大家伙兒都夸他像個正兒八經的姑爺,而且回來的時候,我原本想提醒他給峰兒和福娃帶點吃的,不能白用三嬸你家的馬車啊,這可是天大的人情……」
孫氏搖頭︰「你見外了……」
廖梅英道︰「這不是見不見外,是人之常情,你給我們行方便,我們也要懂事嘛!」
孫氏笑了。
廖梅英接著道︰「我都沒來得及提醒他,他竟然就停車自己去買了,這要是擱在從前可是沒有過的事兒,從前他就是個書呆子,只曉得念書,其他的人情處事一概不管不問。三嬸,你說著奇不奇怪?」
孫氏也覺得奇怪。
但孫氏更奇怪的是楊永仙的錢。
「他這趟花了那麼多錢,想必都是花的之前借來的錢吧?」她又問。
廖梅英點頭︰「我覺得也是,不然他上哪弄那麼多錢買東西呢?」
孫氏又道︰「那些錢不是說借來做生意的本錢麼?咋還花了呢?」
廖梅英搖搖頭,「我旁敲側擊的說了他,他叫我別擔心,說他心里有數。」
楊永仙回來後,一點異常都沒有。
還完了馬車,又去了一趟村口老楊頭那邊,給老楊頭送點心去了。
除此外,還分別給借錢給他的老姜頭,老陳頭,老周頭,小老楊頭那分別送了一點小吃,惹得幾個原本看到王家要回了借債,也有些擔心,蠢蠢欲動想要討還債的幾個老漢頓時不好意思開口了,只得抱著賭一把的心思繼續把錢放在楊永仙那邊,期待他接下來的生意能做好,能賺錢。
當冬天開始下第二場雪的時候,楊永仙卻突然告別了長坪村,去了外面。
廖梅英來到楊華忠家的時候,是這樣說的︰「三叔,三嬸,永仙走了,留了一封信給我,我不識字,三叔你幫我瞧瞧他都寫了些啥。」
楊華忠抖開信,上面寫著︰「梅英吾妻,為夫出趟門,少則五日,多則十日即返,照顧好兒子,勿掛!」
把信紙放下,楊華忠詫異的道︰「這都下雪了,他是要上哪去?做啥啊?」
廖梅英搖頭︰「我不曉得,昨夜一塊兒吃夜飯的時候他啥話都沒跟我交待,今日早上我起床就看到屋門底下壓著一封信。」
孫氏道︰「既然他說過幾日就回來,那你就別擔心了,等幾日再說吧!」
廖梅英還沒離開,余興奎便匆匆忙來了楊華忠家。
一看就是有事要說,可看到廖梅英在這,余興奎遲疑了下。
楊華忠道︰「佷媳婦不是外人,興奎老弟你有啥話直說就是了。」
余興奎點點頭,「三哥,老楊伯把你們老楊家老宅的屋子地契給了楊永仙,讓楊永仙拿去鎮上的當鋪抵擋了銀子!」
「啥?」
楊華忠的眼珠子驚得差點從眼眶里瞪出來。
邊上的孫氏和廖梅英也是瞠目結舌。
「興奎,你听錯了吧?」楊華忠又問。
「那老宅子,可是我們幾個兄弟長大的地方,永智永青還有四房全都在那住著呢,二房的老宅也在那,堂屋里供奉著我們老楊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爹就算是昏了頭也不會動老宅的啊!」楊華忠大聲道,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余興奎喘了幾口氣,臉上也有些驚疑,「這樣啊?可是三哥,老楊伯夢里說夢話真的是這麼說的,難道是我多心了……」
楊華忠扶住余興奎的肩膀︰「我爹咋說的?你給我原原本本說一遍!」
余興奎于是清了清嗓子,模仿著老楊頭說話的語氣︰「……永仙啊,我的大孫子,這地契換來的八十兩銀子,是咱爺孫背水一戰的本錢了,你可一定要給我爭口氣,混出個人樣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