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娘家門,楊若晴臉上的神色也嚴肅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寢房里,她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了一張信紙,提筆準備給小安寫封信過去問問情況。
才剛開了個頭,蕭雅雪過來了。
楊若晴于是隨手抽了一本書壓在那張信紙上,起身相迎。
「大晚上的啥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啊?快過來坐。」
「晴兒,若不是有件特殊的事兒,我也不可能大晚上的過來叨擾你。」蕭雅雪笑眯眯說著,眉眼間的神色卻一點都不沉悶肅穆,反倒帶著幾分笑容和期待。
楊若晴也笑了,「看你這笑得春風滿面,應該是好事兒吧?來,趕緊跟我分享下。」
蕭雅雪便捂著嘴湊到楊若晴耳邊嘀咕了幾句,完事了退開一些端起面前的蜂蜜水抿了一口,砸吧著嘴巴道︰「事兒呢,就是這麼個事兒,那小子當初跟著我和那日松從大遼那邊過來的時候還是穿呢,如今二十出點頭,也算是我和那日松看著長大的,人還不錯,是個正派男子漢,也有擔當,就是有些耿直,不曉得咋樣哄姑娘。」
「也不曉得咋回事兒,突然就跑來找我和那日松保媒,想跟萍兒家的花花提親,這事兒那日松叫我先別去找萍兒,先過來跟你這討討主意,要是你也覺得成,我再去找萍兒試試,要是你這邊就給攔回來了,萍兒那邊我也省得開那個口,晴兒,你覺得咋樣?」
楊若晴花了小片刻消化蕭雅雪話里的信息量,主要就是在腦海里搜尋那個叫做‘索扎木’的侍衛的相關信息。
「是不是那個個頭很高,比那日松都要高半個頭,寸板頭腦袋後面拖著一根長長發辮,特別魁梧,看著像個野獸似的糙漢子,可只要說話就臉紅,而且還是這三年來他們侍衛隊里摔跤冠軍的那個小伙子?」
蕭雅雪放下手里的碗連連點頭︰「沒錯,就是他,索扎木的個頭是他們一伙人里最高的,完完全全的草原漢子。」
楊若晴眯起了眼。
索扎木身高應該將近一米九,典型的北方漢子。
而花花卻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身高撐死了一米六,這兩個人站一塊兒,落差有點大哦?
楊若晴不由想起了漫畫里女主踩在男主鞋子上,男主垂下頭,倆人相擁和打kiss的畫面,真的好完美好浪漫……
「晴兒,你別光顧著走神啊……這事兒你咋看?」
蕭雅雪的手伸到楊若晴眼楮前面輕輕晃了晃,接著問。
楊若晴回過神來,跟蕭雅雪這樂呵呵道︰「這事兒我看成不算數啊,得看他們倆的緣分。」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說……你覺得萍兒那邊,勝算有幾分?」蕭雅雪又問。
楊若晴想了下,「雖說花花不再是清白的黃花大閨女,可在萍兒眼中花花還是精貴的很,而花花自己呢,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可以這麼說吧,她現在對婚嫁這一塊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沖動了,所以這事兒,我還真不好說,得你自個去試試。」
「這麼說,你也是贊同我去開這個口咯?」蕭雅雪別的信息沒抓住,單單抓住最後一句問。
「嗯,不管成還是不成,至少這件事值得一試。」楊若晴明確表態。
「那太好了,明日剛好是雙日子,宜嫁娶,明日我就去找萍兒探個口風。」這八字還沒一撇,蕭雅雪便已興奮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經看到索扎木跟花花的孩子打醬油了。
「對了雅雪,你能跟我說說那個鐵憨憨索扎木是咋就相中花花了呢?且不說這十里八村,單單就咱長坪村也一堆待嫁閨中的姑娘啊,那日松手底下那支侍衛隊里,個頂個都是鐵骨錚錚的小伙子,咱村不曉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稀罕呢,咋就相中花花了呢?」
花花的姿色很普通,之前的事情且不說擱在莊戶人家,甭管擱在啥樣的階層,哪個時代,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談婚論嫁階段的污點。
被問到這個,蕭雅雪也只能苦笑。
「咋說呢?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吧,我只曉得去年花花嫁給顧志華的那段日子,索扎木那小子情緒明顯很低落呢,平常脾氣好,在隊里跟其他人隨便開玩笑都不惱火,可那幾日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著,連那日松都不敢開他玩笑。」
「當時沒往深處去琢磨,如今回想起來……指不定那當口就稀罕花花了。」
楊若晴對蕭雅雪的這番解釋也是瞠目結舌,但又覺得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理由吧。
情人眼中出西施,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這世上的事兒往往就是這麼奇妙。
「憑我對萍兒的了解,她對這樁婚事應該是贊同的,畢竟索扎木的人品擺在那兒,又是同村,知根知底,至于將來索扎木會不會回北方草原,那是很久之後的事兒,何況索扎木一直跟著那日松,自然是你們在哪他就在哪。」
楊若晴繼續說著自己對這樁婚事的預測,「不過,萍兒答應是沒用的,關鍵是花花。只有花花點頭了,才能成就一樁良緣,所以明天你去試試也好。」
「晴兒,你陪我一塊兒去唄?有你同行,我底氣更足。」蕭雅雪突然伸出手抱住楊若晴的手臂,笑嘻嘻央求。
楊若晴直接把手臂抽回來,故意撇撇嘴道︰「我才不去呢,家里一攤子事兒忙死了。」
「哎呀,不就是你女乃做壽的事麼,你爹和你娘他們都在忙活,有你啥事兒啊?你不就是到時候備下份禮物送過去麼,你就陪我去唄?算起來,你還是索扎木的族長哦,這族里小弟弟娶親你這個族長不得表示表示啊?說得過去嗎?」
「嗛,成不成還得打個問號呢,等成了,我這個族長準備一份厚禮比啥都強。」
論起口舌之爭,蕭雅雪可不是楊若晴對手,她只能氣餒的收回手,還不甘心,又輕輕撓了楊若晴的腰一下。
楊若晴不怕痛,就怕癢,咯咯的笑並展開還擊,兩個做了娘的女人頓時像少女似的鬧成一團。